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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騎士與騎士

  • 潮汐之興
  • 一個最萌的老周頭
  • 11320字
  • 2020-09-13 06:58:27

查理作為衛兵的第一項任務是:打掃安娜長官的住處。

本來查理認為打掃房間不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因為直到他看見安娜的房間之后他才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徹底。

他從來沒見過有任何人類的房間能亂成這個樣子。

面積不小的行軍帳里已經快沒有落腳的地方了:

到處都是隨手亂丟的文件和騎鎧的零件,椅子上和桌子上的空隙全是換下來的臟衣服,還有幾件看的查理直臉紅的貼身衣物就那么大剌剌地擺在行軍床上。

這個地方不能稱之為住處,應該叫豬圈。

查理快被帳篷里為了掩蓋紅酒的香水的馥郁味道嗆的喘不上氣了,當務之急就是把帳篷完全打開,讓里面的味道散一散。

他不確定在沒有防毒面具的情況下自己能在這個味道如此復雜的地方撐多久。

過了兩三分鐘之后他才重新來到帳篷里面,這時味道已經好的很多了,沒有那么嗆人了。

他實在是不敢想象安娜那樣一個美女的房間,居然會是這個樣子。

首要任務就是自己面前這張桌子。

亂七八糟。

鋼筆的筆帽別在一份文件上,鋼筆卻不翼而飛;墨水瓶敞開口,擺在一頓文件正中央;雜七雜八的文件擺滿了桌子。

是有夠煩人的。

自己不認字,所以收拾文件的時候也沒有太大的考慮,直接把所有散亂的紙張整整齊齊的收好摞在一塊。

翻找了好半天,終于在文件中發現了鋼筆的身影;再順手擰死墨水瓶,以防打翻在文件上。

查理把桌子底下幾個的紅酒瓶子丟到外面的垃圾堆之后,奇怪的味道終于完全消失了。

收拾衣物對查理來說并不是一件難事,將帳篷里散亂的軍裝一件一件地撿進手里的木盆。可是,對于那張小小的行軍床上擺著的衣物,查理就很頭疼了。

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索性牙一咬一塊收進木盆里,用軍裝把它們蓋起來。

洗衣服這項工作對查理來說著實很艱巨,其中困難之處也不便與外人多講。

簡單來講,查理洗衣服的時候是閉著眼睛的。

這么一盆香艷的衣服查理足足洗了兩個多小時,洗完以后覺得自己渾身的軍裝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查理在帳篷的通風處掛了一根晾條,又仔仔細細的把木盆里的衣物一件件掛上去。

當下午三點安娜開完會回來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帳篷:

一切都已經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原本亂七八糟的桌子現在井井有條;帳篷里的空氣也很清新,顯然是剛剛通完風;鋪蓋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床尾,而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已經都洗干凈,掛在帳篷靠后的一根晾條上。

其中包括自己……還在滴水的內衣。

安娜臉瞬間就紅的跟她的頭發一個顏色。

該死,居然忘了把內衣收起來。

安娜本就是一個大大咧咧的大小姐,對于個人的住宿環境有心無力。

一般情況下安娜都會隨身帶一個仆人為她收拾房間,但這次行動命令來的太快而且太急,根本就沒時間讓她去找仆人。

從小習慣使喚仆人的她對于自己收拾屋子很不在行,索性就直接放棄了。

當她看見正在抽煙的查理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一個可以名正言順找回面子的主意——讓這個張狂的小子來自己手底下當衛兵,這樣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把他當成自己的仆人使喚了。

可是粗心的安娜忘了自己的內衣就那么擺在床上,她也沒想到這個混蛋就這么直接把內衣給洗了。

“誰讓你洗衣服的?”

安娜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正常的。

“沒有人,少校,是我自己的主意。”

查理立正說道。

“下次……咳咳……下次沒有我的命令不用洗衣服,直接擺在那就是了。”饒是安娜性格再大大咧咧的也感覺有點沒臉見人,她把頭扭到一邊平復一下心情,“這次任務干的不錯,先跟著我去團指揮部。”

“是,少校。”

第一騎士團的團部駐地在南邊,擔任團指揮部的那頂帳篷比安娜的帳篷足足大了五倍有余。平時團部有什么重要會議,都會在這里舉行,所以這種帳篷自然要大一些。

兩人還沒到帳篷門口,一個軍綠色的搪瓷杯子就飛了出來,骨碌骨碌滾到安娜腳邊。

“那群參謀又吵起來了。”

