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鎮海寺【5】
- 超脫洪荒
- 子規
- 3003字
- 2020-09-13 10:35:56
幾月之后,方白只覺猶如一瞬。
小王爺湖中賞月,錢侍衛在側。滿船奴仆都昏睡。敖雪來會。琴瑟唱和后。小王爺獨奏一曲,方白聽來如皓月清風,明媚可人。但敖雪微微皺眉問道:“為何事傷懷?”
小王爺面有苦色道:“你怎么知道的?”
敖雪指了指小王爺的琴,道:“你心中有事,所以琴音不純,仿佛在美食中摻了糟糠,讓人感覺番外難受,我又怎么能聽不見哪。”
小王爺面有苦色,不甚唏噓道:“不為什么,就因為海堤一事,苦惱萬分。”
敖雪詫異道:“海堤?海堤有什么事。”敖雪試著在大腦中尋找海堤情況,結果一無所獲。
小王爺通過這一段時間的交往,已經知道這位公主對人類常識的了解很匱乏。也不驚訝道:“每逢朔望之時,海水倒灌良田。或者夏秋之分,驟風襲擊海岸。都有海水侵岸之舉。對民生傷害甚大。我父撫有浙東為民生記,決定筑海堤。我為父分憂,自求理之。但是潮水甚大,土石方落,就被海潮沖走。進行數十次,都沒成功。便訪能工巧匠,都無能為力,概曰,天地大力,沛然而不可御。眼見海堤修不成,我又怎么不焦急哪?”
敖雪看著小王爺道:“你的海堤,如果沒有海潮沖擊是可以成功了?”
小王爺心不在焉道:“那是當然。否則也白費我數月時光。”
敖雪認真的說:“我幫你。你可以筑堤在你筑堤之時,不會有海潮來襲的。”
小王爺十分感動,張開嘴卻不知說什么好。只是期期艾艾道:“我,我,----”
敖雪止住小王爺要說的話,還是面無表情的說:“不必多說什么,我只是不希望這些天籟摻了雜質。”甩手離開了。
不由會兒,敖雪回來了,將一把黃金箭,上面繪著海浪的波紋。對小王爺說:“到了海潮之時,將此物,射向海潮就可,海浪自己就會,剩下的只有你自己處理了。”敖雪回來一會就走了,只余下那支黃金箭。只留余音渺渺道:“記住加緊施工。”誰也沒有看到敖雪的耳朵微微發紅。
-正堂,兩人高坐中堂,一男一女。男的有一股煞氣,一看就是軍旅出身。女的帶著一股雍容華貴的富貴之相。傍邊站在一個羽衣道士,鶴發童顏,仙風道骨。單看儀表就有一股仙氣撲面而來。
一個十七八歲的大丫鬟進來道:“使君,錢侍衛帶到。”
方白的靈魂和錢侍衛一起來到這個大廳。方白津津有味的看著四周陳設。只聽上面的人說:“青臣,你是我最優秀的子侄。在眾多侍衛當中我最信任你。我把你放在大郎身邊這么久你有沒有話對我說。”
方白這才知道錢侍衛叫錢青臣。不知是名還是字。錢青臣聲調沒有一點變化,道:“臣唯世子之命是從,無話可說。”
錢王緩緩說道,但每一字都帶著殺伐之音。“那你給我老頭子解釋一下,為什么,大郎會每逢月圓之夜會游湖。游湖也就罷了,為什么滿船仆役會統統昏迷嗎?”
錢青臣感到仿佛利劍的目光緊緊的盯著他頭上,方白也被弄得好不自在。他說道:“殿下,何不問世子?”
“啪。”的一聲一個茶杯摔在地上。方白感到仿佛猛虎的氣勢壓在自己肩上,方白如果掌握身體的話,一定會出劍進攻。不愧是出亂軍中殺出來的梟雄。錢王一字一頓道:“錢青臣。”殺意噴薄而出。這時一直不說話的的貴婦人說話了。“好了王爺,青臣也是忠心嗎。”又轉過來對錢青臣說:“你出去吧。”
錢青臣立即道:“是。”行了一個禮。退出大廳。錢青臣走出大廳沒有多遠就停下來。問領路的丫鬟道:“那個站在王爺身后的道人是誰?”
丫鬟立即說:“那是一個有法力的仙長,王爺花了好大力氣從龍虎山請來的。據說是為咱們吳越國定氣運的,不過不知道仙長的道號,不知能否求一下姻緣?”
