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直未斷
- 權傾朝野
- 隱于深秋
- 2845字
- 2020-09-13 10:36:28
“師傅,您沒事兒吧?!”
一聲熱切關心至極的驚叫,打亂了城隍廟前兩面都不好處理的尷尬——眼下,糜貞兒大小姐也知道自己誤會了馬權,可礙于女兒家情面,又拉不下臉解釋;而一旁的云霸天大俠,更是不知道該先審問丁獄卒還是先勸解這位姑奶奶和小家丁。
幸好,單爍楓這位大俠,就在此時從草窠里當中蹦出來,跑著就來攙扶馬權。那份真情實意關切的自然流露,讓馬權一瞬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又老懷堪慰:有個徒弟,就是好啊!關鍵時刻,還能給長臉撐面子……
“無需多勞,為師早已習慣了。”馬權擺擺手,自己從地上又一次站起來,不陰不陽說了這句話后,還好死不死瞥了已然面紅耳赤的糜貞兒一眼。
其實這一眼也不是故意,就是馬權突然想起:之前自己還認為不會出現第三人的中元節之夜,怎么現在這些家伙們一個個都到齊了?
可這一眼倒讓糜貞兒心底那絲小小的愧疚,登時消散地無影無蹤,恨不得有機會再給這個有點顏色就開染坊這家伙一巴掌。不過,她也十分驚詫單爍楓竟和馬權有了師徒關系,忍不住開口問道:“單爍楓,你為何會拜他為師?跟著他,能學著什么蓋世武藝?”
“切,不是所有的牛奶都叫特侖蘇,但有一種武藝,無招無形卻可摧心傷肺。”馬權臭屁地一昂頭,再一次深切鄙視了一下自我感覺良好的糜貞兒女俠:“少女,你年紀還小,又沒有慧根,還不懂人生真諦。真不如我這徒兒,知曉江湖只有我這位帥哥,才是唯一的傳說……”
“馬權!!”若說糜貞兒剛才還是疑惑,現在已然飛彪至暴走的邊緣,右手握著劍柄咯咯帶響,真有忍不住一劍刺穿馬權的沖動。
一旁的云霸天怎么也想不通,為何一向冷艷高傲在似乎在任何事兒上都那般殺伐決斷,偏偏在馬權面前,幾句下來就會被逼得忍不住想動手?并且,馬權現在又不是沒見識過大小姐的武藝,究竟是什么讓他膽子如此之肥,除了不尊主家外還敢變本加利在母老虎頜下捋須?
好在云霸天雖不懂這少年懵懂的情愫,但攔架的本能還是有的。尤其身邊還有一位心思活泛的單爍楓,眼見火藥桶就要點炸,趕緊又來了一句:“喲,終于抓住了這孫子了!云大叔,從剛才那一飛刀來看,他應該就是那夜與我飛刀送信那人吧?”
糜雄、云老頭、糜貞兒、云霸天四人可能不太關注單爍楓當初是如何走上不歸路的,但身為當事人的單爍楓,卻是牢牢記得那改變他下半生命運一夜的飛刀。之前見識了丁獄卒飛刀射馬權那一手兒,當即就脫口道出了這個可能。
糜貞兒和云霸天自然被這個推測吸引,注意力也隨之立時放在躺在地上不死不活的丁獄卒身上。馬權雖不知事情原委,卻也曉得此人與他那便宜老爹身亡有著莫大干系,當下開口向云霸天開口問道:“云叔,帶繩子了沒?”
“帶繩子做什么?”云霸天一愣,完全不明白馬權想做什么。
“當然是弄醒綁起來審問啊!”馬權這就郁悶了:難道名震徐州的云大俠,連這點江湖常識都沒有嗎?
可誰知話音一落,在場清醒的三人,立時朝馬權投來三束明顯帶著鄙視的眼神兒,就跟鄉鎮土豪看沒錢的土鱉一樣。而云霸天瞅完之后,更是并指如劍,接連在丁獄卒身上連點幾下,隨后傲然拍手道:“我已點了他的穴道,一個時辰內,他半分動彈不得。”
‘我擦類!’馬權這下真驚呆了,也不顧三人鄙視的眼神兒,當下毫無節操、毫無底線地就跑到了云霸天的面前,亮著跟小萌狗一般晶晶的眼神兒道:“云叔!這江湖當中竟然真有點穴這門絕學?!”
“人體十四條經脈,四百零九處穴位,乃氣血運行之通道,主生死、掌傷康。一旦外邪勁力入侵行臥穴道,導致四肢酸脹無力不能行動,豈不是天下最尋常不過之事?”云霸天神情怪異,仿佛聽到了一句很白癡的問題般。
“那有沒有特殊招數,你點別人一下,當時無恙,但過個十天八天,他可能就要臥床不起、一命嗚呼的?”
