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古堡的守夜人

那些吹氣如蘭的詞語

垂掛紗巾神態曖昧的句子

經常在夜晚離間我的睡夢

四季分明世紀不明

古堡的歷法早已失靈

騙子們的聲音幾乎都有說服力

我抵擋不住邏輯的推進

起床后又躺下接著又起床

來來回回來來回回

消費了半根雪茄兩斤葡萄酒

卻連一個意象也未獲得

這令我惱羞成怒極了

我終于面向潮濕的壁爐

打出一張黑桃K

驚飛了三只蝙蝠

總得讓我坐莊贏一把吧

我可是古堡的守夜人

石膏像對著銅鏡諒解一笑

盔甲和羊皮書在角落里氧化

遺棄是最長久的禮遇

一燈如豆這一燈如豆

燈影里的那些表情無處安置

幸虧每逢這種關鍵時刻

宇宙就門戶洞開強光刺眼

古堡的塔尖真是尖

夢里策馬一躍就跨過了湖海

夢里有時一步也邁不開

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在古堡里做起了另一個夢

那朵花期飄忽的花要開了

是否還需要下雪則懶得操心

我很愛護自己的

因為我是古堡的守夜人

　

2018.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