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比爾教授的魔法計劃經濟課，葉曉就坐在了第三排從右往左的第四個位置，想著家門口每天米莉都會擺放得那盆白玫瑰，他就這樣呆住了。比爾教授注意到了他下頭學生的走神，但他沒有在課上點醒葉曉，而是選擇了在課后把葉曉叫住留下。

“葉曉，是不是最近期末要到了太忙了？我看你上課都在走神。”

窘迫的學生搖搖頭說沒有，盡管這么多門期末考試，但他都沒有放在心上。事實上，自打上次他昏迷醒來，他就一直沒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了，因為他總感覺內心空蕩蕩的，似乎遺失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對面的比爾教授顯然不這么認為：

“真不行，你理論的東西先放一放，多花點時間在實踐戰斗的課程上。”

上次葉曉聽到類似的說法還是在剛入學的時候，現在他當然懂得，教授們的良苦用心——風蝶是如此的非同尋常，以至于有獵人為了賞金來捕捉，有敵對為了遏制來獵殺，甚至有人單純地看這些外來人不爽肆意地想要表達自己的恨意和反感。

總之，他確實處在人人都能理解但反而他自己沒感覺到的“危險”境地中。教授們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學生們就這樣被別人謀害，因此即便比爾教授本人只是一門理論系的教授，但他也跟其他教授一樣勸葉曉，多花點時間在實戰課程上，努力學習怎么好好地活下去。

風蝶謝過教授的好意，便離開了。此時神秘系試煉賽已經結束了一周了，聽說是一名叫K的六年級生獲得了比賽的第一名，除了對這次比賽的最后環節的討論，還有就是熱議獎品的事情——前三名都獲得了一根令人羨慕的魔杖。盡管這都不是葉曉關心和愿意聆聽的事了。

唯一讓他們有些許遺憾的是，米莉恰好處在試煉賽第二輪第七的名次位置，跟晉級的前一名也只差了幾分。米莉本人倒是沒什么感覺，她總是自認為自己是個天才的心靈系巫師，而不是神秘系的。

總之，一下子來到了繁忙和令人煩惱的期末，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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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教授雖然是這學期半途外聘的教授，但她還是決定開展期末考試——而且是以學生對戰的打分作為考試成績。最重要的是，不限任何派系魔法。

如此一來，葉曉就不得不回顧自己已經學會的戰斗或者防守類的魔法。正如其他教授們所說，眼下他需要專注投入到實踐課上。只是一回顧過去三個月學習的魔法：

奧術系：二階魔法護盾，一階昏迷咒，一階奧術沖擊，一階奧術飛彈；

元素系：無；

神秘系：二階預言、二階占卜、二階幸運術

心靈系：一階心靈防御、一階心靈感應；

煉金系：無；

葉曉發覺自己殺傷力相當較高較直接的元素系魔法一個都不會，他不禁有些頭疼。作為一個魔力無屬性的巫師，雖然有著更為廣闊的奧術發展前景，但低階的戰斗力是真的弱啊。當他把自己的問題請教薇薇安教授的時候，后者不由地笑了笑，她只是拿出了自己的魔杖，然后任由魔杖浮空，猛然魔杖一下子插入了地板上——那恐怖的威力看上去就像一顆穿甲彈，然后魔杖又飛回了薇薇安手中，地板也完好如初。

“看到沒？殺人不見得需要什么很高端復雜的魔法，這也是為什么一些人走‘附魔流’，單純依靠武器裝備進行近身廝殺。”

當然看到了，不就是念力①馭物嗎，葉曉心想。他能做到駕馭物體，就是受限于魔力位階，還沒能到造成殺傷的水平。薇薇安讀出了他的心思，說道：

“其實你就走純粹的‘奧術流’也可以，只需要提升你的魔力位階，奧術魔法的威力自然會上去了。以前就有巫師專門走這流派，只是現在神秘系和心靈系的地位提高，專攻這一派的人少了。”

“教授，‘奧術流’是怎么樣的呢？”

“就沖擊、飛彈、魔爆這一類，很直接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東西，但是威力也大，同時因為很純粹很難被針對。”

于是，葉曉聽從了薇薇安的建議，開始花更多時間鉆研奧術系，同時，他也該自己定下了奧術系和神秘系的雙系目標。說起來，關于這一點，在古老的年代，確實是單系的巫師占據了暗夜世界的大多數，而隨著兩個世界的聯系越來越多，雙體系的魔法選擇雖然不至于成為巫師的主流，但是較之以往要多出了不少。

