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殤(中)
- 潮汐之興
- 一個最萌的老周頭
- 3230字
- 2020-09-13 06:58:27
“報告指揮,未發(fā)現(xiàn)敵軍目標,2號編隊長機回復完畢。”
“報告指揮,未發(fā)現(xiàn)敵軍目標,3號編隊長機回復完畢。”
“報告……”
耳機里傳來一聲聲未發(fā)現(xiàn)敵軍目標的報告聲,這讓負責整個飛行編隊的長機駕駛員很疑惑。
在空中的交流比地面上要難得多。所以,除了飛行員之間簡單的手勢交流和機翼兩側(cè)信號燈的光信號交流之外,機腹處裝有一個體積并不小,重達到二十千克的新式無線電交流裝置。
這個外表黑黝黝,四四方方的鐵盒子能將聲音信號轉(zhuǎn)化為電波在空氣中進行傳遞。很大程度上便利了戰(zhàn)斗之中的交流。
這種裝置是漢弗萊王國最新研究出來的技術(shù),可是由于造價過高,零件太多,以瓦爾卡的國力很難大面積普及所有的戰(zhàn)斗部隊。只是向盟友漢弗萊王國進口了一批數(shù)量極為有限的新式無線電,首先裝備數(shù)量相更加稀少,之間溝通更加困難的空軍部隊。
“所有編隊報告完畢,請1號編隊長機指示。”
一直在后座副駕駛位置上,負責靜靜聽著無線電的長機副駕駛出聲提醒前面的長機駕駛員。他的聲音為了蓋過玻璃艙蓋外夜空中呼嘯而過的寒風和飛機隆隆的引擎轟鳴聲,提的很大。
“所有編隊注意,繼續(xù)保持當前搜索隊形。”
“2號編隊明白。”
“3號編隊明白。”
……
在夜空中飛行的每個戰(zhàn)斗機編隊中的戰(zhàn)斗機之間,互相以安裝在機翼兩側(cè)的信號燈的光信號傳遞消息。一百二十架戰(zhàn)斗機分為四個編隊,每個編隊中各有三十架哈維蘭戰(zhàn)斗機。
此刻,在哈瓦那機場起飛的這一百二十架戰(zhàn)斗機經(jīng)過接近兩個小時的飛行,已經(jīng)臨近了東部前線的上空,四個編隊正呈搜索隊形在附近空域搜索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塞羅比亞空軍。
如果真是如前線傳來的電報中所說的那樣,有整編四個編隊的重型轟炸機前來執(zhí)行空襲任務,那么換算一下,就是整整十二架荷邁特級重型戰(zhàn)略轟炸機外加負責給轟炸機護航的八十到一百架的卡諾人三翼戰(zhàn)斗機。
這個數(shù)目絕對不是一個小數(shù)字。
根據(jù)瓦爾卡在塞羅比亞軍部內(nèi)安插的眼線之間給出的情報,去年,塞羅比亞大公在得知帝國研究院將新一代重型轟炸機“荷邁特”正式投產(chǎn)之后,拉下老臉直接跑到圣皇帝的皇宮內(nèi),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圣皇帝討要一批新式重型轟炸機來裝備塞羅比亞空軍。圣皇帝陛下倒也舍得,二話沒說,大筆一揮,一紙?zhí)刂寂聛碜阕愣芎蛇~特重型轟炸機給跪在地上,怎么拽都拽不起來的塞羅比亞大公。不過因為產(chǎn)量有限,這批飛機直到今年年初左右才交付給塞羅比亞。
可以說塞羅比亞空軍直接是把自己的家底全都壓上來了,就連瓦爾卡一方的決策層們也不得不佩服塞羅比亞指揮官的能力之強,魄力之大。
負責這次空戰(zhàn)總指揮的1號編隊長機駕駛員是斯納特·潘恩少校,哈瓦那空軍基地中飛行經(jīng)驗僅次于米爾·亞德里安大校的老飛行員,同樣也是瓦爾卡空軍的王牌飛行員之一。他看了一眼遠處地平線上漸漸泛紅的東方,又將視野轉(zhuǎn)向了自己起飛之前親手掛在儀表盤上的懷表。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清晨五點半。
距離天亮還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天色已經(jīng)開始明亮起來,云層附近的視野很開闊,在陣地附近空域的第一次搜索卻完全沒有任何收獲,別說塞羅比亞的重型轟炸機編隊了,就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
不過前線陸軍截獲的信件中也沒有標注具體時間,想來是可能因為時間不對,所以沒有碰上。
所有飛行編隊由各自編隊的長機帶隊,繼續(xù)成搜索隊形散開,搜索附近五十公里的空域,一旦發(fā)現(xiàn)目標之后立即聯(lián)絡。憑借著無線電,編隊之間的支援將會相當快。
遠處東方的朝陽跳出了地平線,溫暖和煦的陽光照耀在瓦爾卡飛機鮮紅色的特制布蒙皮上。機尾附近的白色編號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熠熠生輝。
如果沒有戰(zhàn)爭的話,今天又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斯納特微瞇著雙眼,面朝東方,享受著朝陽帶給自己的那一絲溫暖的感覺。
這種無拘無束的感覺正是自己愛上這片蔚藍天空最重要的理由。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就在數(shù)公里之外,自己下面幾百米地面的森林里,無數(shù)黑洞洞的炮管借助周圍并不茂密樹叢的掩護,呈七十五度到六十度之間不等的角度,遙遙指向天空。
車身上噴著銀灰色塞羅比亞雄鷹軍徽的自行防空火炮群已經(jīng)在此處布下天羅地網(wǎng),正嚴陣以待,靜靜等待著禮物的到來。
讓時間回到幾個小時之前。
卡塔奧城內(nèi),小尤金擰滅了桌子上的煤氣燈之后,沒有立即去休息,而是來到了自己帳篷旁邊的一個不算大的小帳篷門口。
正當他準備撩開帳篷門口簾子準備進去的時候,身后傳來一聲大喝:“不許動!”
