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知將來的姜來
- 星際囚徒
- 謙牧
- 3488字
- 2020-09-13 10:57:57
“請全體起立。”
“本院認為被告人姜來,因無證駕駛機動車輛,致使被害人王大壯當場身死,事后逃逸,京津市人民檢察院指控被告人姜來,交通肇事罪......”
審判長念著判詞,姜來無助的站在被告人席位上,本該清明的雙眼此時格外空洞,無神的盯著面前的話筒,心里卻琢磨著“原來那個倒霉的胖子叫王大壯,真是人如其名,這么胖,死了能裝進棺材嗎?”
想到此處,姜來嘴角略微上翹,心反而沒有最開始的慌亂。
“看來奶奶終究是沒改變自己的命運?波折一生,克父母,克兄弟,克親戚,克妻子。10米寬的馬路,前一秒還鳥都沒有,只是轉頭的功夫就跳出來一個胖子,還正好被撞到。要不是自己發(fā)什么菩薩善心非要施救,婉兮她也就不會.....”
“砰...”
“被告人姜來你聽清楚了嗎?”審判長舉著小木錘,準備再一次揮下。
“對不起,沒有。”
姜來被這一錘驚的從回憶中醒來,抬起頭如實的回答著。
“判處有期徒刑十年,你這次聽清了嗎?”
審判長整理了一下眼鏡,仔細的看著臺下的年輕人,精致的五官,說不上是英俊翹楚,卻有一股難得的穩(wěn)重氣質,如果不是這次車禍,他一定是個備受女孩追逐的陽光少年,怎可惜如今行將踏錯,大好年華即將在監(jiān)獄度過,人生最燦爛的十年啊!實在可惜了。
“十年?怎么可能?”姜來轉過頭,用眼神詢問著自己的援助律師。
“我盡力了。”徐飛盡量用肯定的語氣回答著,心中也是略有不忍。
就案情所說,姜來有過主動救人的動作,應該可以少判幾年,奈何惹了不該惹的人。
“郭家那個少爺出手實在闊氣,良心能值幾個錢?沒準兒法官比我收的還多呢.....”徐飛是法庭為姜來請的援助律師。本來這種小案子還請不動徐大律師,不知是何原因今天的徐飛正好有空,又特別趕巧的“不在狀態(tài)”,這才有了以上的宣判結果。
姜來不知如何走出的法庭。
“十年?也好.....反正沒有她的世界去哪不都是監(jiān)獄嗎?”
她—司婉兮,一個融化姜來內心堅冰的女人,也是姜來的第一個女人。
不再申請上訴,安靜的接受,沒有咆哮法庭。沒有怨恨父母—天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否還活著。只是有些擔心爺爺,希望那個老神棍能活到自己出獄吧!
要說非得恨誰,除了那個從天而降的“死胖子”,就是看陵園的“老不修”了。說好的第二天就會死,死個球球?這年頭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
“裝什么神秘,老騙子,等我出去了,看我不把你最后的那顆牙打掉。”姜來滿臉憤恨,戴著鐵銬的雙拳攥得更緊了一些。
“小郭總,已經(jīng)散庭了。那小子被判了十年......對,就是那家監(jiān)獄.....好的,我會開車跟著的......明白......再見。”庭審完畢,趙軍趕忙通知了郭家少家主,然后開車一路尾隨。
與此同時,隨著散庭人群出來的還有一個年輕人,墨鏡下的眼光下意識瞟向趙軍離開的方向。隨即撥打了一個電話:
“媽,姜來被判了十年。”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盞茶后才傳過來有些疲憊的聲音:“回來吧,都過去了......”
“我還看見趙軍了,他好像開車跟著姜來呢。”年輕人補充道。
“沒事,不用你管了,回來時別忘了把拍的照片打印出來。”年輕人掛掉電話,開車離去。
此時已經(jīng)是正午時分,剛剛入夏的陽光初顯毒辣,街上行人打著遮陽傘,吃著冰激凌。餐館里開著涼爽的空調,下班的民工點上一瓶冰鎮(zhèn)啤酒,就著幾個小菜好不愜意。誰會關心馬路上駛過的警車里押送的是誰呢?
姜來餓了,又渴又餓,就在不久前自己也那般自由過,那時有婉兮陪著自己,吃著烤串喝著扎啤,她怎么看也不像有錢人家的女孩兒,穿著普通,沒有名牌的包包和鞋子,像個男孩子一樣傻笑,沒有酒窩但是格外燦爛,眉毛彎彎,云舒云卷間煞是可愛。
剛實習的姜來外表陽光,內心卻無比孤獨。經(jīng)歷了父母失蹤,哥哥意外死亡,奶奶去世,再堅強的性格也會遭受創(chuàng)傷。與婉兮的相遇恰似命中注定,在姜來即將滑入無盡的深淵時,一雙溫暖的手緊緊拉住了他。看著窗外遠去的城市,姜來再一次陷入回憶。
“喝口水吧!”
