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奔馳在官道之上，激起水花四濺。

車內，楚子航有一下沒一下地偷瞄著沈無月，好似一個犯錯事的孩子般。

“你去花家，做什么？”沈無月禁閉著雙眸，嘴里卻是不緩不慢的說道。

“那個我...能信你么？”

亦是沒來由的，楚子航說了這么一句話。

沈無月一聽，終將眼睛睜了開來。他看向楚子航，眼中神情復雜，“你覺得呢？”

“我在這個世上，認識的人也就只有你、小玖、還有無影了。所以我希望，這個回答是肯定的。”

沈無月的神色一晃，沒有說什么。楚子航卻也沒有看沈無月，猶自繼續(xù)說著。

“我收到消息，說當年的事件里有個重要的線人還活著，就在花家舊址中。”

“重要線人？”

“對。”

“是誰。”

“我也不知道，我得到的消息只有這么多。”楚子航側身拉開擋窗的布簾，沉沉嘆了口氣，“這么長的時間來，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當年，是不是真的發(fā)生了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

“你想發(fā)生什么。”

“不知道，或許只是想找個借口讓我忘記你我之間的那層關系吧。”

楚子航轉過頭，看著沈無月苦笑著。說實話，在這個世界待了這么久，他都有些覺得他就是花翎，可是他卻希望面前這個人不是沈無月，至少不是他的敵人。

柳卿綄曾告訴他，沈無月是當初害死他家的罪魁禍首。可是他卻怎么也恨不起來，剛穿過來是這樣，見到金家滅族場面后亦是這樣。

就算楚子航再怎么設身處地地想那滅族之仇，可他只要看到那張帶著面具的臉，他就什么恨也想不起來了。

“小翎兒你知道當年花府外的那些人是如何說我的么？他們說我是個冷血的怪物，不念恩情，親手殺了你的父親、阿娘、姊妹、仆從。是個徹頭徹尾的負心人，是反咬農(nóng)夫一口的毒蛇。”

“那...你是么？”

沈無月沒有回答，也拉開了簾子朝遠處看著。

“不是的，至少在我眼里，你不是。”楚子航看著那抹側顏，鄭重地說著，“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多次為了救我就算累也會守在我的邊上。我知道我過往的幾次話說的是有些重了，但是，今天我只想對你說，我想好好了解你，了解面具下真正的你。”

“就算我的手上沾滿了花家的血？”

“就算沾滿了花家的血。”

沈無月看著楚子航良久，卻是淡淡地笑了，“你可真不像當年的你。”

“當年的我......”

“花家被滅，你可是說過就算天涯海角也會將我千刀萬剮；說過從此你我形同陌路，往日恩情一作化無；說過再不想看到我這張臉，因為它只會讓你覺得惡心...還有太多了，我都有些記不清了。”

“那就不要記得吧！”楚子航一屁股挪到沈無月身邊，說道，“至少在我找到太子前，好不好？”

“找到太子？”沈無月看著楚子航，眼中又起一陣波瀾。

可這等神情楚子航卻好似未看到一般，自顧自繼續(xù)說道，“是啊，只要找到太子就好了。”

“你找不到的，當年花家被滅，連同著發(fā)生的，那便是太子傅從雪生死東宮的消息。”

“身死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