安娜彎腰把地上的杯子撿起來,帶著查理走進帳篷。

在外面就能聽見里面相當熱鬧,可安娜打開帳篷門的時候,查理還是被嚇了一跳:

一群中級文職軍官正吵得不可開交,三四個人圍成一個小圈子臉紅脖子粗地互相指著罵,口水都快噴到對方臉上了。

正對著門口的兩個中尉軍銜的人已經動上手了,剛才從帳篷里飛出來的杯子估計就是他倆的杰作。

整個帳篷里全是人扯著嗓子高聲罵娘的聲音。

這哪里像是一個團級指揮所開會的現場,簡直就是一群地痞流氓尋釁滋事。

帳篷正座上坐著一個身披深藍色軍服,棕色頭發,身形肥胖的中年男子。

從他和他身后人肩膀上的肩章上,查理大致可以確定他就是89師第一騎士團的團長。

他被眼前的亂象氣的肚子上的贅肉都在發抖,看得查理擔心他肚子上的那排扣子會不會崩開。

“一幫飯桶!白癡!廢物!”

忍無可忍的團長迪恩·康奈爾突然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一討論戰術就這樣!哪次都是!就不能給老子平心靜氣的說話嗎?那邊兩個王八蛋!還不住手!”

“你們能吵出結果來老子也認了,你們自己看看自己這都出的什么破主意?啊?自己看看!”

“養群豬還能殺了吃肉,老子真不明白養你們這群狗日的有他媽什么用!”

周圍瞬間安靜,正在打架的那兩位仁兄也松開了對方的領口。從極鬧變成極靜,這種兩極反差讓查理有點不適應。

“參謀長,你來說。”

團長迪恩發了一通脾氣之后,招呼身后站著的瘦高個中校。

“是,團長。”

瘦高個中校一躬身,轉身走向身后的地圖,手里一根長長的桿子在地圖上指點。

“各位,我整理了一下各個團級參謀們的意見,現在是大概分為兩種情況:”

“第一種,和547團以及后續陸軍支援協同作戰,集結優勢兵力,從正面進攻,一舉擊潰敵人的防線。在這種情況中,不同營的營長提出要讓自己所在的營擔任主攻;”

參謀長不疾不徐,一直以平靜的聲音敘述。

“第二種情況,讓547,549,551,597,588團及后續步兵進行正面作戰,吸引敵方火力,由騎士團擔任突襲任務,運動至北方,再轉向東南直接進攻卡塔奧城,這種情況中,還是有些營長對于主攻任務的歸屬出現一些分歧。”

“現在我的建議是采取第二種建議,讓正面戰場的549,551,547,588,597團與敵人交火,吸引火力,趁著城內守備空虛之時和第二騎士團一起突破敵人防線,一舉拿下卡塔奧。這樣的話損失會降到最低,見效更快。”

下面一陣竊竊私語聲,不少原本就是這個想法的參謀或是營長挺起胸一副驕傲的小模樣,看向和他們爭吵的人。

“很好,就這么干,陸軍那邊,你待會找個人去通知他們一聲。”

團長一拍桌子,這事就算這么定下來了。

下面有些不服的參謀也只能閉上嘴。

查理拉拉安娜的袖子,壓低聲音問道:“南邊呢,少校?”

“什么南邊?”

安娜轉過頭來,有些不耐煩。

“卡塔奧的南邊。”

“你是不是第一次來卡塔奧?”安娜覺得很好笑。

“以前……是,少校。”

查理想了想,還是改了口。

“你知道卡塔奧南邊是一片森林嗎?在森林里是好隱蔽軍隊,但是大型軍械的長距離運輸相當麻煩,在森林里得花費比往常多一倍不止的時間。”

安娜發現這小子就是個呆子,對于行軍打仗是一竅不通。

“但是……”

“閉嘴,這不是你管的事,你只需要服從命令就行,士兵。”

“是,少校。”

安娜本來就心煩氣躁,這種敵人防御劣勢,己方兵力處于絕對優勢的仗,自己也想去拿主攻的位置,但是自己這邊的零件根本不夠用的,打架足夠,但是打仗就不行了。

主攻位置要打的全是硬仗,補給不夠著實是個致命的大問題。

安娜也沒辦法,現在再去要補給時間根本來不及,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一番爭論之后,還是團長拍桌子定了板,主攻位置被護衛騎士營拿下來了。

