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子航仰頭長嘆間,腳下瓦片突的一松,竟是連人帶瓦地滾了下去。
“什么人?”
楚子航半跪在瓦片上,還沒來得及辨清四周環境,就覺脖子一涼,一把長劍落了下來。
持劍的是一個束發勁裝的男子,眉眼冷漠,一看就知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劍客。
“帥...帥哥饒命,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想的哪種人?”
就在楚子航滿心構思如何脫身時,一道溫潤的聲音自右后方傳來。
楚子航循聲看去,就見有一抹身影藏在黑暗中,除了偶爾竄入光亮處的一只手外,便再看不清其他。
【滴,天神系統新手指南:抱住大腿才能存活哦,親】
系統的話讓楚子航一凜,隨即也是明白過來。所謂的大腿下求存活,自古以來就是條鐵理。而面前這個酷似boss級別的男子不就是一個穩當當的大腿嘛!
念及此,楚子航連忙跪著瓦片一路滑行到那人長腿之下,一抱上就哭訴道,“大爺饒命?。∈切〉挠醒鄄蛔R泰山,弄壞了大爺的屋頂,小的這就給大爺清掃補房,還請大爺不要轟我走!”
楚子航一邊說著一邊拿了腳下兩塊還算完整的瓦片,意欲‘收拾’??伤艅偘肫鹆松?,那只手便緊緊握住了他的胳膊。
“小翎兒?當真是你......”
楚子航一聽,便覺蹊蹺。能叫出如此親昵的詞匯,想必此人和自己一定有段不可告人的往事,當下也不管對方是否認錯,扔了瓦片便沖進那人懷中,梨花帶雨地哭訴道,“對,是我,我是你的小翎兒。你我多久未見,本以為再見之后能一起花前月下可把酒言歡,可未曾想我卻落入這虎口之地。你要救救我啊!公......唉唉唉!疼疼疼!撒手,撒手!”
楚子航話還沒說完,臉皮就是一緊。然后,一張放大的怪臉猛地送至面前。
“我x!”楚子航被那突如其來的怪臉嚇地朝后一跳,身行一個不穩險些栽倒在地。不過好在那人的手離他還算近,一把便抄了楚子航的腰停了他下墜的趨勢。
看著下方那幾片碎瓦的尖棱,楚子航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仰頭強顏笑道,“謝...謝謝啊?!?
“道謝就不用了,還請小翎兒好生解釋解釋自己方才的那些話。什么叫花前月下把酒言歡?本公子怎么不記得小翎兒何時與我能親近到一起花前月下的地步了?”
——呵,聽聽這滿是拒絕味道的話。多么冷若寒霜,多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啊。
說實話,楚子航當真想一記白眼翻過去,然后告訴那個怪臉面具男,既然不那么親近,就不要左一個“小翎兒”,右一個“小翎兒”地亂叫了。這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好不好?
可是心里再怎么吐槽,這面上還是要過得去的。
收拾了自己一腔腹誹,楚子航狗腿般地笑道,“嘿嘿,這不是...思君心切嘛!俗話說得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再怎么冰冷的關系,這幾個三秋都過去了,可不就能到花前月下的地步了嘛?!?
“哦?那小翎兒是原諒了本公子殺害花無道之仇了?”
“?。空l?”
“花無道,小翎兒的親生父親?!?
......
楚子航的臉抽了三抽,腦海里漂浮的一直是方才這面具男的話。
他,殺了我的父親。
他,殺了我的父親?
他,殺了我的父親?!!!
——我靠?。?
楚子航真不知道自己的運氣是太過背呢還是太過背了,好不容易揪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結果這稻草居然是殺父仇人?虧的自己方才那般狗腿地和他說什么‘花前月下’,這不誠心的讓人當傻子看么?
“怎么,想起來了?”
“你......當真是我的殺父仇人?”
“不然?”
“你把面具摘下來,我要確定一下?!?
“連殺父仇人的聲音都記不住,還要靠臉來辨別,小翎兒,幾年未見,你怎么成這副模樣了?”
“我......”
楚子航剛想開口卻愣住了,他發覺自己僅僅只是對上了面具下那雙如星的眸子,就覺得渾身如墜冰窟。
猛然間,他的腦海中蹦出一個念頭,那便是‘逃’。
逃離面前這個男人,逃的遠遠的,越遠越好。
可是自己再怎么警鈴大作,那雙眼就好似定身符咒一般,將他的身子牢牢定住。
——系統,我接下來該怎么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