第3章 鬧事

幾個時辰后。

云昭衣衫襤褸地回到秦府，而此時的秦府張燈結彩，像是辦喜事，她抬起頭看著恍如隔世的秦府，眼里冰涼的液體忽而落下，那陣陣刺痛蔓延到全身，果然，在他心里，她只不過是一個替代品而已。

下人們看到她這個模樣都愣住了，最后還是管家遣散了圍觀的下人，將她從后門迎了進來。

“夫人，您可回來了，少爺都快急死了，要不是今天早上有人說您不久就會回來，少爺肯定騎馬去蘼山了。”

“是嗎？”

她淡淡地出聲。

管家愣了一聲:“夫人？”

“少爺在何處？”

“在前廳招待客人。”

她微微一笑，那絕美的臉龐閃過一絲嘲諷，她生死未卜，他卻大張旗鼓迎娶新妾，果然，在他心里，她始終不如江容兒的半點嬌羞，想起前世的慘痛經歷，她忽然勾起嘴角，提起裙擺向前廳走了過去。

可管家攔住她:“夫人，不可……”

“有何不可？”

她停下腳，冷笑著看著他。

管家指了指她身上襤褸的衣裙:“夫人還是梳洗一下，這樣有損少爺的顏面，會讓賓客恥笑……”

“是恥笑，還是蒙羞？”

管家臉色變了變:“請夫人更衣。”

云昭走到他面前，那清冷的眸子緊盯著他，忽然她燦然一笑，揚手就將肩膀上的布料撕扯開，露出傷痕累累的肩膀，管家愣住了，不知是被云昭的動作驚住了，還是被那累累傷疤嚇到了:“少……夫人？”

“要丟臉大家一起。”

她冷笑了一聲，轉身就走。

管家看到她往前廳走，立馬派人去通知少爺，那個小廝抄了近路去前廳，可還是遲了一步。

此時的秦玉寒正在招待賓客，一身大紅喜袍襯得他更加玉樹臨風，那似笑非笑的鳳眸此刻卻布滿了陰霾，在他面前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而這個女人就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夫人孤女云昭。

“姐姐，你怎么……”

看到云昭，江容兒驚呼了一聲。

那未說出的話，卻引得人無限遐想，在場的所有賓客都對著衣衫襤褸的云昭指指點點，有些則說出了江容兒想要說的話，而聽到賓客肆無忌憚的話，云昭卻恍如未聞，那琉璃的眼眸緊盯著面前陰沉著臉的秦玉寒。

“你怎么回事？”

“你所看到的這樣。”

云昭無所謂地笑了笑。

秦玉寒攥緊了手指，那陰霾蔓延到整個眼眸:“今日是我納妾之喜，你穿成這樣像什么樣子，是想丟我秦家的臉，還是我秦玉寒的臉，云昭，你是不是想死……”

“我已經死了。”

“什么？”

云昭一步步走了過來:“在你拋棄我娶江容兒的時候，我已經死了，在我被那幫人虐待時，我就已經死了，秦玉寒，以前的云昭已經被你親手殺死了。”

“我不知道你說什么。”

“是嗎！”

云昭盈盈一笑，忽然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想也不想就刺向一旁看好戲的江容兒，而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那把匕首已經刺進了江容兒的心口。

“容兒！”

秦玉寒一掌劈向云昭。

而被刺的江容兒被他抱在懷里，發現傷口只是淺淺一道，他這才松了一口氣，而江容兒卻抽抽嗒嗒，那小鹿般的眼睛緊盯著目無表情的云昭，眼淚剎那間就落了下來，雖然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可眼底卻閃過一絲狠毒:“姐姐，你為什么要殺容兒，容兒是做錯什么了嗎，姐姐為什么要這么狠心殺我？”

“你該死！”

云昭又揚起手。

可被秦玉寒緊攥住手腕，聲音陰冷:“云昭，你鬧過了沒有，如果你還要發瘋，那就滾回你的靜香院鬧。”

“怎么，心疼了？”

她邪氣地勾起嘴角。

秦玉寒目光森然:“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滾回靜香院，要不然我今日就休了你……”

“好啊！”

云昭伸出手掌。

他臉色鐵青，恨不得掐死她:“云昭。”

“休書拿來，我就不鬧了，而且我祝你和你的容兒表妹和和美美過一輩子，哦，對了，一年前，你聽信她的話，親手殺了我腹中的孩子，這筆賬我也得向你的好表妹討一討。”說著她看向一旁瑟瑟發抖的江容兒，那眼神陰鶩如利鷹，讓人不寒而栗:“江容兒，你說我該不該在你臉上劃兩刀，讓你也嘗嘗毀容的滋味。”

“玉寒哥哥，容兒怕。”

秦玉寒護住瑟瑟發抖的江容兒:“容兒別怕，有玉寒哥哥在，定不會讓這個潑婦傷到你……”

“潑婦？”

云昭目光森森盯著秦玉寒身后的江容兒，聲音陰冷道:“如果論起潑婦，我恐怕不如你這好表妹的萬分之一，當初要不是她精心謀劃，我也不會被匪徒擄走，更不讓被他們虐待。”

“玉寒哥哥，我沒有。”

秦玉寒輕聲安慰她:“我相信容兒，再說了，容兒這么善良，肯定不會做這種心狠手辣的事，這一切都是云昭謀劃的……”

“哈哈哈哈！”

云昭忍不住笑了起來。

秦玉寒看著她笑，心有些不舒服:“你笑什么？”

“我笑自己蠢！”

“既然知道自己蠢，那就趕緊滾下去，別站在這妨礙我和容兒拜堂成親。”

云昭掙開他的手，徑直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雖說衣衫襤褸，可卻遮不住她渾身的清冷氣質:“既然是納妾，那我這個正妻就應該坐著喝杯妹妹的敬茶，怎么，夫君該不會忘了秦家的規矩了吧？”

“你……”

秦玉寒雙目噴火。

一旁小鳥依人的江容兒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臉上滿是不樂意，可秦玉寒盯著云昭看了一會兒，便對梨花帶雨的江容兒說道:“容兒，敬茶。”

“玉寒哥哥？”

“敬茶。”

江容兒這才不情不愿拿起一盞茶，走到云昭面前，硬邦邦將茶遞了過去:“姐姐，請喝茶。”

“……”

云昭卻不接。

秦玉寒握緊了拳頭:“云昭！”

“夫君是否也坐下來，這樣才符合禮數，畢竟新妾進門，夫君和正妻必須一同坐在堂上。”

“玉寒哥哥？”

秦玉寒咬緊了牙，可還是坐在太師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