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小艾認(rèn)為自己身體強(qiáng)壯無比的時候，當(dāng)天半夜就發(fā)起了高燒。上午的確露水極重，而她又在那花池中與東方玉玨待了那么久，身上全是露水。

從里面出來之后就已經(jīng)染了寒氣。只是她自己未曾發(fā)覺，下午去龍泉，瀑布水大寒氣自然也就大了。那時她已有些不舒適，卻有東方玉玨在，忽略了這一點(diǎn)。

待她吃完飯回到房間，看了許久的【白蛇傳】后，一覺睡下，才覺身子極為不適。半夜說起了夢話，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這夢話倒讓守在門外的綠蓉醒了，她以為只是小姐被子沒有蓋好而已。在幫忙蓋被子時，卻摸到她額頭發(fā)燙。

這可不得了。

當(dāng)即她便喚了紫鳳紫蘭。這碧玉劍莊，均不是在武林山莊那般自在。畢竟是別人的家，任何東西也沒個人好方便的。

紫鳳當(dāng)即就說請風(fēng)相師，眾人一想，便急急將東方玉玨請了來。東方玉玨一見床上燒的迷糊的人兒，心中先是一疼。見發(fā)愣的眾人不由面色一怒：“寒風(fēng)侵體，還不趕緊喚大夫！”

這話如同將眾人點(diǎn)醒，又急忙的通知了歐陽蘇鎧，歐陽蘇鎧喚了大夫來。

折騰完后，已是天明，宋小艾的燒也逐漸退了下來。

她神志不清，迷糊之中一直在說胡話。紫鳳俯身一聽，急的跺腳：“這小姐！都病成什么樣了，還想吃大粽子！”

綠蓉?zé)o可奈何，為自己這個吃貨小姐感到絕望。她怕是紫鳳聽錯，俯身貼在小姐唇邊，果然，小姐一直在輕喚：“大粽子……大粽子……”

“既然小姐想吃大粽子，就給她拿啊！”

紫蘭有些著急：“夫人也醒了，我剛把這事給她說，被她罵了一遭。現(xiàn)在正準(zhǔn)備來看小姐呢。”

“這粽子……”綠蓉喃喃：“那是要個什么口味的粽子啊……”

“小姐平日那么喜歡吃肉，定當(dāng)是肉粽子了。”鵲宵很肯定的點(diǎn)頭：“一定是這樣沒錯！你看，小姐一聽肉粽子就沒聲音了！”

“那你去準(zhǔn)備啊！”綠蓉急了：“還愣在這里做甚！”

“啊……”鵲宵急匆匆的往外趕，看見倚在門口一動不動，看不清神色的相師，有些膽怯：“相師……您還是在外等候吧……小姐現(xiàn)在……”

東方玉玨淡淡瞥了她一眼，再也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jī)會。非但沒有往外走，而是直直去了床榻邊。

這個家伙，生病發(fā)高燒。還要想起他。

為何要想起他呢，他老是在欺負(fù)她。總沒有讓她覺得開心過，除了給她吃東西時。她是真的開心。

她如此惦念自己，是因?yàn)椋矚g自己么。

東方玉玨垂著眸子看著床榻上的人，說不出的心緒。身旁的丫鬟見狀，紛紛理不清楚頭緒。

“你們下去吧。”東方玉玨抬眸望向她們：“我在這里守著她。”

“這……”紫蘭猶豫：“相師您還是休息一會吧，您從半夜到現(xiàn)在就未休息過……”

“出去。”他又一次開口，這一次，卻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帶著狠狠的決絕。幾個丫鬟一聽，想說的話又吞了進(jìn)去。又一次噤聲。

雖然她們不知相師如此意欲何為，但大抵是知道，這是為了小姐好。不然，他也不會有擔(dān)心的神色。

“那勞煩相師了。”綠蓉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反正，相師也不是沒有和小姐單獨(dú)相處過。上一次，她與小姐落水，不是說都是相師將小姐給治好了么。

如今，不都是一樣？

東方玉玨是再也沒有回答她，坐了下來，伸手摸她已經(jīng)退燒的額頭。閉眸沉思。

“走吧。”紫蘭輕扯著紫鳳的衣裳，輕聲道：“走了。”

待一行人出去，這才松了一口氣。

“唉呀媽呀。”紫蘭拍拍胸脯：“怎么有這么可怕的男人，明明只說了兩個字，卻好像要吃人一樣。”

“是啊。”綠蓉也是心有余悸：“害的我連大氣都不敢出。”

“不過……”紫鳳歪頭，看向里面：“他們在里面，到底干什么呢……”

辰時的暮光照了進(jìn)來，雖然已是深秋，甚至有了冬日的寒意，卻并不妨礙暮光的美麗。火紅的晨陽照了進(jìn)來。揮灑在床頭，角落。

東方玉玨緊緊握著她的手，閉眸心中輕喃：“你必須要好好的。在我面前，你必須得面無一失。”

一如多年前。

她扎著兩個小髻，歪頭對他微笑的模樣。

“你得好好的啊。”東方玉玨輕喃：“不然，怎么對得起我對你如此費(fèi)心。”

