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不孤回想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有點無奈地說道。

“你說你該不會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黃于菲，自從遇到你就我身邊沒發生過什么好事。”

“對不起......”

然而黃于菲罕見地沒有說出那句“本小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而是輕聲地道歉之后把身子轉過去，背對著徐不孤。

徐不孤說這話其實并沒有生氣或者責怪黃于菲的意思，倒不如說他說出來的全是反話，他甚至還是有點喜歡現在的生活的，簡直就像是小說里的劇情一樣，佳人相伴，亡命天涯，在旅途中發生一些這樣那樣的事，況且身邊還是這樣的一位大美女呢。呃......“大”說得是顏值方面。

“我才是要說對不起的那個，我這廢柴若不是因為黃大小姐兩次出手相助，恐怕現在也不能在這里跟你有說有笑了吧！”

“不，應該說要不是你，我現在絕對就已經見閻王爺了吧。”

“真的嗎？你真的這樣想？”

“真的啊！到時候閻王大人要是問起我的死因，那我就說是因為我錯過了一位蓋世女俠。她說過她要乘著七色彩云來接我，可是我卻沒有好好珍惜。”

徐不孤把絞盡了腦汁，把能想到的《大話西游》中的臺詞全都用上了。

“噗呲，誰是蓋世女俠呀。臭小鬼，油嘴滑舌的。”

黃于菲轉過頭來，臉上的笑容終于重新綻放，笑靨如花。

“肯定得是你啊，黃大小姐。”

果然還是笑著好看。徐不孤看著黃于菲這樣想。

“嘿嘿，其實我平時不是這樣的，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說了。”

“哼，渣男。”

“我我......我怎么就是渣男了。”

徐不孤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形容他，有些慌張地解釋道。他說的還真是實話，平時的在學校里的他除了張定明也沒其他聊得來的朋友，更別提和女孩子聊天了，這種說渾話的功夫也許是天賦吧。

“嘻嘻，父親說油嘴滑舌，又對女孩子欲擒故縱的就是渣男。”

“好像......還挺有道理的，你父親應該挺疼你的吧？”

“對啊，媽媽走得早，父親他雖然很忙，但也會抽出時間來陪我。”

“那還真是幸福呢。”

“雖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但你一定會找到自己的幸福的。”黃于菲很認真地說道。

徐不孤聽著這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不禁有點想笑，他自嘲地笑了笑。

“是嗎，像我這種一點力量都沒有的人，要是在接下來的高考中落榜，能不能在這末世中活下去都很難說吧。說不定在哪次異界侵襲中就會在沒人知道的情況下靜靜地死去呢。”

“真要到了那時候我一定回來救你的。”她還是那副認真的表情。

有女孩子會對男孩子這樣說的嗎？徐不孤聽了這話突然覺得好感動，很開心卻又很想哭。上一次有人對他作出承諾說的是她一定會回來，可還是食言了。他沒有懷疑這句話的真假，也不在乎對方是否真的會兌現承諾，但此刻心臟就是砰砰地亂跳。他猛地一轉身背對著黃于菲，生怕自己的眼淚不知不覺地就流了出來。心想：自己真傻，居然會為了這種事感動個半天。

“真的嗎？為什么？”

“真的，因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況且接下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你不會遇到危險的。”黃于菲有些得意地說。

“等等，一直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我過幾天還要高考呢！”

徐不孤越想越不對勁，好像有什么東西被他遺忘了。

“今天幾號來著？”他問道。

“六月八號晚，高考剛結束沒幾個小時。”

“啊——不——”徐不孤捉著頭發，發出了痛苦的尖叫。

“喊什么呀，就算還有時間，以你通緝犯的身份，你以為你還能參加考試？”

黃于菲慢慢地解釋著，又補了一句：“別做夢了！”

“......”

“完了，我的人生全完了......”徐不孤大腦一片空白，瘋了一樣不斷喃喃自語。

“所以啊，少年，以后你就跟著本小姐混吧！”

“......”

徐不孤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這個誘拐青春少年加入黑惡組織的美麗少女，只是放空自己的大腦，讓思緒隨風飄啊飄。

——————————————————————————————

這里是東外城的居民區。

月黑風高，遠處的港區還是燈火通明，貨船和貨車絡繹不絕，大批的工人在忙上忙下。趙離和她的隊友正站在信號塔上俯視著這片被稱為江城的“生命之口”的區域。兩人都身穿江城學院的特制戰斗服——黑色緊身衣加綠色紋繡的灰色風衣，也都戴著那個白色的鋼鐵面具。

“趙.....趙離師姐，就是這里嗎？”