護衛騎士營的營長笑得嘴都歪了,畢竟這種仗一般都不會有什么硬骨頭,首功對自己來講唾手可得。

安娜的突擊騎士營被分配到的任務是在戰線附近留守,充當預備隊同時防止敵人偷襲。

這還是說的好聽的,說的不好聽就是讓安娜坐冷板凳,連個上場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想著去爭軍功了。

出了帳篷門,安娜陰著一張漂亮的臉就悶頭往前走,查理作為警衛員跟在后面一頓小跑。

“呦,安娜少校!”護衛騎士營的營長看見正在陰著臉走路的安娜,高聲打招呼,“怎么樣?分配任務可還滿意?哈哈哈哈!”

他現在可謂是春風得意,這么一仗之后不出意外自己就是首功。但這種仗,是個有正常思維的人閉著眼都會打,自己又怎么可能讓它出了岔子?

安娜聽見護衛騎士營長的話之后臉色更陰:“那就提前預祝提比少校成功了。”

看著安娜遠去身影的提比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回到自己駐地的安娜脾氣暴躁的不是一星半點,整個營部帳篷里的人都不敢大聲喘氣,生怕惹惱了安娜少校招來一頓臭罵。

只有查理神態自若。在他看來這只不過是毛毛雨,老邁爾斯脾氣比她古怪多了,說打就打,說罵就罵,根本沒有一點預兆,而且臟話連篇,罵人還都是翻著花的罵,一點不帶重樣的。

這女人只不過是聲音大了點,看把這群人嚇成什么樣了。

查理的神態自若讓安娜感覺更不爽了,指揮著查理四處亂跑,端茶倒水取文件,自己則翹著二郎腿在椅子里舒舒服服地瞇著眼坐著,享受著查理的服侍。

偷眼看一眼正在給自己倒水的查理,安娜在他刀削般的面龐和棕色的眼眸中沒找到一絲不耐煩的表情或是眼神。對于這些超出自己職務范圍的工作,他沒有表露出一點不高興的神情,只是安安靜靜的聽著安娜一個個近乎無理的要求,然后安安靜靜的去做。

安娜心里的無名火慢慢消下去了,語氣也沒有那么沖了。

簡單把報上來營地的基本事務處理完了以后,也到了晚飯的時間了。在此期間,查理就站在安娜身旁,目視前方,一動不動。安娜不禁對他高看一眼。

還算有責任心。

晚飯后的時間騎士們才真正開始操練,白天只不過是正常的體能訓練而已,到了晚上才會開始三個小時的騎鎧之間的對抗訓練。

查理本來是沒有資格觀看騎士之間的訓練的,但是安娜執意帶上他,為的是更好的震懾一下查理。

當查理跟著安娜走進騎士訓練場地的時候,瞬間被這個直徑超過五百公尺的圓形訓練場震住了。訓練場的邊緣,是五個方向整整齊齊圍著圓形訓練場擺成一個圈的六百零五架騎士鎧甲。每個方位都有一百二十一架騎士鎧甲,這些人形機械高度在五米到四米不等。查理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一片鋼鐵組成的森林,四周冰冷的武器上反射著夕陽最后一絲余暉。

天色還沒有完全黑透,周圍和訓練場中央的篝火已經開始點燃,熊熊的火光把整個訓練場照得如同白晝。

每個營跟著自己的營長從不同的方向涌入訓練場,在自己的騎士鎧甲周圍站定。這群戰士有男有女,身形膚色也各不相同,但他們就是這個邦國最高戰力之一——騎士。

每個騎士團團內都由五個基本騎士營組成:守護騎士營,突擊騎士營,重裝騎士營,火炮騎士營和斥候騎士營。

正規騎士團的騎士數量一般為五百五十到六百五十人左右,騎士對身體和知識方面的要求之高,騎士鎧甲的造價之昂貴,工藝之復雜,都是騎士數量稀缺的原因之一。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騎士,只有那些順利完成考核的精英才有資格成為騎士。每一個騎士,每一架騎鎧對于國家來說都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騎士鎧甲分為五大基本型,其中包括守護騎士鎧甲,高度四米七,相對來說攻守兼備,武器是騎士長劍和一面小圓盾;

突擊騎士鎧甲,高度五米一,擅長近身攻擊,武器是一把騎士長槍;

