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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兩處不相知

  • 權傾朝野
  • 隱于深秋
  • 2706字
  • 2020-09-13 10:36:28

生員,其實就是古代的秀才。馬權記憶當中,他這位便宜老爹十分不便宜,十八歲便接連考中縣試、府試、院試,成為一名每月領取廩米的廩生……廩生其實就是秀才,但秀才卻不一定是廩生,因為只有考取一等的寥寥數人能得到國家奉養。這樣的才華,的確不便宜,在大雍朝里,也算貴重身份了。

有了這層身份,馬權的便宜老爹便有了不必縣府出具路引就可以游歷天下,可以見免去他跟馬權的徭役賦稅,可以見官不跪……甚至,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可以堂而皇之佩帶武器而不受任何干涉等種種特權。

這種對于讀書人的優待,大雍朝倒是跟歷史上的大明朝有些相似。并且,記憶當中,他這個老爹應該還是當年的案首。只是后來不知為何,這位便宜老爹似乎在傍上他那個從未見過面的老娘后,便從士林當中銷聲匿跡。

也因此,這位神秘的士大夫離奇死亡,便成為海西縣縣令張靖初立志要辦得漂亮的一件大案。可雷聲未響起,千般風云便涌動起來。據張靖初大人的說法,這件案子甚至驚動了徐州牧通判,特意飛馬傳信張靖初語焉不詳地要求張靖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處理。

馬權知道,如今的州牧已經不再是東漢末年執掌十三州,那種權勢滔天的州牧。那個身份離奇的開國太祖為了削弱州牧權力,已然將州牧的品級降低至許多,導致現在的徐州其實只相當于前世的徐州市。可縱然如此,徐州通判這種主管刑事的副廳級干部,仍舊死死壓著一縣之長的張靖初。

原因無他,就因為大雍通判有著直接向皇帝報告的權力。更不要說這位通判背后還有著盤綜錯節的關系網,捏死張靖初跟即便不如捏死一只螞蟻,卻也是分分鐘可以搞定的事兒。

張縣令一句話牽出此等秘辛,倒讓馬權心中驚駭不已。可環顧糜雄、云霸天兩人時,馬權發覺這兩人雖然同樣驚愕,但卻絲毫沒有如他那般心灰絕望。相反,那一瞬驚愕過后,兩人臉上竟還隱約浮出一抹氣傲的隱怒。

而接下來,糜雄更是舉杯勸引張靖初,開口問道:“老父母,我也知你心比明月,既然有上官干預,我等也不便多言。只是文淵兄離世如此離奇,我等若不知其中原委,未免心緒不安……”

張靖初大人似乎很給糜雄面子,飲下那杯酒后,臉色已顯微醺模樣。隨后更是有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意思,開口道:“此事我也知之不多,巡檢捕快接到報案后趕到草廬,文淵兄已一命歸西。我一日三比訓令捕快后,也只打探到零星微末線索。”

話到此處,糜雄與云霸天對視一眼,隨后兩人眼神直接放在了馬權身上。馬權那時手中已在底下微微攥出了汗,寧心傾聽。而兩人見此,更是無言進酒,引得縣令大人酒后吐真言。

“捕快匯報,文淵生員生前似乎并無異狀,只不過午時時分,神色慌忙趕向城外城隍廟一趟。被本縣游蕩的潑皮黃三兒無意看到,回來后似乎飲了一些酒,步履踉蹌,之后兩個時辰后,便有鄰家張胖嬸兒報案言馬生員身亡……”

“黃三兒?!”馬權神情劇變,他忽然記起,當初他穿越第一天從大牢出來,遇到那個想綁架他的無賴頭子,就是喚作黃三兒!

