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漸于木，或得其桷！

語出自《易經·漸卦》，“鴻漸于木，或得其桷，無咎”，譯文為“鴻雁飛上樹木，貴族已準備好了蓋房的桷條。沒有災禍。”

各自落子，大吃小，每人只有三步。最基本的規則，也是最為麻煩的規則，先下子的人可以得到方位上的主動權，但是在第一步也會陷入“摸著石頭過河”的窘境；后面的人占據的地方會減少，但是卻能夠輕易地掌握對方的招式，見招拆招，贏得勝利。

趙慕川面前的張方不知道從哪里放上了兩副案榻放在了兩人身前，做好后各自擺了一副茶具。看著依次擺好的東西，以及那位自始至終沒有說話，正襟危坐的張方，趙慕川心中越來越焦慮了。

隨著教頭的一聲，“時間到”。

空氣在這一刻寂靜下來，并且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那位額頭開始冒汗的年輕人身上，靜靜地等待他對于這個卦辭的解釋。

“鴻漸于木，雁返朝南，其勢因北；日出東方，桷木繁茂，萬物泰安！（鴻雁飛到了木頭上面，這是想要飛到南方去，向南方飛行的原因是因為北方出現了寒冷的氣候；日出現在東方讓桷木成長，萬事萬物在這種情況下得到了安定祥和。）”

趙慕川睜開緊閉的雙眼后慢慢地說出自己的解釋，然后又朝著“江湖好漢”說道，“棋子的下法是，兵勢于北，廣布東方！（士兵駐扎在北方，并結為營壘自衛，但是其他兵力廣泛分布在東方的地區）”

旁邊充當裁判的江湖中人點了點頭，說了句，“可”。

隨后教頭對著申讓明高聲喊道，“請就弈！”

“川哥，你說的那玩意怎么下？”下棋這東西申讓明可不會啊，誰想到玩個游戲還要下棋！

“我也不會，扔一大把放在北方，然后東北、東方那些位置都放些棋子！有橫線、豎線，還有黑白兩子，看起來像圍棋，聽我的，下的地方多點！咱們的勝率大！”趙慕川看了看周圍的棋盤，然后指揮著申讓明放棋子。

申讓明抓起眼前的棋子向棋盤的北方倒了一大半，然后又拿出一些棋子丟在了東面和東北角，完全放完之后棋盒內空空如也。

那些棋子落在地上，自動找到了身邊的焦點上，然后從一個個棋子變成了神態各異的兵卒，有鬼、有怪、有靈、有妖，千姿百態，面容憎惡。但是他們的身上都系著一個白色的額帶，這是屬于趙慕川與申讓明一方的棋子。

“該你了，張將軍！”那位江湖好漢又朝著張方看了一眼，隨后向玩家自我介紹到，“你們可以喊我大郎，名字就不給你們說了！”

“有意思的解釋，請喝茶！”張方聽到后舉起身前的茶對著趙慕川示意了一下，不等趙慕川舉杯，自顧自己的喝到，“茶葉這東西，先苦后香，先澀后美，真可謂是人間美味。”

“麻溜地！哪來這么多廢話！”那位大郎像張方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點。

“我的解釋是，桷木為屋，方寓守中，以待天時；飛雁向南，以觀離火，探視四方！（桷木的樹枝作為樹木，人們住在房屋內堅守著中間的地域，來等待著屬于自己有力的時候到來；大雁作為人類的眼睛向南飛，來觀察著南方的情況，并將自己的目光貪婪的向四方窺伺。）”張方輕輕得將手里的茶杯放下，對于大郎的話也不惱，“棋子嘛，動愈守中，貪念北境！（動的越多越讓人感到難受，還是留在中間部位，貪念著北境吧！）”

“可！”

參贊蝮蛇將棋子大部分放在了中心區域，然后分出少量的一點放在了正南方向的棋盤上。他也是和申讓明一樣，把全部的棋子都放了出去，沒有留下一個子在手里。

“這不像圍棋啊，圍棋哪有三步走完的！我沒下過圍棋，可是看過圍棋啊！川哥，穩點！”看著棋盤上錯錯麻麻的棋子，申讓明有點無奈，現在兩人是否勝就看趙慕川了。反正棋子已經下完了，就看怎么絞殺了。