負責押送的獄警遞過來一瓶溫熱的礦泉水,姜來接過水卻沒有立刻喝下去。
警車猶如一個移動烤箱,煎熬著車里的人,致使眼淚還沒有流出眼眶就已經(jīng)干涸。本就有些饑腸轆轆的姜來,開始大口大口的喝起水來,水瓶被擰的咯吱作響,最后小半瓶洋洋灑灑的傾倒在腦袋上。
獄警見狀并沒有阻止,而是又遞給了他一瓶。
姜來這次沒有大口灌溉,而是小口抿著。
“姜來,哪還有什么將來?爺爺替別人取了半輩子的名字,怎么到自己家人就沒帶來好運呢?姜半仙兒呀姜半仙兒,還逼我跟你學易經(jīng)數(shù)數(shù),有個球用?和我說的那天明明是個好日子,萬事大吉尤其適合結婚領證,結果呢.....咳咳......咳咳.....”又是一大口水猛灌,嗆的姜來一陣咳嗽。
“孩子,看開些,這不過是場意外,你這么年輕,在里面好好表現(xiàn),會減刑的。”老獄警滿臉唏噓,看著這個和自己兒子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心里也有些悲涼。
“再給我一瓶水吧,謝謝。”姜來還是感覺很渴,也許是因為喝水時能讓自己感到放松,水流劃過嗓子進入腹中,身體猶如干涸的大地被充沛的雨水澆灌,瞬間讓人輕松。
“小伙子,不用太緊張,第一次進監(jiān)獄都有個適應過程,你這都第五瓶了,再喝肚子可就受不了了。”老獄警再次關心的遞了一瓶水。從喝上第一口水開始,這家伙似乎就沒停過,這是有多渴?
姜來接過水,又開始大口大口灌溉起來,肚子卻沒有老獄警所說的受不了。
說來也奇怪,以前就算渴,最多兩瓶水就解決了,可是最近不知怎么了,姜來的肚子像是一個無底洞,吃好多食物還是感覺餓,喝好幾瓶水還是感覺渴,最奇怪的是吃了那么多喝了那么多,肚子一點變化沒有。
“也許是因為最近為了躲避警察,壓力太大導致的吧。”姜來疑從心起。還記得被抓前的最后一頓飯——火鍋自助。硬是吃了十幾斤羊肉,飲料幾十大罐,終于才有了一點點滿足感,要不是看著老板殺人的目光,自己估計還能再吃半個小時。
“不對。壓力再大,胃的容量也是有限的啊!我是不是得糖尿病了?不可能,婚前體檢各項指標都正常啊。”姜來腦子一片混亂,自問自答,卻屢不出個頭緒來。
“而且最近身體很愛出汗,汗液又黑又臭。吃喝越多出汗就越多。”心里想著,姜來抬起了胳膊,略微偏低頭,只輕輕一嗅便險些把自己熏個跟頭。
對面的獄警也適時的搓了搓鼻頭,往稍遠處挪了挪屁股,要不是車內空間有限,怕是早就躲得遠遠地。姜來老臉登時有些發(fā)燙,不敢抬頭,繼續(xù)喝著礦泉水。慢慢飲,生怕喝的快了,不好意思再伸手索要。
路上已經(jīng)看不到城市的影子,車也開的越發(fā)顛簸,兩旁盡是成片的荒地,一人高的野草。看著路旁簡易的圍欄,怕是用不了多長時間一棟棟高樓就會拔地而起。那時的姜來也依然買不起房,開不起車。
突然,姜來腦袋靈光一現(xiàn):“我身體的變化就是在吃了那顆藥丸開始的,沒錯,就是那顆苦藥丸子。天殺的老不修,到底給老子吃的什么?”
“好,終于到了,下車。”老獄警摸了把額頭上的汗說道。伸手抓住姜來的胳膊,微微用力引領著對方下車。
而被姜來詛咒的“老不修”接連打了兩個噴嚏。手里的手機差點打開飛行模式。
說起與姜來的相識,這位老者頗感尷尬,當時自己正全身心的觀看“島國最新二人轉”,竟忘記了關門,導致姜來進來時自己丑態(tài)百出。忙不迭地合上電腦,不過屏幕最后閃現(xiàn)的畫面和沒有關閉的銷魂聲,依然讓這位不速之客眼神閃現(xiàn)鄙夷。還好老者久經(jīng)世事,臉皮厚如城墻,略微挺了挺身子,干咳了兩聲,把姜來讓出了屋外。不過自此在姜來的眼中,“老不修”的帽子怕是要戴一輩子了。
“喂,小王吧!”握穩(wěn)了手機,老者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那邊明顯狼狽。
“您老還是直接叫我名字吧!”隔著屏幕都能感到滿滿的窘態(tài)。
“屁話,你爸爸我都這么叫,你個瓜娃子!”
快退休的王志遠當然知道電話那邊的老者有這個資力。就是他爺爺見了對方也得客客氣氣。老人家已經(jīng)在陵園守墓多年,沒有人知道這個老者具體年齡,只知道他活了好久,而且一直沒退休。
“您老消消氣,多大年紀了,別氣壞身子,您愿怎么叫就怎么叫,叫王八蛋都成......”王志遠可不敢和老者滯氣。要是被自家老爺子知道了,非剝了自己的皮不可,知道對方是驢脾氣,得順毛抹撒。
果然,老者哈哈一樂,笑罵道:“你個小王八羔子,比你老子強。”緊接著老者話鋒一轉,表情十二分認真,鄭重道:“有個小朋友今天要去你那里,叫姜來。你替我盯著點,凈身的時候前后給我拍張照片。”
王志遠微微一愣,表情錯愕。凈身時候的前后照,不就是裸照嗎?想到自己幾次去看望老者,偶然間瞥見老者床下的美女寫真雜志,難道他老人家最近換口味了?
來不及多想,王志遠滿口答應,這對于身為監(jiān)獄長的他簡直輕而易舉。
放下手機,老者一改往常的囚首垢面,雙眼頓生精芒。右手微一纂拳,帶著四周的空間一陣抖動。再看老者,哪里還有半點兒老人的模樣,像極了從火山之中沖殺出來的戰(zhàn)神,滿身烈焰,惹得身周空氣噼啪作響。
“姜來,你的一生可不簡單。千萬別讓老夫失望啊......鈺兒,我們終于有相見的希望了。”話音未落,老者已然消失于原地。(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