重型騎士鎧甲,高度五米九,擅長防御,武器是兩面重型塔盾;

斥候騎士鎧甲,高度四米一,擅長速度,武器是一長一短兩把輕劍;

火炮騎士鎧甲,高度四米三,擅長遠程和超遠程火力支援,武器就是渾身上下掛載的火炮。

每一種類型的騎士鎧甲都有不同的作用:在戰場上,由斥候騎士負責偵查,報出敵方目標數量,方位等信息,在重裝騎士的掩護下,火炮騎士首先對目標進行火力覆蓋,開始進行炮火打擊,限制對方的行動并掩護己方部隊;

其次是突擊騎士鎧甲進行第一次近身攻擊,最后是守護騎士接手第二次近身攻擊。

這就是普通團級騎士單位的基本攻擊順序。

正常情況下,重裝騎士克制斥候和火炮騎士,斥候騎士鎧甲克制火炮騎士,火炮騎士克制突擊和守護騎士,突擊騎士和守護騎士或多或少對只有兩面塔盾而沒什么攻擊能力的重裝騎士都會起到一定的壓制作用,而守護騎士和突擊騎士或是同類騎士之間的較量就完全看駕駛員的操作和騎士鎧甲的性能了。

安娜的一番話徹底打開了查理的視野。

原來自己對于騎士的了解僅限于皮毛,只是知道他們戰力強勁而已,腦子有點處理不過來這么這么大的信息量,有點懵圈。

看著這傻小子被自己說懵了的一臉癡呆樣,安娜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能打又如何,還不是一個笨蛋。

“那……少校,你和提比少校誰更厲害?”查理回過神來問。

“在第一騎士團里,比我厲害的騎士就兩個,至于提比那家伙,給我提鞋都不配。”安娜嗤之以鼻。

還真是安娜少校風格的回答。簡單,粗暴,直接,根本瞧不起人。

“嗚——”一聲沉悶的號角聲,今晚上的騎士對抗正式開始。

“好好看著點,別到時候丟人現眼的。”

查理聽了一陣無語。

團長就坐在場地最高處,身后坐著一群團部高層,瘦高個的參謀長取代了警衛員,恭恭敬敬站在團長身后。

查理覺得有點怪異,一個團部的參謀長,職位和副團長已經差不了多少,為什么要對團長這么尊敬?

當他問安娜的時候,得到的回答是這樣的:“一個專門溜須拍馬,滿肚子鬼主意的膽小鬼,肯定要抱著大腿不撒手。”

正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場下已經有營長開始找其他營長商量結盟的問題了。

安娜揮手示意身后已經快按捺不住的突擊騎士們上騎鎧,待會就是了結私人恩怨的時候。

對抗是以六架騎鎧為基本單位,沒有特定順序,進行對抗的雙方自愿即可;而對抗方式分為團隊死斗,據點爭奪和交替防守三種。規則規定兩個營之間可以暫時結為攻守同盟關系,與其他兩個營之間進行對抗,但兩個營之間的結盟累計有效時間不得超過一個小時。結盟累計一個小時更換一次盟友或是選擇單兵種對抗,每回合固定時間十分鐘,勝利得一分,平手不加分,失敗則扣一分。每晚上得分最高的營可以得到明天一整天后勤方面的優先供給。

在訓練中使用的武器,除了重裝騎士的塔盾,剩下的全部為訓練用武器或是非殺傷性的震蕩彈,不會對騎鎧造成什么實質性的損傷。

雙方傷亡判定是以解除武器為判定標準,一旦武器脫手或是駕駛艙受到攻擊,即判定該騎士陣亡。

至于陣亡和已經上過場的騎士,在后面的對抗中自然是不得再次出場的。

這是安娜能拿到補給零件最后的機會了,她很想贏。

但涉及到面子和后勤補給方面的事,大家也都不想輸。

安娜找上了火炮騎士營長茉莉·漢娜少校,一個同樣千嬌百媚的金發美人。

臉上一道猙獰刀疤的重裝騎士營長格魯·涅奇卡準校伸手攔住了她。

“安娜少校。”一身橫肉的格魯·涅奇卡臉色很不好看,“您能不能重新找一個盟友或是先在看臺上呆一會么?”

“哎呦!沒想到人家這么受歡迎呢!呵呵!”