“別說話！”趙慕川在組隊頻道里說了一聲，然后開始在教頭的開始聲中思索著第二步的走法。

左右看了下，整個棋局上，中心區域張方300，正南100；自己方在正北200，東北100，正東100。想要從北方吃掉中間的棋子，是不可能的；東北的棋子被自己困在了原地，也動不了；那就只剩下東側的100個棋子可以走了。

而第二卦的卦辭，為“冥冥之升，逐逐之階”，那就如此吧！

“第二卦！四方擾動，日月旋轉，盈虧自如；逐階而上，登頂仰嘆，萬物入川！（四方的情景變化著，日月也像往常那樣旋轉著，盈和虧這樣的自然變化也和原來沒什么區別；沿著石階向上，走到山頂仰天長嘆，萬事萬物就像河流一樣奔入時間的長河中一去不再復返！）”

趙慕川看著張方，張方也看著他，雙方的眼神平靜，就像是在朋友在談論詩詞，“第二步，聽松石上，棋走東北！（沿著山路聽著松樹裂開石頭的聲音，所有的棋子都來到了東北方向）”

“可！”

“年輕人沒有年輕人的樣子啊，龜縮成一團，學做鰲鱉嗎？”張方笑了下，喝了口茶。可是，對面的趙慕川沒有回答他。

“土木之壘，巍峨秀狀，高山仰止；石階相連，通達四方，維爾當涂。（土與樹木相互壘砌，變成了巍峨俊秀的高山，那高山太高了，仰著頭看著山脈高聳入云的樣子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石階在山脈中蜿蜒前行，通達到了四方的地步，但是當我走進你的時候，卻發現根本沒有道路相勾連，僅僅是一灘的泥巴地，難以成行。）”

張方指著東北角已經變作一團的士卒，又笑了起來，“敵不動、我不動，無路行險，南兵北上（沒有路用兵，那就只好讓南方的士兵到北方扎營吧）！”

最后一卦是，“不耕無獲，無妄之疾”

看了一下卦辭，趙慕川這位中文系畢業的大學生看了眼身前的榻、案，邁步過去學著張方的樣子跪坐下來，然后喝了口茶，直接說道，“不耕不獲，商賈為用，通達四方；無妄之疾，自在人心，心寬體胖！不耕作也就沒有食物，不過我們可以當做商人來賺取食物，學做商賈周轉四方；意想不到的疾病，是因為人心里存在著雜念，心胸開闊，自然也就祥瑞無災禍了！”

“所以兵棋的走動，當應是緊閉寨門，修生養息（關緊了營寨的大門，修養士兵的精神與身體）。”說完后趙慕川也舉起手里的茶杯，“張平南，該你了！”

“不下了！”張方揮了揮手，周圍的場景開始轉變，從天地間的棋盤變成了剛剛的廣場，而那數百名士卒依然站在那里，仿佛剛剛變換為棋子的不是他們，“算作你們贏了吧！很不錯！”

“可以，你們贏了！”那位叫做大郎的江湖好漢帶著自己的小弟，那位隨身教頭走向了張方的主帳，進去后看來不打算出來了。

“你們兩人，算作贏了，可也取巧了。所以，我給你們一人半個獎勵，至于到最后得不得到，就不關我的事了！哈哈哈！”張方看著趙慕川與申讓明笑了下，取出了一份圖鑒冊子，扔給了兩人。

趙慕川與申讓明接過圖鑒后，打開一瞧，就兩張紙，一張紙上寫著一個成語，“刻舟求劍”，另一張紙上寫著另一個詞語，“無為”。

就在兩人不明所以的時候，張方說道，

“我死之前，曾在肅江之上擺渡維生，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但也可以過得下去，后來為了更好地生存，才不得以做起江匪。擺渡的時候，我曾帶一名女子過江，那名女子在我的船上做了一個記號，然后將自己的寶劍沉進了江底，這件事情除了我之外，就只有那名女子知道。我把那把寶劍當做獎勵送給那位用劍的小子，不過你得去拿！”