平時會有這么大的貿易吞吐量嗎？趙離看著港區這樣想到，旁邊卻響起了一個唯唯諾諾的女聲。

“嗯。最近東外城也發生了不少失蹤事件。”

“可是不是西城和南城的失蹤事件最多嗎？兩次的研究素材都是西外城運到學院里來的。”

“學院長要求我們優先調查清楚東城。”

“難道只是因為港區連接著內城嗎？”

少女的聲音開始有些激動。她是江城學院二年級學員，叫楊佩玲，與趙離一樣為了方便行動扎著高馬尾。她也報名了此次外派任務，被分到與趙離一起組成二人調查小組。調查的目的是查清外城這些天連日發生的“感染者”殺人案件。

“......”，趙離沒能做出回應，因為這個學妹說得都是對的，“其他城區也派遣了調查小隊。”

“可是我的......”

“等這邊的事情調查清楚了，我們就去支援其他小隊。”

“真的嗎？”楊佩玲透出期待的目光，她的家人住在西外城。

“嗯，真的。”

其實趙離也不清楚這事件什么時候能結束，他們接到的任務是調查殺人事件的犯人，最好的情況是活捉回實驗室。任務等級為乙，意味著他們遇到的危險可能會達到C級。“感染者”的習性、實力、來源、數量等都是要調查的內容，要調查清楚可謂是遙遙無期。

但趙離并沒有騙她，因為西城也有她最牽掛的人。

“我們晚上行動真的沒問題嗎？趙離師姐，博士不是說‘感染者’在白天的時候實力會削弱，那時候我們的行動不是更方便嗎？而且晚上瞄準也會變得更困難了。”少女看著懷中狙擊槍的倍鏡說道，即使是有B+級混沌強化了身體能力的她，也不能在這黑夜中游刃有余。

“可那就代表著白天他們不會出來覓食。”

“覓食難道指的是......”

趙離看著眼前這位涉世未深的小學妹一陣頭疼，楊佩玲的混沌是治療，利用混沌之力加速傷口愈合之類的能力，但評價卻是罕見的B+級，沒什么近戰能力的她只能借助強化過的槍械進行戰斗。看那柔弱的樣子實在想象不出為什么她會和自己這種緊身莽斗派分在一個小組。

“吃人。”趙離回答得很簡短。

“啊......”楊佩玲有點驚訝，這是她升上二年級后的第三次外出任務，前兩次都是打擊黑幫什么的丁級任務，從沒見過異界種族的她難免有些害怕。

“你在害怕嗎？”趙離問道。

“嗯......說實話有點，我還只在書里和紀錄片中聽過異界種族會吃人。”

“害怕也是好事，這樣你就不會送死。”

“不過也不用怕到腿軟，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的。”

“是、是的！謝謝師姐！”少女有些受寵若驚，平時沉默寡言的那個傳說中的趙離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趙離這話就跟定心丸一樣，讓少女覺得特別的安心，畢竟這是學院唯一一個擁有S級天賦的天才的承諾，況且對方還有著大量甲級乙級等高等級任務的經驗。

“盯緊那間廢棄的倉庫。”

“是！”楊佩玲回應了趙離作出的指令，從倍鏡里緊緊地盯著那間曾兩次被查出人類尸體的廢棄倉庫，不放過一絲細節。他們特意吩咐過警方不要封鎖，以免打草驚蛇。

“師、師姐！有情況！”

“什么？”正在用微型望遠鏡觀察他處的趙離也把目光轉到目標倉庫。

“有人！兩個人，看起來像是情侶，都在二十歲左右。女的長裙小挎包，長發。”

好厲害的觀察力！趙離聽了楊佩玲的報告不禁在心里感嘆道，她這個微型望遠鏡由于黑夜可是什么都看不清。

學妹繼續報告說：“男的短袖牛仔褲，兩人正在往倉庫走去！是否射擊？”

“先觀察。”

怎么有人會在這個時間來到這么偏僻的地方？一定是“感染者”的誘拐獵食手段！可是不清楚誰是“感染者”的情況下也不好進行狙擊。

“他們進入倉庫了！”

“跟過去！”

趙離一聲令下，便縱身往將近二十五米的塔下一躍，數秒后竟是毫發無傷地穩穩落地。

“哈呀！”

楊佩玲在趙離后也躍下信號塔。

不愧是B+級天賦。趙離想。

“你跟在我身后，保持一定距離。我會用微型麥克風給你指示，在那之前你就躲在安全的位置，適當的時候對我進行支援！”

“好的！師姐！”

楊佩玲雖然一直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還是握緊手中的狙擊槍堅定的應聲道。

說罷，兩人的身影便潛入夜色中，往方才兩名“情侶”進入的倉庫方向悄聲而迅速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