茉莉扭著水蛇腰掩嘴輕笑,嬌媚的模樣看的周圍一陣吞口水的聲音。

“不好意思,我和提比少校有點私人恩怨需要處理一下,還請準校不要為難我。”安娜顯得很強硬,“你可以在看臺上先等一個小時。”

原話奉回,安娜赤裸裸地不把格魯這個一營之長看在眼里。

“你要是再不走,咱們兩個是不是要先來上一場?”安娜的語氣已經很不耐煩了。

“您先請,安娜少校。”

格魯聽完,往后退了一步,臉色不善的走向了看臺。

“哎呀,小安娜脾氣還是那么暴躁~真可愛,來,讓姐姐抱抱~”茉莉胸前一顫一顫的,張開雙臂想去抱安娜,卻撲了個空。

“別發花癡!待會上場的時候別給我掉鏈子,不然看我怎么找你算賬!”

“呦呦呦!這么快就開始威脅我啦~不怕我把你和那誰……的事說出去嗎?”

茉莉一甩長發,扭著水蛇腰回到自己手下那邊去了。

看著茉莉妖嬈萬分的背影,安娜一陣牙癢癢。

像提比和格魯這樣的,直接揍一頓還能出出氣。

可是面對茉莉,安娜還真沒多大辦法。

打不一定能打得過,人家手里還抓著自己的小辮子。

安娜一跺腳,轉身回了自己這邊。

第一場一般都是營長帶隊對抗。在戰場上,有一個身先士卒的長官總是會讓士兵們的士氣高漲。

這一把安娜是憋了一肚子氣上的騎鎧。

她又不是個傻子,只是頭腦一熱就看不清問題,今天早上徹底冷靜下來就想明白了。

自己這邊補給被扣了很明顯就是有人在里面搗鬼。

為什么所謂的運輸火車過橋時會掉車廂?還恰好裝的都是自己這邊的零件?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

說白了就是不想給自己補給,不想讓戰力最強的突擊騎士拿主攻的位置,不想看自己拿首功。

還害得自己被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給打了一頓,顏面無存,自己長這么大還沒人敢下那么重的手,根本不顧及自己是個美女,也不顧及自己是副司令的女兒。

她現在大約能猜出來是誰在背后搗鬼,可是沒有證據的指控上司屬于污蔑長官,這種事一旦鬧大了,就算自己的老爹是集團軍副司令,自己也得被送上軍事法庭過一圈。

安娜氣得握著兩支操縱桿的手都在發抖,現在的她需要發泄一下心中的怒氣。

最解氣的打法是什么?

自然是團隊死斗。

在十分鐘之內以雙方剩下的人數多寡來決定對抗的勝負。

所以安娜和茉莉的結盟直接向提比和貝爾尼的結盟提出進行團隊死斗。

在身后士兵都在看著的情況下,提比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硬著頭皮接下來。

第一場長官就選擇避戰,這對于自己這邊的士氣來說無異于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而且自己這邊有貝爾尼,提比相信自己這邊不會差對面多少。

場上兩邊都已經擺開了陣型。為了公平起見,場地上的空白處也擺好了不少障礙物。

除了重裝騎士以外的近戰騎士在一定距離的開闊地下對上火炮騎士無異于活靶子,就算最靈活,速度最快的斥候騎士也沒法在炮彈組成的彈幕里前進。

“團長大人,下面的人已經都準備好了。”

三角眼的參謀長一臉恭敬的說道。

“準備好了?那就直接開始吧。”

迪胖子揮揮胖手,示意演習開始。

得了團長的命令,下面的傳令兵直接吹響號角。

“嗚——”

當開始的號角一吹響之后,斥候騎士和守護騎士瞬間散開,開始向不同方向全速運動,以求在火炮騎士的彈幕攻擊中遭受的損傷降到最低。

每個營的騎士不管關系怎樣,配合自然都是嫻熟無比。

就算和提比一隊,安娜也能打出很熟練的配合操作,可是心情肯定完全和現在不一樣。

借助著速度和障礙物的掩護,火炮騎士們的彈幕并沒有造成大規模的殺傷效果。兩輪炮擊下來只是淘汰了一個被一發從天而降的震蕩彈直接擊中駕駛艙的守護騎士,把這個倒霉蛋直接震暈過去了。

