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日審衙門
- 我的江湖不太平
- 麒飏
- 3011字
- 2020-09-12 14:42:34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天也漸漸亮了起來。小鎮(zhèn)的人們也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就連那看大門的慵懶漢子也早早地起床打開小鎮(zhèn)大門讓早起勞作的人們得以進出。
打柴的樵夫,出門探親的婦人往門外趕,夜間打魚的漁夫和挑擔(dān)的商販往門里進,南風(fēng)國開春禁止狩獵,不然還有不少背著弓弩的獵人要早早地出去碰碰運氣。
一時間人來人往,小鎮(zhèn)也運作了起來。黑瘦漢子抬頭看了看天,萬里無云,又是個曬太陽的好天氣,不過青隆鎮(zhèn)恐怕要變天了啊。
平心客棧,陳念起了個大早招呼杜氏父女給兩位少年準備早飯。杜娘剛走到二樓準備敲石拳的門,只見隔壁房間火急火燎地沖出了兩個少年。
沈十三一邊被石拳拉著跑一邊對杜娘喊道:“我和石兄出門轉(zhuǎn)轉(zhuǎn),早飯就不用等我們了。”杜娘也是一頭霧水,不是給他們一人安排一個房間嗎?怎么早上起來跑一塊去了?不等杜娘問及,兩個少年就已經(jīng)下樓跑沒影了。
“石兄,你這一大早跑到我房間說句‘跟我走’就拉著我直接跑,弄得老板娘看我們的眼神都怪怪的。”沈十三睡眼惺忪地埋怨道。昨晚回來之后連劍樁都沒立就躺床上睡了,著實是有些累了。
“喊你出來是辦事的,年紀輕輕睡什么懶覺?跟我走就行了?!笔瘩g道,仿佛昨晚和沈十三跑了一晚上的不是自己似的。
沈十三也一臉無奈,也不好再抱怨,畢竟都是一塊趴過墻頭的交情了。
青隆鎮(zhèn)縣衙,紅漆大門兩邊是兩個威武的石獅,門梁上懸一匾刻有“清正”二字,字是好字匾也是好匾,不過百姓私下都對這二字指指點點,笑稱好字掛了個爛墻頭。
陳浩南一大早便蹲在了縣衙門口,昨天在客棧可是吃了個大虧,晚上回家又被那人訓(xùn)斥了一番,真是走了狗屎運,今天一定要靠官府把臉面找回來。
不一會,兩個懶散的衙役一邊發(fā)著牢騷,一邊打開了縣衙大門,一人嘴里不停嘟囔著:“昨晚輸錢輸了一宿,今天又要早起守門,你說老子怎么這么倒霉?”
“嗨,還不是你昨晚在賭桌上說了張伍長兩句,被他記起來了,不然會點名我倆看大門?”
“我說他兩句怎么了,有一說一他的點子是真臭,跟他押注從來沒贏過,我都懷疑他和莊家合起伙來出老千了?!?
“噓,別說了,張伍長來了?!?
兩個小衙役裝模作樣地站好,一個絡(luò)腮胡漢子走了出來,“你倆今天給我好好守門,無關(guān)人等不得放入衙內(nèi)?!?
“遵命!”
看見伍長模樣的人走出來,陳浩南立馬湊到來人的面前說道:“張伍長,幾天不見可有發(fā)財?。俊币贿呎f著,一邊揣著幾塊碎銀往漢子袖子里塞去。
絡(luò)腮胡漢子看清來人模樣,順勢把碎銀收到了袖中,“喲,原來是陳公子!稀客稀客啊,來這有什么事嗎?”
“這不是找我們青天大老爺有要事來了,還請張伍長幫忙通報通報?!标惡颇弦荒槧N爛,看得守門的兩個衙役直泛惡心。
“小事小事,等我們縣令老爺升堂之后,我就立馬去跟老爺通報。老爺這幾天事務(wù)繁多,心疲勞頓,估計現(xiàn)在還沒有起身,你且在此等候片刻?!?
事務(wù)繁多?心疲勞頓?身子空虛,腎虧脾弱還差不多,現(xiàn)在都沒起來撈錢的袁縣令昨晚肯定不知道跟哪房小妾歡快去了。陳浩南一面在心里嘀咕著,一面陪笑道:“好的好的,縣令大人勤政為民著實辛苦,在此等候一番又何妨?”
隔壁巷口老槐樹上,兩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蹲在樹杈上朝縣衙門口看去,還好附近沒什么人,不然就他兩位的鬼祟行徑早就被抓起來了,或者被人看到也當(dāng)沒看見,畢竟袁縣令是如此的“得民心”。
“石兄,那個陳浩南真的厚顏無恥地來找官府搞事情了,這可如何是好啊?”沈十三一臉擔(dān)憂地問道。
“無妨,證實如此我才叫你來這里的,我有一計,且聽我慢慢道來?!?
兩個少年又頭對頭嘀咕了起來。不一會,沈十三抬頭問道:“此計當(dāng)真可行?”