此時，門外傳來丫鬟們喚的一聲“夫人”，他方知是宋劉氏來了。并未將她的手放下，反倒是握的更緊，靜坐在旁。

宋劉氏款款而進(jìn)，看見他并不覺得吃驚。仿佛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沒有想到，你對她如此上心。”她倒是笑了，有些意味不明的看著東方玉玨，再瞧著床榻上那個面容蒼白的鼻尖溢滿汗珠的丫頭。心中暖融融一片。

“可是，我并沒有打算將她交給你。”她輕笑：“你知道的，有了我的前車之鑒，我是斷然不會將女兒隨便送到誰的手中。所以，此次我才會心甘情愿的呆在歐陽家。”

這也讓東方玉玨早就猜到了，不過，他到現(xiàn)在也不能也不會將自己的真實(shí)身份說給這個丈母娘聽。

只要一說，他不用猜都知道。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將小粽子推到歐陽蘇鎧的懷里。

“恩。”他只應(yīng)了一聲，眸子依然看著床上的人兒，并未想與這個丈母娘有更多的話題。

宋劉氏也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只是淡淡道：“只要現(xiàn)在你不要表現(xiàn)的太明目張膽，不要讓我覺得你是處心積慮，說不定，我會毫不猶豫。”

東方玉玨一聽，轉(zhuǎn)頭看向她。她面容有些憔悴，大抵是知道女兒生病才會如此。但氣色比往日好了許多。

她年輕時本身就是一代美人，即使到了現(xiàn)在，也是風(fēng)韻尚在，少有人及。她說的話，字字句句都沒有一絲偏頗。站在她身為一個母親的角度。

他完全理解。

“如此。”他緩緩將小艾的手放下，隨即松開，怕驚擾了她的休息。他起身：“風(fēng)霖雪先回去歇息了。”

他并未看宋劉氏的臉色，不用看也知道是毫無表情。但是他關(guān)心那些作甚。現(xiàn)在，他是得回到院子里，找尋錦離來，問一些事情。

他剛走，床榻上的小艾逐漸轉(zhuǎn)醒，幽幽叫喚：“大粽子……大粽子……”

“粽子來啦！粽子來啦！”鵲宵從外進(jìn)來，手中捧著一串熱乎乎的粽子：“小姐！專門為你買的，全都是熱的！全都是肉的！全都是咸的！”

看著鵲宵一臉滿足純真無害的樣子，宋小艾一口悶氣涌上喉間，胸口一悶，暈了過去。

武林山莊。

大殿下跪著妙齡女子，宋震天看著她覺得眼熟，卻始終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旁邊顧子恒與顧雨辰輕咳，顧子恒大大咧咧道：“師傅，就是這個女子，我在后山撿到的她，撿到她時衣冠不整，見她容貌姣好。于是就將她帶了回來……可惜她，不會說話……”

殿上女子瑟瑟發(fā)抖，面容白皙，豐肌弱骨，一雙眸子如盈盈秋水一般。且羅裙半開，半邊紗裙掀開，露出光潔的大腿和挺拔的肩頭。宋震天咽了口口水。

這么些日子，張姨娘死了，李姨娘瘋了，夫人不在，而這山莊，又沒個秀色可餐的人……他斜眼瞥了一眼弟子。見兩人還站著，不由虎著臉：“看什么看，還不給我下去！”

“嘿嘿，好，師父！”顧子恒嬉皮笑臉的下去。

“可是師父，這個女子她……”顧雨辰還欲再說什么，卻被師兄拉走。他覺得這個女子好讓人眼熟，哪里眼熟他不知道，但總覺得太過熟悉。

師父讓他們下去，他自然猜到了一些，可是，怎么能讓師父糟蹋那個女子！

“師父！這可是一個女子啊！她或許和小艾差不多大！師父你不能！”

顧雨辰還未說完，就被顧子恒給拖走了。

“你這多嘴多舌的人！師父做什么難道師父還不清楚嗎！”顧子恒訓(xùn)斥弟弟：“在師父身邊呆了這么久，你還不知道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

顧雨辰望著殿內(nèi)被拖走的那個女子，不由眼睛濕潤。為何，為何他覺得心如此疼……

“嘿嘿。”宋震天將女子放置榻上后，見她衣衫七零八落，不由一笑：“既然你掉在我武林山莊的后山，雖是啞巴，卻如此可人，今后，就叫你宋佳人。”

他貪念的欲望寫滿了整張臉。他摸摸嘴唇：“小美人，你可滿意？”

宋佳人身子依舊是瑟瑟發(fā)抖，看著這個可以當(dāng)她爹的男人，卻不能有半點(diǎn)違抗的意思。她只能呆呆任由他擺布。

她心中有千萬次覺得羞辱。可是卻只能任他為所欲為。這個武林山莊的男人。此時此刻，在她身上索取他想要的一切。

這一切始于貪欲。

若是宋震天在這個時候就知道以后的下場。會不會就會在此時幡然悔悟。停止自己所有的罪行？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被擺弄的不成樣子。當(dāng)她聽到頭頂上那個男人野獸一般滿足的叫聲。心中空蕩蕩的發(fā)疼。

疼的讓她覺得難以呼吸。甚至?xí)屗洠鋵?shí)真正的，存活在這世間過。

不知覺得，眼角滑落了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