安娜示意讓突襲騎士們全體隱蔽,并不著急主動進攻。現在的主要任務是收縮防線,保護好陣型中央的火炮騎士們。

每一個火炮騎士都是一個人形移動炮臺,火力極為強勁,就算是中近距離作戰也能壓的兩個守護騎士頭都抬不起來。

可是時間一長,沒有斥候騎士配合的火炮騎士短板也很明顯,不了解敵人的位置,只能選擇覆蓋式轟炸來逼著對面現身。為了對抗的公平每個火炮騎士只能攜帶六次彈幕的彈藥量,也就是三十六發震蕩彈。現在三次彈幕過去只干掉了一個人,收益和付出完全不成正比,所以茉莉下令在裝填完彈藥之后全體停火,節約彈藥。

安娜掐的快到第四次彈幕時遲遲沒聽到火炮開火的聲音,她知道茉莉選擇了最穩妥的辦法,現在就輪到自己這邊動手了。

突擊騎士們握緊手中的長槍,敵人就在附近,他們要做的就是守好身后的六個火炮騎士。

所有人保持著神經高度緊張的狀態,雖然周圍和場地里都有篝火,但是高大的障礙物和障礙物的陰影成為了斥候騎士和守護騎士最好的掩體。

突然,身后的陰影中,一架斥候騎士鎧甲暴起,手中的雙劍直指最右邊火炮騎士腰部的駕駛艙。

正當他要得手之際,一桿的長槍裹挾著巨力,直接把這架斥候騎士攔腰打翻在地。

這名斥候騎士判定陣亡。

所有在陰影中的斥候騎士和守護騎士全部暴起,他們沒有找上更容易攻擊的火炮騎士,而是基本二對一的找上了在一邊埋伏的突襲騎士。

安娜甩開一個斥候騎士的攻擊,本想前去支援隊友,又被貝爾尼和提比兩人死死纏住,根本脫不開身。

場上局面頓時一片混亂。

提比和貝爾尼的打法很簡單,優先解決掉對方的突擊騎士,剩下的火炮騎士根本不足為懼。

火炮騎士火力強勁,但是在面對隊友和敵人纏在一起的時候,你怎么辦??

陽謀,赤裸裸的陽謀。

簡單直接,可是很有效。

騎鎧之間的對撞發出一陣陣巨大的金屬摩擦聲和一串串耀眼的火花。

查理在看臺邊上看熱鬧,他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騎士們之間進行對抗。以前在汽車連的時候沒少聽那些老兵油子吹牛說騎士多么厲害怎么樣怎么樣之類的。

他原本以為那是老兵在那胡說八道嚇唬新兵的,沒想到騎士之間就算對抗也是這么猛烈。

安娜正處于整個戰圈的最中心,提比和貝爾尼一左一右,隱隱擋住安娜想要撤退的路徑。

這種情況之下,就算是茉莉有心幫忙,也不知道從何下手,只好命令全體火炮騎士不得魯莽,等候自己的命令行事。

現在場上的局勢對于安娜這邊來說很不好,所有的突擊騎士和敵人全部纏在了一起,火炮騎士根本沒法進行有效射擊,一旦開火,威力不俗的震蕩彈很有可能不只淘汰掉斥候或是守衛騎士,還有可能連自己的盟軍一塊淘汰掉。

看臺上,團長很高興的指著下邊亂成一團漿糊的戰局,他在提比和貝爾尼下了一筆不小的賭注,足足兩百金幣,夠自己瀟灑好一陣子的了,其他軍官也在自己的影響下或多或少的買了貝爾尼和提比。

一比一點五的賠率,看這情況只要再過不到半分鐘突擊騎士就會防守不住,到時候斥候和守護騎士滿場亂竄躲避炮火也是穩贏的,自己這兩百金幣就會翻成三百金幣。

想到這,胖子團長樂的牙都快沒了。

要是自己手頭還有閑錢的話一定全壓上去!真可惜就只剩兩百金幣了。

查理搖搖頭,這局勢已經開始漸漸明朗了,照這樣下去,安娜這邊輸只不過是時間問題,除非……

被圍攻中的安娜強行甩開纏在自己騎鎧上的貝爾尼,再一腳踹開逼上來的提比,爭取到了一點寶貴的時間。

她轉身沖著身后的茉莉那邊打了一個握拳捶胸的手勢,然后轉身沖著貝爾尼和提比就沖了上去,死死抱住兩人的騎鎧。

安娜的意思很明確,她是要茉莉不需要顧及友軍,不計損失,全力開火。

周遭的突擊騎士看見長官的手勢之后,所有人一改防守之勢,全部向著周圍的斥候和守衛騎士發起沖鋒,抱住周圍的騎士,死不撒手。

形勢瞬間逆轉。

要死大家一塊死,誰他媽都別想活!

