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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施壓

  • 帝謀之君還記
  • 醉月靜好
  • 3001字
  • 2020-09-13 01:32:24

刺客搖頭笑了笑,扶著墻緩緩站起身,將自己那一身傷痕正面擺在陸玨面前:“這一身傷大官人也看見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何必再牽連他人!”

“你是仗義守信、還是糊涂愚鈍,刺殺皇帝就等于將天捅破,你已經(jīng)將陸玨推于風(fēng)口浪尖。難道,你認(rèn)為只要你死不開口,他就可以不被牽連?你天真,那些官家可不傻!”這句話雖然可怕,卻是事實。

“這……”這一席話讓那刺客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又扶著墻慢慢坐下,擰著眉毛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時間拖得越久越是危險,夜風(fēng)擔(dān)心事有突變,忙上前提醒:“主子,還是帶出去再問吧!”

陸玨道:“不著急,我要單獨與他聊幾句,你去外面守著!”

夜風(fēng)著急:“這樣太危險了,主子還是……”

陸玨溫和端方的一笑:“我會小心的。”

“是!”夜風(fēng)深知陸玨的脾氣,擔(dān)憂的看了他一眼,也就沒有再強求。

陸玨看出他的神情,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聲音輕如水滴,卻擲地有聲:“放心,我有分寸,有些事此時不問清楚,恐怕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你不是已經(jīng)探好退路了嗎,去吧,若有異動我們馬上離開。”

“是,夜風(fēng)告退。”躬身一禮,退了出去。

目送夜風(fēng)出去后,陸玨又在那刺客身邊蹲下身。

“就算以上說都成不了事實,你與陸玨見了面,他知道了這一切又能如何,就一定有辦法改變現(xiàn)狀?”說著陸玨向那名刺客伸出一只手,和煦春風(fēng)的一笑:“我們來做個交易,我?guī)湍慊钪x開刑部,隱姓埋名繼續(xù)你以前的生活。你想好,要如何報答我了嗎?”

自己犯的何罪那名刺客怎會不知,不被株連九族已經(jīng)算是仁慈了,怎么可能還可活命。

突然聽他這么一說,刺客心里不由活泛,滿是期許的看著他:“我做的何事,我心知肚明,你也不會不知,你敢逆天而行!”

“可以一試。”

“試試,看來人命在你們這些官家眼中,不如草芥呀!”

“不試,如何知道沒辦法。”

“哼,那,我無話可說。”聽他說的這話好是沒有邊際,那名刺客也就選擇繼續(xù)保持沉默,也許這樣還有一線生機。

看著自己伸出的手,陸玨笑著嘆了一氣,收回手一語點明要害:“既然如此,我就問你一個更加顯而易見的問題,你口口聲聲的說要見陸玨,見了面你可辨的出真假!”

十分明顯那名刺客開始坐立不安,卻依舊倔強嘴硬:“當(dāng)、當(dāng)然,分的出。”

陸玨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說:“看樣子應(yīng)該是不認(rèn)識吧。連我這個年輕人都騙不過,那些腦奸巨滑的官家你又如何能唬的過!遲早,他們會意識到這一點,到時找人假冒,你又當(dāng)如何?與其如此,還不如與我合作,也許會保你一個全尸!”

聽了陸玨這些話,那刺客并沒有害怕,只是微微顯得焦躁。

繃直身子,梗著脖子極力證明:“想他年紀(jì)輕輕就高居重位,所得的名號亦是眾人皆知,誰人不識。”

陸玨收起笑臉,錚錚道:“因為我就是陸玨!”

“你是陸玨?!”聽了他的話那名刺客驚訝不已,猛的站起身,難以置信的死死盯著陸玨。連連打量幾遍哄然大笑:“你是陸玨,你真把我當(dāng)成那三歲孩童了嗎!你如何又不是個假的。”

“身為官身不管是私印還是官印,均記錄在冊,有自己獨有的印記謹(jǐn)防假冒。”陸玨并沒有著急證明,而是站起身,解開了身上的荷包,從荷包中取出一個繡花小包,將它退下展出一枚象牙印信微微一笑問:“識字嗎?”見刺客點了點頭,便將印信的底部朝向他。

上面蠅頭小楷撰寫著‘御賜蘇州陸玨’

官身印章不管私印、官印均有自己的防偽印記,想要私造難上加難,更何況朝廷又將私造之罪定的處罰頗重,私造冒認(rèn)者自然會量力而行。

那名刺客既然口口聲聲說要見陸玨,當(dāng)然也深知這么重要的一點,也就卸下最后一防備。

靠在墻上,撐著自己的身子,有些不敢相信的笑著說:“以前只是耳聞,卻沒想到京城聞名的白面閻羅,竟是個如此儒雅俊朗之人,我還以為……”說到這就適時閉嘴,看了陸玨一眼,咳了兩聲掩飾不住那一刻的尷尬。

他這話并沒有讓陸玨感到自豪,反而無奈的笑了笑:“別說那些沒用的,回歸正題吧!如此大張旗鼓的找我,為何?”