這條至關重要的線索,令馬權心有所感,而糜雄和云霸天這兩人更為之動容。只不過,兩人頗有城府,掩飾得很好。馬權見此也不由心思沉凝,漸漸按下激涌在心頭的震顫。

可惜這位張縣令知道的線索也只有這么多,他畢竟是科舉讀書出來的文人,不是前世專門負責刑事案件的刑警。并且,這酒量似乎也不咋滴,再飲了一杯后,便晃晃悠悠起來。最后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嘟囔了一句:“對了,馬生員體內所中之毒,也甚為蹊蹺。本縣仵作驗了半天,也不知身中何……”

話未說完,張縣令腦袋一歪,毫無壓力地醉倒在了酒桌上。幸好外面那些官吏、捕快等人也是酒精考驗的戰士,早在張大人醉倒之前便已飽了口福。糜雄招呼一聲,又派了幾個雜役護送,張大人在被人連扶帶拽地拖了回去。

只是沒有人知道,就在張縣令蹣跚著邁出糜家大門的時候,他低著頭醉眼惺忪的眼睛突然睜了開來。眼中神光清澈,根本未有醉酒的跡象。不過,回望一眼糜家大門時,他仍舊在心中低嘆了一聲:馬生員,本縣令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么多了。究竟真相是否能水落石出,就看糜家是否如傳說中那般了……

而大廳當中,當丫鬟仆役撤下酒席后,糜雄用著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望了馬權很久,欲言又止。可終于待他張口時,卻聽馬權直接說道:“家主勿要顧忌,家父遺體一切聽憑家主處置!”

“權兒,你可知我要……”糜雄恍然一愣,再次望向馬權那清澈堅定的眼神時,突然感覺眼前這個人,已不再是他記憶當中那位飽讀詩書、氣節孤傲卻不通人情世故的少年,而是一位好似歷經滄桑后一朝頓悟的英豪。

至親喪故之痛,真的能讓人有如此翻天覆地的改變嗎?

“我知道,除了黃三兒那潑皮線索外,最能追引到父親被害的可能,就是他所中奇毒。那黃三兒如今還在衙門大牢當中,糜家鞭長莫及。父親體內之毒,此番便是當務之急。那些衙門仵作查驗不出來,但我想曾經的徐州大俠定然認識一些用毒高手!”

說罷這句,馬權深深向糜雄和云霸天鞠了一躬,鄭重說道:“我與家父飄零徐州,全賴家主與云叔照料才有一棲身之所,本不應再勞煩二位。然小人身單力孤,無力替家父報仇雪恨,一腔悲憤只好拜托家主和云叔。此番大恩,小人無以為報,只能銘記五內,日夜為家主和云叔祈福感動上蒼……”

說罷,馬權再度緩緩屈身,雙膝落地,重重拜倒在兩人身前。此時,窗外清月孤苦,唯有寂寥星辰眨動,似也未廳中少年孤壯悲憐感傷。

云霸天在馬權下跪一刻,當即神色激動起身就想扶馬權起來,可半路卻被糜雄攔下。糜雄眼望馬權恭敬虔誠磕下,才同云霸天起身將馬權扶起,冷然鄭重開口道:“權兒,今一拜,乃君子之托,我等受下你這一拜。不查出謀害文淵兄幕后兇手誓不罷休,若違此言,人神共憤、天誅地滅!”

馬權再度心顫,這一瞬,他望著糜雄眼中那堅定的神光,驀然感覺這具身體對糜雄早先那種戒備和疏離漸漸消散。已經微紅的眼睛又不自然緩緩淌下兩滴淚,忍不住輕揩兩下后,無言躬身告退。

直到門口他感覺自己的眼淚都有些停不住,心中不由嘀咕道:這小婊砸的身體真是矯情,之前那么不愿接近人家家主,現在一番話就又讓你哭個不停……

可即便心底這么掩飾,馬權也知剛才糜雄一番所為,的確深深震撼了他的心:若是云霸天那種情真意切,馬權雖然也感念腑內。可這般畢竟不如糜雄那樣,因為糜雄看似冷漠,卻將那個跪拜當做了一個承諾,讓馬權的膝下黃金有了價值和尊嚴!

而當馬權身影最終隱匿后院的夜幕下后,廳中的糜雄再度斟下一杯酒一飲而盡,隨后轉身斷然向屏風說道:“無論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讓權兒習得武藝!云伯,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屏風后緩緩轉出云老頭兒身影,對著清燭殘燈向糜雄一拱手,恭敬說道:“謹遵上峰之令!”

一樁離奇死亡案,唯有當事人馬權渾然不知張縣令和糜雄二人苦心。清風殘月之下,這位初來乍到的穿越者,已然開始踏入滾滾紅塵,尋覓著他今后的道路……

PS:謝流淌的火打賞,看來火兒才是最為堅強持久的猛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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