提比和貝爾尼都被這個瘋娘們的瘋勁嚇呆了,他倆是真沒敢想這娘們發起瘋來這么不管不顧,還有她手底下那幫子騎士,有一個算一個,全是他媽是不要命的瘋子!

這震蕩彈雖然沒有什么殺傷力,但是直接擊中騎鎧之后造成的結果,之前的那位被人從駕駛艙抬出去的倒霉蛋就是個很好的典范,不在床上躺上一天是別想起來了。

查理突然笑了,這就是他想到的最后的辦法。

真是沒想到,自己這個長官跟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后方的火炮騎士不需要任何茉莉任何指示,六門火炮交叉速射,最后三次彈幕攻擊直接合并成一次超級彈幕,總共一百零八發震蕩彈覆蓋了整個交戰區。

所有站著的或是躺著的騎鎧全部享受了一次震蕩彈淋浴。

轟轟轟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炸聲連綿不絕。

大量震蕩彈爆炸產生的氣浪刮得站在場邊的查理臉生疼,他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看臺上的一群軍官全都看呆了,要論表情最精彩的還屬那個胖子,迪恩團長。

這一輪炮擊轟下去,直接把他的兩百金幣炸沒了。

迪恩團長現在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爆炸結束之后,場上一片寂靜。

突擊騎士這邊愣了一下,然后瞬間炸開了鍋。

他媽的!

營長都叫人給逼的只能選擇同歸于盡了,這他媽叫什么事?!

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干他們幫狗日的!

上!

剩下沒上場的一百多架突擊騎鎧全部啟動,抓起武器,一窩蜂對準正對面守護騎士和斥候騎士的方向發起沖鋒。

聽到訓練場對面傳來的喊殺聲,守護騎士和斥候騎士在吃驚之余也是瞬間選擇了反擊。

草!

誰慫誰孫子!

干他!

兩撥人沖到場地中央時正準備干仗的時候,一道鋼鐵城墻攔住了兩波人的去路。

是沒上場的重裝騎士。

再怎么說都是自己的兄弟部隊,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內訌火拼。

這種事要是傳出去,第一騎士團的名聲可算是臭了。

“所有人都給我滾下來!”

格魯的聲音通過看臺上的擴音器如同雷鳴一般響徹整個訓練場,也震醒了還在心疼金幣的團長。

“干什么?都干什么?一個一個想造反是怎么的?全給老子從騎鎧上滾下來!”

團長下命令,盡管心里怒火難平,所有的騎士們還是選擇聽從團長的命令。一場差點發生的嘩變平息下來了。

“行了,今天晚上對抗結束!媽的!所有人帶著自己這邊的騎士全他媽給老子滾蛋!再他媽有下回,老子有一個算一個全他媽送上軍事法庭!晦氣!”

胖子在原地又蹦又跳大叫,說一句罵一句娘。

他現在很心疼自己輸掉的那兩百個金幣。

那可是兩百個,整整兩百個金幣啊!自己手頭剩下的所有現金了!現在全沒了!

當心疼轉化為怒火時,這火就燒的特別旺盛。

突擊騎士們眼中全是怒火,面容扭曲地盯著對面的斥候和守護騎士們。斥候和守護騎士們也是一肚子火。

我們長官也被干掉了,你們沖我們撒氣,那我們找誰說理去?火炮騎士?

火炮騎士很明智的選擇帶著人立刻溜。

兩邊手腳麻利的騎士,把自己這邊昏迷的弟兄和長官從駕駛艙里拖出來背回營地。

查理因為是營長的直屬警衛員,所以把營長送回去的任務就落在他的肩膀上了。

“辛苦你了。”

營副是一個面容和善的中年漢子,說話時嘴角的微笑讓查理想起了自己的已經犧牲了的連長漢斯,那個棕發方臉的那不勒倫漢子。

“這邊剩下的交給我們處理就好。”

“沒關系,長官,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營副在簡單交代了幾句注意安全之類的話之后,查理就背著安娜往營地方向跑。

背上的女人臉色蒼白,雙眼緊閉,沒有了平日半分的驕橫之氣。

這樣一來,反而顯得她的面部線條更加柔和。

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查理覺得背上有一股幽幽的香氣直往鼻子里鉆,同時背部還傳來一股柔軟到驚人的彈性觸感。他覺得一陣血氣上涌,鼻血都快出來了。

