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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往事-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進宮面圣的那天,皇上為了慶祝哥哥凱旋歸來而擺下壽宴,我一直都在后面看著歌舞,吃著東西,想著宴會結束,我就能和哥哥一起回去,師父跟我約好了,等我回去,他就帶我去花滿樓喝酒,師父說,初春姑娘的胡人舞可好看了。我盼著這宴會早點結束,好去看初春姑娘的舞。

可是歌舞剛剛退去,皇上嘉獎了哥哥,我想著終于要結束了,可是突然聽到皇上跟哥哥說起我:“鬼家世代守護邊疆,是都是英武之才,朕聽聞少將軍的妹妹也是小小年紀便會騎馬射箭,是個小女俠。不知道今日來了沒有啊?”

莫楹姑姑拉了拉我的袖子,示意我出去拜見皇上。

莫楹姑姑幫我拉起裙子,扶著我出去,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哥哥身邊,按照莫楹姑姑教我的叩拜皇上。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皇上威嚴的聲音讓我突然有些恐懼,我微微抬頭,卻還是不敢看皇上。

皇上看了一會兒,說:“確實和你姑姑長得很像。起來吧!”

我起身,不明白皇上說這話的意思,之后皇上又說,“多大了?”

“回皇上,臣女已經十四歲了!”我回答皇上,皇上聽了以后,便說:“不錯,不知道你可讀過什么書沒有?”

“回皇上,臣女只通曉一些簡單的詩句。”我說完以后,姑姑便說:“女子無才便是德,皇上,你問的這么仔細,可把臣妾的小侄女嚇壞了。”

“好了,朕不問就是了,對了,朕的幾個孩子和你差不多大,這個年紀的孩子都不喜歡這么煩悶,你們幾個,”皇上喊來了幾個皇子和太子,說:“你們就和大將軍家的小姐一起去御花園玩玩吧!”

“是!”幾個皇子應承下來,我突然覺得今天這個家難回了。

出大殿的時候,我悄悄問莫楹姑姑,我能不能不去啊!可是莫楹姑姑卻說,這是圣旨,不能違抗。

幾位皇子一直在我前面介紹著御花園的景色,我有些心不在焉,一心想著趕緊結束,回去跟師父一起去花滿樓喝酒。

“不知道鬼小姐喜歡哪一種花呢?”四皇子剛開口,幾位皇子就湊過來,一起問我喜歡什么花。

什么花,我才不喜歡什么花呢,我喜歡酒,就盼著快點走,還那么多問題。

“我”我看向周邊的牡丹,便說:“我喜歡牡丹!”

“不錯,牡丹華麗嬌艷,確實配得上小姐容貌!”四皇子的奉承話聽得我十分不舒服,其實我也明白他們的意思,皇上看中我們鬼家,他們自然也會給我父親和哥哥幾分面子,可是若真是想討好我的父親,那大可以直接夸我父親,夸我有什么用呢?

“牡丹這樣的花,太過庸俗,有什么好的!”一個不屑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來,我透過人群看到一個冷峻的男子,他就是剛立的太子,皇上有八個兒子,而他排行老二,其實皇上更看重五皇子,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最后還是讓他做了太子,雖聽莫楹姑姑是因為我的緣故,但我還是不敢相信。

“二哥,你這是做什么?”四皇子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我,估計是怕我不高興。

“我確實是個庸俗的人,那不知道太子殿下又喜歡什么樣的花呢?”我對這個太子充滿好奇,真不知道什么花在他眼里才是特別的。

“侍弄花草不過是閑人所為,我沒有喜歡的花。”太子一臉高傲,我實在看不慣他的樣子,我小時候也見過他,雖然他也不討喜,可是從不像現在這樣什么也看不起,太過自傲,讓人討厭。

我正想說什么,可是他卻走到我跟前,抬手將我頭上的落花拂去,輕聲說:“秋欲盡,細風吹落花,佳人逐笑分。”

我雖不大曉得字面上的意思,但聽得出來他是在夸我,這人是會變臉嗎?怎么跟剛才差那么多?

正想同他說話時,卻不小心瞥見了花團錦簇后的一片紫色衣角,那是宮中公公的服飾,原來是有人跟著,怪不得這個太子會如此。

我也不好在此時同他計較,這是向他微微點頭,說:“太子好文采,果真是不俗之人!”

他這才滿意的退后。

逛了好一會兒我才被放出宮,師父已經在外面等著我了,我支走了跟著我的丫頭,跑向師父。

他坐在那匹名叫如雪的白馬上,一身藍衣,手執折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他還是那么好看,也似乎永遠都會那么好看。

他伸出一只手,我輕輕的把手放到他手上,他只是握住我的手,一用力,就將我整個人都騰了起來,他將我抱了起來,我看著他的臉,真是好看。

他又將我的身子扶得端正些,我便背對著他,不過和他共騎一匹馬,還真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像是怕我摔著,也不肯讓如雪跑得快一些。

“初春姑娘還等著我們嗎?”我問他。

“你不用著急,這個時候,她還喝著酒呢。”他兩只手拿著韁繩,將我攏在懷里,我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個姿勢有些曖昧,臉上的紅暈一直都沒有退去。

都城的夜景是最美的,我和他就這樣騎著馬走過最繁華的街道。

“師父,你是不是見過很多很美的地方啊?”我問他。

他想了想,才說:“生得逍遙,活的自在不就是為了尋世間美景嗎?”

“那你以后帶我去好不好?我也想看,我才不要嫁太子,我要跟你走,我們一起浪跡天涯。”我跟師父說。

師父許久沒說話,我轉過頭想看看他在搞什么,可是他的一只手卻突然松開韁繩,然后摟住我的腰,低聲詢問:“你真的想跟我走?”

我狠命的點頭,得到答復的他似乎很開心,“好,師父答應你,以后師父去哪里都會帶著你!”

“那我們先去大漠看星星,然后再去……”

想來那時應是我們最開心的時候了,那時我心中是有他的,而他心中也是有我的,只可惜,我再也沒有見過那么開心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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