“至于第二個詞語，我送給那個用槍的小子，你們找到那艘船就能明白了！那艘船，現在應該還在我作為盜匪的地方吧，如果找到了它，記得給我帶個好回來！”

說完這下之后，處于懵逼狀態的兩人就被張方轟出了副本。而在兩人離開副本的瞬間，全服務器所有玩家的信息欄里，出現了一個公告，

【玩家，趙慕川、申讓明首次通關，玩家觸發型副本‘橫江忽律張方’噩夢模式。參與副本的兩位玩家各獎勵時裝一套，金靈幣500枚，望各位玩家再接再厲！】

公告出來后，整個服務器的玩家經過了懵逼、驚訝、驚愕的表情轉變，老玩家里面不認識趙慕川與申讓明的玩家紛紛上論壇看帖子，認識兩人的玩家紛紛發消息求證。而萌新玩家則是表情轉變完之后，平淡的該干啥去干啥了，因為這些與他們無瓜，還不如趕緊做點任務升級來得實在……

“小川，666啊！怎么搞得！”劉建同雖然被趙慕川在心里上保持了距離，但是游戲好友還沒刪，畢竟也是第一個認識的，保留了下來。

“同哥，一會我發個帖子，說一下流程。趕不上同哥你，畢竟你可是首通的副本，我們不過是后來者。”趙慕川說了些客氣話就關上了通訊，至于現在找他加好友的一個也沒通過。現在趙慕川好友里面也就兩個人，劉建同與申讓明，妥妥的高冷風。

而旁邊的申讓明的好友很多，但是沒有理的必要，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我和他們不熟，只是加個好友保持個通訊罷了。現在不想理他，也就不理了！

趙慕川是想著有申讓明一起玩游戲很舒服，就沒有再加好友；而申讓明則是因為與趙慕川一起玩游戲很快樂，就沒再管那些加的游戲好友……

兩個高冷范十足的人呦！

至于趙慕川所說的寫帖子，在結束通訊的一瞬間被他拋在了腦后，拉著申讓明就去找成祉長老詢問張方的情況去了！還是獎勵要緊啊！

【任務，張方的獎勵

玩家、申讓明（趙慕川）通過了玩家觸發型副本‘橫江忽律張方’噩夢模式，你們可以根據副本內得到的線索，找到相應的獎勵。

任務需求，“刻舟求劍”0/1（“無為”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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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么把自己的東西放出去了？”在副本內張方主帳內，坐在張方對面的那位所謂的大郎拿掉了那頂斗笠，與張方一邊下著棋，一邊說著話。

“你是我，我是你，我想怎么做，你還不知道嗎？”

張方抬起頭看著那位所謂的大郎，眼神平靜。而他對面的大郎也抬起了頭，看著張方。

注釋了一會，張方起身走出了大帳。

“將軍！”

雖然有人給他行禮，但是張帆也沒有回應，就這么走到了廣場中，看著身邊那些士卒。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真的。

但是隨著張方手里折扇的扇動，四周開始發生了轉變。

營寨還在，人員依舊，只是他們退去了魔氣，眼神中充斥著一種屬于魂魄的冰冷清幽。藍色的眼神閃動，鬼怪們看著張方，張方也看著他們。

張方，原來的漁家少年。

在十五歲的時候，父親給他打造了一艘新的漁船，并且將家的重擔交給了他。

每天的擺渡、載客，雖然清苦，但也過得下去。

到了一位少女的到來，一切都變了！

那是一個晚上，那位少女背上背著一個木匣，希望讓張方帶著他過河，張方起初不愿意，畢竟晚上的時候肅江之上可是有鬼魅作祟。但是在重金以及威逼的迫使下，張方最終帶著她渡河。

但是渡到一半的時候，那名女子卻突然直起身子，她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張方，那雙冰冷刺骨的眼神張方就算現在已經死了，也不會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