那刺客重重嘆了一口氣,微微斜著眼瞧著陸玨的表情,問了一個和這個案子沒有一絲關(guān)系的問題:“你,可認(rèn)識洛王?”

先是已死的瑾王、再是自己、現(xiàn)在又牽出洛王,那真是不把那些有權(quán)有勢之人牽下來真是不罷休呀!

陸玨面無表情掃他一眼:“先是已死的瑾王,再是本座,如今又牽出洛王,你們究竟還要牽出多少權(quán)貴,才肯罷休!”

那名刺客沒有反駁也沒有辯解,只是自顧自的說:“到了今時今日這種地步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必須離開京城。這里是個是非之地危機四伏,再留下來你會死于非命!”

開始陸玨還為他的執(zhí)著感到好笑,可聽了他如此一言,不得去想這背后的一切關(guān)聯(lián)。所以這件事更不可能就這么含糊過去!

隨即,陸玨沉下臉冷聲道:“你刺殺的人是皇帝,不管為何必死無疑,而你不甘領(lǐng)罪也就罷了,卻要在經(jīng)過道道重刑之后道出本座,雖然本座不是精明之人,但也不至于蠢!還是,說個清楚吧!”

聽了他這句話那名刺客別提多著急了,解釋又解釋不清楚,干什么非要刨根問底,不管怎樣不會害你不就得了。

他連連跺著腳,滿臉焦急:“讓你走你就走,當(dāng)局者迷,知道的太多對你不見得有好處。如果你不想死,馬上走。”

陸玨明白他話中有話的意思,卻不肯罷休步步緊逼:“扯遠(yuǎn)了吧,與此案有關(guān)嗎。回答本座的問題,你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瑾王,他又與你有何恩,可以讓你不計生死的為他討回公道?”

見他依舊執(zhí)著不肯聽自己的,那名刺客也就沒有辦法了,吐了一口氣為他講明道:“你官居二品當(dāng)朝多年,國局政事不會不知,三足鼎立各派明爭暗斗你不應(yīng)該不明白。這些人野心不小,可為何誰也不敢妄動?因為你,你才是他們?nèi)俚年P(guān)鍵。可是,你立場不明只會讓他們的弦越繃越緊,弦繃斷了也就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只有你離開一段時間,才會化解這一切。”

他人也許不懂這其中的意思,陸玨卻心里明白。三年前因為意氣用事,他同大多數(shù)的學(xué)子一般入京趕考,不知是自己有真才實學(xué),還是福星高照,他竟高中頭名點為狀元,初涉朝堂便位列九卿。未及冠就穩(wěn)坐大理寺卿之位,官拜正二品。

然而這一切殊榮并沒有帶給他太多的欣喜,久而久之他明白了什么叫樂極生悲。隨后而來的一件案子,讓他知道了一件難以接受的事,長了十幾年,這個身份雖然尊貴,卻讓他難以接受,又讓他退無可退。

在朝上為官三載,他怎會不知朝中動向,也就更明白自己的處境。

等了好久不見陸玨回答,看他在深思,那名刺客也就沒有在繼續(xù)說下去,而是靠在欄桿上靜靜的瞧著他,等著他回答。

良久,陸玨收回思緒,淡淡一笑,語氣平緩的說:“程沖乃是京城雞鳴街人士,崇光初年因傷退伍。父親早逝,獨留一母一妹,一家三口過著清貧的日子。可就在半個月前,舉家搬入繁華街區(qū),居住在了一套兩進二出的院子,不僅娶了妻室,還擁有了仆婦、家丁,還購買了幾十畝田地出租。”

這是何意程沖一下子明白了,自己一家人一定都在人家手里,心中大驚,瞪圓眼睛緊緊的盯著陸玨,握緊了拳頭:“你,你怎會知道。你想怎么樣?”

“京畿重地但凡有一點事,就會是天大的事,更何況又牽扯上了皇室。不消一時三刻就已經(jīng)人盡皆知,打聽起些什么事自然非常容易。”說完,陸玨別有意味一笑,向前微微探身,眼神一轉(zhuǎn),漸露冷厲,若有所指道:“你認(rèn)為我會輕易的讓你左右嗎?我的手段可不是虛傳的!他們?yōu)榱俗约旱氖送緯龅氖拢瑸榱俗约罕#視人麄兏鼩埧幔 ?

一下子程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是他們馬前卒可拋可棄,可是他也有無奈,這一切與家人無關(guān)呀!

他一急跪了下來,連連叩頭,苦苦哀求:“大人,這一切與我家人沒有關(guān)系,我死沒有關(guān)系,大人放過他們吧!”

陸玨又蹲下身,笑著說:“那你得給我一個放過他們的理由。”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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