“我這一路上好多次都是靠這混吃混喝的,怎么不可行啊?”石拳一臉自信地說道。
“可萬一露餡了,那可真的算大罪了?!鄙蚴€是不放心。
“有我在,怕個什么?等會你就照著我剛才說的做就行了。不過你這樣子太窮酸了,我們找個地方打扮一下?!闭f完,兩個少年便起身落入巷中。
青隆鎮(zhèn)縣衙府內(nèi),縣令袁敬真仍在床上酣睡,一妙齡女子伏其懷中,場面何其香艷,不過兩人年齡差距著實有點懸殊,又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這時,一位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滿面春光前來扣門,“袁縣令,袁縣令,快快起身,有好事來了!”
縣令袁敬真被扣門聲吵醒惱怒地嚷嚷道:“肖師爺莫要聒噪,何等好事能打擾我的春秋美夢啊?!?
“老爺,天大的好事,太子殿下微服私訪,見我們青隆鎮(zhèn)百姓安居樂業(yè)要賞賜老爺呢。老爺快快起身隨我去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已經(jīng)在公堂等候多時了?!?
只見那袁敬真一時間睡意全無,連忙起身靴子都不顧得穿跑著打開門問道:“當(dāng)真?肖師爺可不要戲弄于我,最近可不曾聽聞太子殿下有微服私訪一說啊?!?
“千真萬確,太子有假,難道皇家專屬的南風(fēng)佩還能有假?更何況冒充皇親國戚是死罪,哪有人有那個膽子???太子殿下說是路過此地與百姓們攀談一番后特意來衙門來犒勞老爺功績的?!奔庾旌锶闹心昴凶咏忉尩?。
“可我這?”袁縣令往屋內(nèi)瞥了瞥眼。
肖師爺頓時領(lǐng)會,笑道:“我辦事,老爺就放一百個心吧。我說老爺昨夜審理事務(wù)直到天亮,剛剛才睡下,所以沒有坐堂。太子殿下的侍從還夸老爺為民操勞,心系百姓呢。”
“那就行,那就行!不能讓太子殿下久等了,我這就過去,不過你是怎么碰到太子殿下的?”
“那老爺快快更衣隨我去拜見太子,具體事宜我在路上與老爺細說?!?
師爺肖逅在青隆縣當(dāng)差多年,和縣令肖敬真正所謂狼狽為奸,兩人依靠權(quán)勢不斷斂財,互為跟腳,把青隆縣搞的烏煙瘴氣。
這天一早,肖逅就聽到衙門外有人喧嘩,張伍長那大嗓門能喊兩條街:“你們竟敢對衙門衙役動手,還有沒有王法了?”
“我們只是有要事要見你們縣令大人,你們卻屢屢阻擋,是不把太子殿下看在眼里嗎?睜大眼睛好好瞧瞧!”又一老者的聲音怒道。
肖逅怕他吵到縣令老爺休息,連忙出門查看情況,只見對面只是一老一少主仆兩人,而張伍長和兩位衙役都被放倒在地。
前面一人二十多歲模樣,身著細錦華服,手持一扇,腰掛一佩,刻有南風(fēng)二字。后面一老者普通衣服身材矮小,彎腰駝背手持一杖,跟在年輕人身后寸步不離。
見到皇家專屬的南風(fēng)佩,肖逅一驚,莫非真的是皇室子弟?又聽到那老者粗啞的嗓音喊道:“小小伍長竟如此不知禮數(shù),見到太子殿下既不下跪,又口出狂言,該當(dāng)何罪?速速把你們縣令叫來拜見太子殿下。”說著就要上前一步,問罪于人。
“且慢,徐老不必當(dāng)真,你我怎能跟一介伍長一般見識?”華服年輕人制止道,“我們來次本就是來犒勞青隆鎮(zhèn)縣令的,不必動粗?!?
肖逅聽到這里,便快步上前下跪行禮,“青隆鎮(zhèn)師爺肖逅見過太子殿下,縣令大人昨夜通宵審理事務(wù),方才才睡下,怠慢了太子殿下,望太子殿下恕罪?!?
那張伍長聽到肖師爺如此言語,連忙跪下磕頭:“殿下恕罪啊,我本無意冒犯。殿下千萬別跟小人一般見識!”兩名衙役更是嚇得跪伏在地哆嗦不停。
“都起身吧,縣令大人既然如此為民參憂,太子殿下寬宏大量就不與你們一般見識了,快快領(lǐng)我們?nèi)ヒ娔銈兛h令吧?!崩险哂职l(fā)話道。
肖逅連忙起身領(lǐng)著主仆二人進入縣衙,進入大堂,年輕人徑直走向公堂書案,老者又發(fā)話道:“把你們縣志拿出來給太子殿下審視審視,你速去叫你們老爺前來拜見太子?!?
肖逅連忙照辦,火急火燎地去喊縣令老爺。至于衙門口的三人良久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而那來勾結(jié)官府的陳浩南早在老者對衙役出手之時怕圖惹是非就跑沒影了。
不一會,師爺肖逅隨著縣令袁敬真來到了大堂。袁敬真一心想著太子殿下的賞賜事宜,歡喜地來拜見太子:“青隆鎮(zhèn)縣令袁敬真見過太子殿下!”
不料一聲拍案聲傳來,書案前年輕人喝道:“縣令袁敬真,你可知罪?”
袁敬真頓時一哆嗦,想死的心都有了,這是鬧哪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