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禪寺
- 吞仙童子
- 獨孤瘦
- 3251字
- 2020-09-13 06:53:14
天禪寺,得先帝御筆“天佛地禪”故名天禪寺,坐落于大賢國中州的積薪山峰頂,山高六百余丈,自故便有凡心不誠,人不善,難見天禪的傳說,天下急于想證明自己心誠人善者,就像這滿山遍野的螞蟻一樣,爬滿了積薪山山道,攀登完陡峭崎嶇的山道后,便可以一見天禪寺山門前的怒禪殿,內(nèi)有四天王像,曾經(jīng)有一梁上君子,也來此自證誠善,好不容易爬完長長的山道,剛一入怒禪殿,便氣絕身亡,天禪寺自此傳遍十里八方。
再往內(nèi)走,便是大雄寶殿,妙法臺,楞伽堂等等一應(yīng)釋家佛堂。
天禪寺分下寺和上寺,怒禪殿等屬于下寺,在下寺后面,還有一座小高山,上寺便在小高山上,據(jù)說在小高山上住的全是天禪寺的修行高僧,小高山四面陡峭,未修山路,凡人不得而入,也不知山上的僧人平時怎么上下。
今日正值廟會,山道之上,心誠人善之眾比平時更是多出好幾位,狹小的山道上,人擠人,腳踩腳,甚至有人擠著擠著就在人群人中睡著了,只是被人群裹挾著慢慢往山上帶去。
忽然山人密林里傳來響動,只有背負(fù)短劍,身著白衣男子站從山林之中穿了出來,站在筆直的山壁上如履平地,飛快往山上奔去,不時還回頭喊道:“你們幾位可快著點,晚了那入道機緣全歸我一人,你們可就白來了。”
此人叫白艮,乃積薪山下一農(nóng)戶之子,自小愛習(xí)武,幼中遇像一乞丐,習(xí)得一身本身,一個月前,乞丐莫名其妙消失,白艮隨即準(zhǔn)備上積薪山,由釋入道,立志要到九步覺迷一見天下武功頂峰。
緊隨白艮又躍出十幾位修行者,或攀或爬,艱難地在山壁上行進(jìn)著,完全不似白艮那般輕松愜意。
白艮最先跑到小高山下,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第一個到的,不遠(yuǎn)處一顆大樹上正悠閑地坐著一個手拿玉扇,身穿青衫的十五六歲的少年人,兩步到了樹下,白艮指著樹人少年問:“小孩兒,你也是來入道的,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白艮。“
白艮說完都沒有想聽少年回話的準(zhǔn)備,轉(zhuǎn)身就走,少年也只是搖了搖扇子,并沒有說話,白艮走向一口缸,缸中裝滿了清水,除了清水缸中再一無物。
大缸旁邊站著一個頭陀,法名道通。
一柱香之后,山道上一行人慢慢都到了。
道通說話了:“今日釋家道試,凡是從這中缸中撈出佛珠者,便可入道,此次道試只試入道機緣,與資質(zhì)無關(guān)。”說完,便退到了一邊。
一群人立馬議論紛紛:這缸里明明什么都沒有,怎么可能撈出佛珠?
白艮往后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大師說有便有,你等不明白佛法高妙,還不如早些回家去便好,在此聒噪些什么。”
后面人的靜的像一堆木頭。
白艮一步踏出來到大缸面前,直接將整只右手淹沒其中,然后使勁攪了攪,不一會他臉上浮出了喜色:“有了!哈哈哈!“
說著他就將手從缸中拿出來,右手高高舉起,一顆閃著淡淡佛光的珠子赫然在手。
高高興起的右手,在一眾羨慕嫉妒的眼神中,轉(zhuǎn)了好大一圈,才將佛珠交給了道通,道通收下之后,點了點頭,讓他站在自己身邊。
看見白艮這么容易就得了佛珠,眾人都躍躍欲試,不過剩下的那十幾個人最終也只有兩個人得了佛珠而已,得了佛珠的兩人都自覺地站到了白艮身后,白艮臉上越發(fā)得意。
等到所有人都試完了之后,玉扇侯從樹上跳了下來,來到了大缸面前,用手淺淺的地挖了下,拿出來,手上空空如野,他又將整個手伸到了底,使勁攪了攪,依然沒有。
這一番動作,引得白艮哈哈大笑,果然只有自己修道天才,當(dāng)年遇見乞丐的時候他便對此深以為然了。
道通念了一聲佛號:“施主,此乃釋家通用的佛寶,不可能有誤判的,萬事莫要強求,此處沒有,便可往他處求。”
玉扇侯神情頹喪:“唉,師傅有所不知,我。。等不起啊。”
說完對著道通一抱拳,便一人下山去了。
是夜,圓月高照,小高山上,樹影搖動。
上寺小高山的夕照閣內(nèi),一位灰袍禪衣的老僧正在參禪,雖說衣著簡樸,但那一串木舍利持珠還是彰顯著此人不俗的身份,正是天禪寺住持,道苦。
道通站在夕照閣外,垂著頭:“啟稟住持,今日試道會已畢,共有四位入道僧。”
“今年比之去年又少了一半啊,可有合適傳我衣缽之人?”道苦依舊閉著眼。
“有,有一人名喚白艮的,武體靈竅皆適合住持所修之道,額。。其實還有一個更合適的。。”
“哦?”
“那人雖是十五六歲模樣,卻有一身驚天修為,只可惜并沒有通入道試。”
“既然不能入道,便是與我佛無緣。對了,他如何了?”