此言一出,云霸天登時神情嚴峻起來,厲聲說道:“此等陰損招數有傷天和,我等習武磊落之人,豈可動用?!”
馬權見狀當即躬身受教,可心下卻聽懂了云霸天那未盡之意:不可輕易動用,也就是真有這種招數嘍?
可談話到了這階段,馬權也不能再厚顏無恥求云霸天教他點穴。好在此刻丁獄卒這時已然微微轉醒,看到眼前四人,眼皮一顫便知自己處境。不過,出乎眾人意料的是,丁獄卒未曾破口大罵,也未曾窮盡體力掙扎逃竄。反而仰面雙目茫茫望著天宇,冷冷等著四人率先開口。
云霸天和糜貞兒的問題,根本不能當著馬權的面兒問,而馬權還惦記著那傳家寶藏,心思轉動間就被單爍楓搶了先:“嘿,孫子,那一夜飛刀傳信與我之人,是不是你?”
“是!”這丁獄卒倒也干脆,直接開口就承認了。
“那我師傅現在就在你眼前,剩下五百兩白銀在哪?!”
云霸天、糜貞兒、丁獄卒三人猛然一愣,隨后當丁獄卒想起他承諾單爍楓若是綁到馬權,除了那五十兩白銀還再給他五百兩一事,當即露出一抹極其不屑的輕哼。
云霸天和糜貞兒已經見過馬權這個丟人的貨,可再加一個,實在讓他們有些接受不了。兩道有如實質的殺氣目光當即射在了惱羞成怒的單爍楓身上,嚇得單爍楓登時意識到自己失言,趕緊悻悻退下。
“那黃三兒所中牽機之毒,也是你那下的?”還是糜貞兒在馬權那里有了一定免疫力,反應過來后又問了這一句。
這個問題馬權是知道的,他猛然想起,那一夜可不就好巧不巧在城內的城隍廟遇到了云霸天和單爍楓,而看兩人那時的模樣,似乎還跟人交了手。如此想來,這幕后的黑手……
“不錯,也是丁某所為。”丁獄卒果然熱血真漢子,果然干脆到底。
這一瞬,馬權再也憋不住穿越來心中困擾的謎題,當下搶過話頭兒脫口問道:“那我爹是不是也是被你約在在城隍廟中,被你毒死的?!”
這一刻,馬權多想再聽到丁獄卒那慷慨有力的肯定回答。
可這一刻,出乎馬權意料的,丁獄卒非但沒有應聲,反而回過頭來,用一種很復雜的眼神望著馬權。
這一刻,馬權從那絲目光當中看出了很多情愫:有鄙夷、有憤怒、甚至還有一絲敬佩,但讓馬權最難理解的,是他從那束目光當中,看出了憐憫!
他在憐憫什么?
是在憐憫自己的遭遇,還是…自己的身世?!
“呵,我與馬先生素昧平生,又豈能邀馬先生來此荒郊野嶺游話閑談?丁某所為,始終不過受人指使罷了,那幕后之人……又豈是你們這些井,底……”話到此處,丁獄卒臉色黑氣繚動,周身也不聽使喚般顫抖起來。云霸天見狀當即大驚,一把掰開丁獄卒嘴巴,果見他已然咬破自己的后槽牙。
“那指使你之人,是否乃黑衣絕情門?!”糜貞兒已見過這等癥狀,當下便知丁獄卒也服下了牽機之毒,聲急色厲加了一句:“莫非,你就是想身死,也要將這秘密埋于九泉?!”
可丁獄卒一聽此言,眼神雖有松動,最后嘴角卻詭異地劃上一個弧度,身體蜷縮成曲狀,漸漸僵硬起來……
“喂,你醒醒,告訴我,告訴我們真相!”糜貞兒真心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苦心半月余的謀劃,終于機緣巧合尋到了關鍵。可想不到最后一刻,竟這般如此功虧一簣!
“別白費力氣了,不是所有人都會在臨死前將什么全說出來的。”馬權陰沉著一張臉看著丁獄卒嘴角的那絲詭笑,最后嘆了一口氣:“這家伙夠狠,就是拼著自己一死,也不想讓我們活得舒心……”
‘不過,好在我們的線索,一直沒有斷過啊。’轉身望著那塊石墩,馬權忍不住用力捏了捏手中怪異的金屬牌。
PS:再次感謝殺手和端木的打賞,明天發這本新書的感言吧。千言萬語,竟一時不知該怎么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