小尤金右眉毛輕輕一挑。
自己這是被當成……賊了?
他無奈一笑。
身后一個穿著塞羅比亞軍裝,左臂上套有以醒目的卡諾語書寫的“警備”標示的紅臂章的年輕士兵,正端著手里嶄新的沃爾特步槍,瞄著眼前這個身披軍官服的人。
他從沒見過這個人軍官服上的肩章,借著明亮的月光,隱隱可見反光的四顆星。
“你是誰?報上名字!”
見眼前的男子慢慢轉(zhuǎn)過身來,年輕士兵的心中有些慌亂,攥緊手里步槍的護木,再次大聲喝道。
小尤金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這個集團軍總司令,堂堂陸軍中將,讓一個普通的巡邏隊士兵指著自己。
說出去可是會被笑話的。
不過自從自己參軍之后,好像……從來就沒有人敢這么跟自己說話了。自己身后的老爹可是圣皇帝陛下親自指派到公國,任為公國的元帥軍相的。
軍部那些人對扎伊采夫家的這位公子一向禮遇有加,生怕惹毛了這個小祖宗,回頭人家一生氣找他老爹告狀,自己這些人就不用再想著干下去了。
“你是誰?趕緊報上番號,姓名……”
年輕士兵后面的話被自己咽回肚子里去了。
你問為什么?
沒看見那個男人胸前掛著那!么!多!的勛章嗎!
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險些沒晃花了自己的眼睛,一片金光燦燦的顏色。一條綬帶再一片金光中顯得格外醒目。
年輕士兵看的目瞪口呆,完事自己擦擦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的勛章,就算在夢里也不敢想一個人可以拿到這么多的勛章。
“我?我是塞羅比亞公國西部集團軍總司令,塞羅比亞陸軍軍部總參謀部高級參謀,也是現(xiàn)任陸軍元帥軍相,老尤金·扎伊采夫的私人參謀兼前任私人秘書。”小尤金對眼前這個年輕又有點莽撞的巡邏隊士兵沒有一點點生氣的感覺,甚至還覺得有一絲好感,語氣中多了一絲玩笑之意,“我叫小尤金·扎伊采夫。你可以叫我中將大人……或是司令大人。”
“咔吧”一聲,那是年輕士兵下巴掉在地上的聲音。
臥……槽?
大腦暫時陷入宕機狀態(tài)的士兵現(xiàn)在心里只有這兩個字。
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說什么?
他說他自己叫……小尤金·扎伊采夫?
如果自己剛剛耳朵正常,沒聽錯的話,他剛才好像說的……就是這個名字。
完了完了完了……自己這是把自家的總司令大人當成賊了嗎?
不過他晃晃腦袋,拍拍自己有點木楞的面頰,端正手上的步槍,黑洞洞的槍口依舊指著眼前的小尤金:“你你你……空口白牙,口說無憑!你怎么證明你就是小尤金司令大人?”
小尤金愕然失笑:“怎么?在這軍營中還有人敢冒充我不成?”
“你別欺負我是個新來的,不知道總司令大人長什么樣子就在這胡說八道……”
“吵吵什么?吵吵什么?不知道老子睡覺呢嗎?大半夜發(fā)什么神經(jīng)?”
一個衣冠不整,睡眼惺忪的軍官從帳篷里走了出來。
他娘的,老子正在夢里抱著一賊漂亮的小娘們睡覺呢,這眼看著要親上嘴了,外面來了倆大晚上不睡覺的王八蛋在那里吵吵。
被攪了春夢的軍官自然憋了一肚子火,頂著個雞窩頭就出來了。一見面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
“大校,這邊抓住一個冒充司令大人的軍官。”
年輕士兵抱大腿的功夫倒是不錯,也認識自己要找的這個人,那這就省事了。
不過這人的嘴確實是該治治了,什么話都往出蹦。
小尤金知道他看見自己以后是什么樣子,也正好想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就沒開口說話,站在一旁抱著膀子等著看好戲。
一邊的年輕士兵還以為他是心虛,不敢說話,頓時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果然是個冒牌貨,就只敢糊弄自己這種新兵,說不定他就是想來大校帳篷里偷東西的。
嗯!一定是這樣!
“嗯?”大校睡得迷迷瞪瞪的,再加上夜色朦朧,看不大清眼前的人,“還他娘有敢在老子面前冒充司令大人的!老子好好瞧瞧是什么個烏龜生了這么個王八蛋,膽子這么大……”
他最后一個大字說了個開頭就沒了尾音,后邊半截硬生生咽了下去,因為咽得太快,還打了個嗝。
“怎么了,看清楚我是什么個烏龜生的王八蛋沒有?”
小尤金面無表情,冷冷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