“已經(jīng)關(guān)進(jìn)摩佛洞里了,他身上的十八根鐵鏈又被扯斷了三根,我已經(jīng)叫人重新打制了。”
“唉,孽緣,如今他這般模樣,切不可讓人知道他的身份,到時我天禪寺百口莫辯,更多加人手巡守,萬不可再讓他逃出摩佛洞了。”
道通領(lǐng)了法旨便離開了,道苦慢慢睜開眼:“如今天下風(fēng)雨飄搖,我天禪寺弟子又是日漸稀少,但愿這白艮能早日得盡我之真?zhèn)鳎徽裎姨於U寺在釋家的聲望。若是他能清醒過來,便不用如此擔(dān)憂了,唉!”
小高山上,一處隱蔽的懸崖邊,玉扇侯雙腿懸空,月下獨飲,他慢慢拿出懷中的須臾枝,想著昔日白頂種種,不禁雙目垂淚:“其實這樣也好,只是晚些時日再見你而已,若是你知道我扔下你獨自一人出了家,你肯定會教訓(xùn)我的,出了家更是不方便娶你了,嗯,這樣不好,不好,果然這釋家與我沒有緣分,在這天底下,沒有什么東西比我跟你的緣份更大了,對吧?哈。”
他將那一壺十年陳釀盡數(shù)倒于風(fēng)中,這時山崖下傳來鑿山開石的聲音,玉扇侯一時好奇,縱身一躍,如同一片飄動的柳葉,慢慢落向山崖壁上的一個洞窟里。
洞口古舊陳腐,已經(jīng)看不出這洞存世多少年了,走至洞口才聽到還有一陣陣鐵鏈傳來的聲音。
在洞里轉(zhuǎn)了一個彎,映入眼簾的正是一個老熟人:彌怨。
數(shù)不清的鐵鏈將彌怨裹得像只蠶繭一樣,并將他掛在山墻之下,彌怨正用后腦勺不停地撞擊著山壁。
玉扇侯剛看到他的時候,彌怨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又繼續(xù)撞著墻了,堅硬巖石墻壁,已經(jīng)被他撞出一個大坑,雙眼通紅的彌怨,比上次玉扇侯看到他時,更加瘋狂了。
玉扇侯小心翼翼地開口:“大師,你這是怎么了?”
彌怨沒有答話,目光呆滯,面無表情。
“大師,你這是在做什么?”玉扇侯又問。
“我在敲木魚,木魚說有仇報仇。”彌怨終是開口了,眼睛卻依舊沒有看玉扇侯。
忽然外面?zhèn)鱽砣寺暎喊Γ≌娴姑梗胍惯€來這陰森森的摩佛洞。
玉扇侯四周望了一眼,找到洞頂?shù)囊粋€暗角,腳一點地,便飛身貼了上去。
進(jìn)來一胖一瘦兩個僧人。
胖的開說道:“輪到了就是輪到了,有什么辦法,誰讓咱們運氣不好吶。”
瘦的撇著嘴:“也不知道這瘋子什么來頭,讓主持他們養(yǎng)了這么多年。”
胖的急忙捂著了瘦子的嘴:“你可別這么說,我聽說上次這瘋子跑出去的時候,傷了不少人!你一會把他激著了,我可不幫你。“
瘦的掰開胖子的手:“你怕個什么勁兒,你沒看這么多鐵鏈鎖著嗎?聽說有十八根之多,鐵頭僧他們打了一月有余才打造好的。”
胖子苦著臉:“上次不是也這么多鏈子,也不是讓他扯斷了。”
瘦子沒有理他,往前一小步看著彌怨:“都說傻子命好,瘋子命長,真的一點都沒錯,你別瞧這洞里這么簡陋,這瘋子好像一點都沒有變老啊,自打我入寺以來,他這張臉就沒怎么變,你猜他多少歲了?”
胖子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像是在回憶什么:“我記得有一次不小聽到道通師叔叫他師叔祖。”
瘦子白了胖子一眼:“師叔祖?怎么可能,我們寺里會有這么一位瘋子師叔祖,還天天關(guān)在這里喝風(fēng)吃土。”
突然彌怨使勁掙扎了起來,一身鐵鏈劇烈地抖動了起來,瘦子高叫一聲,嚇得整個人都癱倒,胖子反應(yīng)更快早就跑到洞空了,瘦子也一邊爬一邊喊:“快去叫住持!”
玉扇侯見彌怨掙扎得越來越厲害,鐵鏈釘入巖石中的鐵釘,不少都開始松動了,一會住持肯定會來,躲在這洞頂已經(jīng)不安全了。
飄然離開了洞窟,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洞口的情形。
不一會道苦和道通便飛身下崖,來到了洞口,身邊也沒有其它沙彌。
玉扇侯雙掌猛得一拍山壁,順著山風(fēng),被到了洞口邊,穩(wěn)穩(wěn)貼在洞口,山頂大風(fēng),正好隱藏自己的氣息,但也吹得自己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只能立起耳朵,仔細(xì)聽著洞里的聲音。
“師父祖,得罪了。”
道苦手若拈花,在彌怨身上幾大要穴點了一下。
“不知道這次又能堅持多久,不管點他幾次穴,他總能自行解開。”道通一臉無奈。
“師弟,我一直很好奇,為什么師叔祖被稱為無師之僧,如果他真的沒有師父,他這一身修為全是自修,可是真難讓人信服。”
“如何不是當(dāng)初師父仙逝的早,我們應(yīng)該知道便可知道師叔祖當(dāng)初變成摩佛的經(jīng)過了。”道通一臉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