安娜伏在自己脖頸處的腦袋上耷拉下來幾縷紅色短發,隨著自己跑動的步伐輕輕搔著自己的脖子,感覺癢癢的。

營地離訓練場地不算遠,查理腳步也急,很快就到了安娜的帳篷。

一邊早就接到通知在一旁等候的女軍醫上來接過安娜的胳膊:“交給我吧,士兵。”

“那就麻煩你了。”查理在另一邊小心翼翼地扶著安娜的胳膊讓她躺在床上,然后出了帳篷。在帳外站崗放哨。

安娜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她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跟散了架一樣,渾身上下軟綿綿的沒有半分力氣。這是被震蕩彈擊中的后遺癥。

嘴好干。

哦,對了,對抗!

對抗賽贏了嗎?

安娜試著扭頭叫人,脖子傳來一陣酸痛,讓她的表情瞬間扭曲。

查理撩開帳篷的簾子走進來,手上端著熱氣騰騰的粥和一塊面包。

“少校,您醒了?”

他剛進來就看到行軍床上的安娜正在擰著脖子呲牙咧嘴,表情滿分。

安娜的聲音細弱蚊哼:“……脖子……”

“脖子?”

“……疼……”

如果不是查理的耳朵敏銳到一種常人難及的程度,他根本聽不清安娜在哼哼什么。

查理微微一躬:“得罪了,少校。”然后放下手里的餐盤,伸手輕輕把安娜擰著的頭轉回去。

安娜覺得這雙滿是老繭的手有點刮臉,試圖掙了掙,但沒有掙開,只能任由查理扶著自己的臉頰把頭轉回去。

“您能吃飯嗎,少校?”

我也想啊!你看看我現在這樣是能自己吃飯的樣子嗎?

安娜在心底狂怒。

“少校,那我就把飯放這了,我先去叫醫生。”

喂!這有個傷員!你就不會先照顧傷員吃飯嗎!喂!傷員快餓死了!

安娜快被這個重度智力障礙的白癡給氣死了,如果不是自己動不了的話,她發誓她絕對會把餐盤上熱氣騰騰的稀粥連碗一塊摔在查理臉上。

女軍醫聽到少校醒了以后很快跟著查理趕了過來。

“少校沒什么大事,就是需要床上靜養兩天,最好不要下地走動。”

“謝謝您,醫生。”

“沒事。”

送走軍醫之后,還在床上躺著的安娜張開嘴:

“啊——”

“少校?”

“啊——”

查理想了半天才明白安娜是要自己喂她吃飯,反應速度慢到安娜都想起身把他直接掐死算了。

他端來粥碗,用勺子舀出大半勺,輕輕送到安娜張著的嘴里。

唔,好甜——

這小子還是很有心的嘛!心里想掐死查理的想法也淡了下去。

留著他還算是有點用處的。

安娜嗜甜,就連喝茶的時候也要加糖,查理昨天倒水的時候心里就暗暗記下了,省的以后又因為這個理由挨頓罵。

查理喂了兩口粥,把面包用刀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再用叉子把小小的面包塊送進安娜的嘴里。

一頓早飯吃了足足一個小時。

安娜剛剛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副營長正好進來準備跟安娜做一下日常工作的確認。

填飽了肚子之后的安娜顯得比剛才有精神多了,至少說話音量是這樣的。

副營長已經把所有簡單的工作做完了,剩下的就是需要營長親自確認的文件或是命令了。

安娜快速掃了一眼,是關于反擊戰的命令。

“即令安娜莫里森少校攜部前往卡塔奧前線,作為預備隊等候下一步指示。89師第一騎士團團部。”

“我知道了。”

安娜點點頭。

“那營長,這個怎么回復?”

“直接簽我的名字,然后集合部隊,三個小時以后準備出發。”

安娜由變成了那個英氣勃發的少校營長。

“您的身體……”

“你先去集合部隊,我沒問題。”

“是,營長!”

等著副營長走出帳篷以后,安娜掙扎著坐起來,招呼一邊站著的查理:

“去給我找個輪椅,外加輛吉普。我不管你是偷是搶,只給你兩個小時。兩個小時之后沒見到我要的東西,以后就別想在第三集團軍混了,我說到做到。”

“是,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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