像米莉就是虛無中小有名氣的神秘系和心靈系雙體系學生，事實上，葉曉的其他室友們也都是雙體系：佩妮和布奇都是奧術系和煉金系，而唐杰則是奧術系和心靈系。因為奧術系的實用性和廣泛性，大多數選擇雙體系的巫師都會將奧術系作為其中之一。

各門課的期末考試內容形式很快紛紛公布了。有的課程只需要提交理論報告，而有的則是要參加當場的筆試。好在，所有的老師都對“新生”葉曉網開一面——要不然就是讓他不用參加考試，要不是就是讓他交一份感想心得完事。除了以下兩位，巧的是他們還都是實踐課程的教授。

一位自然是負責魔法戰斗課程的薇薇安教授。另一位則是負責魔法防御課程的凱文教授——他在學生們口中是個非常死板和古怪固執的老頭。凱文教授教授的魔法防御，可不只是簡單地教魔法護盾抵御魔法攻擊，而是全方面的，包括如何針對神秘系詛咒，心靈系精神控制，念力攻擊，煉金系的魔藥等等。

不知是出于對風蝶的偏見還是關心，凱文教授總是對葉曉非常的嚴格。上課時不僅經常讓葉曉起來回答問題，還常常讓葉曉上臺示范有關的魔法防御操作，總而言之，葉曉能在這個繁忙的學期中學會有二階魔法護盾——有一大半是他的功勞。

凱文教授的期末考核相比較薇薇安教授的，要相對簡單容易些，他會事先選擇一個體系的低階魔法攻擊，學生們只要作出相應的魔法防御措施就行。

在一個小教室的門口，有著很多學生在這等候他們的考試。凱文教授是如此的嚴格，以至于每個出來的學生即便通過了往往分數也不會太高。時間過得很快，一下子就輪到葉曉了。

等葉曉進入小教室，門就自動關上了。凱文教授在低頭記錄著上個學生的考核情況和分數，一看到葉曉進來，就停下了自動在寫著的筆。

“葉曉，我已經想好了對你的體系考核。不管你是否準備了，這次你將面對的是詛咒類的攻擊。”凱文教授很嚴肅認真地說道，在他身后有著一個精致紋案的木箱子。

“別看了，那箱子是給心靈系的考核準備的，不是為你的。”凱文教授看葉曉一直盯著那箱子看便嚴肅說道，“你準備好了沒？”

葉曉點點頭，他看出凱文教授似乎覺得他并不認真專注。

凱文教授抬起手臂，只見手指間是一縷黑暗之氣，他盯著這股黑色氣體說：“這就是流于表面的詛咒之力。當有巫師詛咒你的時候，它就會無形地纏繞在你的身上。而你要的就是把它抵御化解掉，用你自己的魔力和精神力。”

“你放心，這只是二階的詛咒之力。但記住，葉曉，因為有些詛咒對風蝶來說是可以跨過暗夜影響到你那個世界的，所有你必須學會如何面對處理好詛咒。”說完那股黑氣就如同爬蟲一般纏繞在葉曉身上不見了。

盡管不見，但是葉曉能清晰地感覺到整個人都不舒服，他能夠感覺到自己有種被霉纏身的感覺——他知道二階的詛咒還不至于對他的身體直接產生影響，很可能是造成精神、心靈方面的傷害。

總之，他拿起了“命痕”，開始集中精神地施展魔法消除詛咒——只是，這個過程中，他的腦海里一直回蕩著惡心咒罵他家人朋友的語句。這是最基本的詛咒內容。但在葉曉聽來，卻毫無感覺，他只是專注于消除那股魔法之力。只是腦海中的聲音在逐漸壯大加深，仿佛內心深處的惡魔開始爬出低語。

“巫師，總有一天，你的家人會死于意外，朋友們也會離你而去，就連你最愛的愛人也會被背叛你的！”惡魔說的倒不像是詛咒，而像是古板的預言。葉曉絲毫不放在心上。當詛咒的聲音愈發強烈，“詛咒親近你的所有人都會死絕，詛咒你這輩子只能孤身一人，詛咒……”

“你有完沒完？”葉曉直接在心神中打斷了它。

就在葉曉魔法快要驅散詛咒完的那刻，他不禁在內心嘲笑起了惡魔的聲音：

“滾吧，傻子。你知道你的詛咒為什么沒用嗎？”

惡魔的聲音沒再想起。詛咒似乎已經解除了。

但他自己似乎意識到了那個可怕的答案，好像既是針對詛咒還是針對現實：

他發覺自己根本就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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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本書設定念力為精神力和魔力的一種混合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