又是一個潮起之日。半成品的海堤豎立在海邊的灘淤上。好大的一群人等在高處。小王爺正在此處專門設了香案,上面立東海龍王之神位。小王爺拜倒在地默默祈禱。錢青臣就在旁邊侍立。
到了時辰,遠處的海浪如煮沸的水一樣,掀起滔天浪潮。立即有人議論紛紛道:“小王爺的話不管用,還是有潮的而且這次的海潮還明顯要大的多。”
“是啊,是啊。世子找的法師看來不行。”
“真是的,又白干了。”
“沒事,反正不管怎樣都要出徭役。”
潮水層層疊疊的向岸上沖來。剛剛筑成長堤恐怕是擋不住這樣的巨浪。方白聽見錢青臣的心臟在急速的跳動,仿佛鼓聲。
小王爺忽然越眾而出,站到長堤之上。錢青臣連忙跟上護衛在側。眾人被驚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小王爺厲聲喝問道:“海陸各有其界,爾等豈敢隨意侵犯。吾為天子守臣,守土有責,犯者立斬。爾等還不快快退去。不然看某神箭。”小王爺拉開一張畫雕弓,將弓身拉到吱吱作響,將一根黃金箭放在弓上。弓似霹靂,箭似流光。射入迎面撲來的海潮當中,仿佛毫無作用。
過來一會兒海潮自己徐徐退下。小王爺和錢青臣齊齊出了一口氣。敖雪沒騙自己。她果然法力無邊。
看見這一幕的百姓齊齊撲倒在地,參雜著零零碎碎的聲音喊道:“殿下神射。”一重超出一重的聲浪,此起彼伏的喊出。表達著對世子的感激。
有一個人鶴立雞群的站在人群中,眼睛直瞪著小王爺,嘴唇哆哆嗦嗦。不過不是狂熱,而是嫉妒,心疼,憐憫。一下子被方白多注意。這不是那日在王爺身后的道士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方白心中有深深的疑惑。同為修士,方白要理解一些道士的想法,就像一個窮光蛋看見一個用鈔票燒水的富豪,那個羨慕嫉妒恨。畢竟將用一把法器打水漂的大手筆。就是方白也有一些嫉妒了。
道士看見有人注意到他,一揮衣袖飄然而去。
如此數月,海堤終于修成了,一時之間舉國歡騰。這一海堤可謂惠民之舉。在修海堤之時,敖雪沒有來找小王爺。小王爺對敖雪充滿了牽掛。
又一月圓之夜。小王爺帶幾個心腹之人上了畫舫。畫舫在湖面緩緩前行。小王爺在畫舫上一直在撫琴,希望能將敖雪引出來,不過沒有成功。小王爺郁悶的長嘆一聲,心想:“難道我們有緣無分。”
這是敖雪突然出來在小王爺的身邊。對小王爺說:“你的琴音充滿了喜悅的味道。難道想做的事應該已經完成了吧。”
小王爺連忙道:‘多謝公主的幫助,我們要做的事已將完成了。沒有你的幫助我們很難完成的。”
敖雪的身影比以前要消瘦下去,而臉色蒼白,仿佛是一塊半透漏的玻璃。仿佛一陣風就把吹走。她平靜對小王爺說:“你的琴音又有提高,對我來說就算物超所值。”
這時從相隔數里的戰船上忽然彈出,如蛇一樣的長索將小王爺纏。遠遠的拉走。遠處兩邊忽然冒出如星辰一樣的燈火,擺出兩道長長的火龍。一個個高手從各個地方鉆出來,將敖雪團團圍住。錢青臣也拔出了寶劍,不知如何是好。因為他認識這一群人是王爺身邊的護衛高手。
敖雪問道:“你們是什么人,來這里干什么?”
一個人排眾而出,就是那一個新來的有法力的道士,他道:“無量壽尊,人妖有別。你不應該來禍害沒有法力的凡人。念你作惡不深快快束手就擒,可免一死。不然就看貧道的手段。”
敖雪看都不看一眼周圍的人群,直看了看道士道:“你想屠龍嗎?”
道士哈哈大笑道:“到底是龍族,是個明白人呀。我壽元將近,特來借你性命一用煉制金丹。偏偏你也犯了情劫,為一人類小子硬硬生生的扭住天地大力,數個月,不要說你才是一個幼龍了。你就是成年了,也不可能毫發無損。平常看見你我是有多遠走多遠。不過現在你自己問問自己你還能使出幾分力氣。”
敖雪的臉龐有透明了幾分,想來是有激起了傷勢。對道士說:“是誰告訴你,我的消息的。你要殺我不怕龍宮的報復嗎?”
道士故意激起敖雪的傷勢道:“是誰,還用說嗎?再則,據我所知龍宮現在已經是一個空殼。里面怕是沒有高手了吧。龍族的高手,早在千余年前,離開本屆了。”
敖雪再也壓抑不住,一口鮮血噴出,臉色更慘白一些。她也沒有再問什么,因為沒有必要了。
那些侍衛看見要動手了一個個撤離畫舫。他們臨走時也將錢青臣拉走,不過錢青臣雙手一抖就避開來拉他的人,要留在畫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