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不見天日。身下有稻草一樣的東西。發霉一樣的味道在這個狹隘的空間擴散開來。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但是一路而來，小艾也大抵知道了這是什么地方。

那幾個男人雖然想玷污她，但大概是考慮到她如果是處子身會賣一個更好的價錢。所以，并沒有動她的念頭。

從她身上多得一些錢，再用一點小錢去找個姿色不錯，會討好人的，不是更好？

雖然那個女人也給了他們一些銀子，但是有多的銀子如果都不去賺，他們怎么出來混？

小艾覺得全身都特別難受，這個地方潮濕的很，雖然沒有捆綁她，但是她覺得并不舒服。尤其是考慮到肚子里有一個孩子。

想到這里她就覺得心酸，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要堅持留下來的。她就要保護好它，可是現在這種情況。讓她覺得好難堪……

黑漆漆的屋子外面有人在講話，讓小艾覺得毛骨悚然。

“哎呀，爺不也是很清楚嗎……這剛才才弄回來的小鮮肉，怎么能夠馬上就上呢……”

是一個很尖利的女聲，很嫵媚的樣子。讓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聽她這么一說，小艾立即打起精神，難道這個女人說的是自己？！

“難道素娘你還不了解我們家爺？我家爺向來是不缺銀子的……”

一個聲音卑微又顯得有人撐著的男聲。看來，是個小廝。這聲音讓小艾覺得十分耳熟，卻只能是耳熟而已。

那叫素娘的急忙按住他的手：“小哥這是說的什么話呢，難道我素娘還不了解爺不成？只是這丫頭才到我們這兒，還沒有調教過。俗話說，初生牛犢不怕虎，要是惹著爺，我可擔待不起啊！”

“擔待不起好過現在得罪我家爺啊！”

小廝也懶得說那么多：“爺可是親眼看見這個姑娘進來的。一時圖個樂子罷了，要是今兒滿足不了爺。明兒你們這春香樓可就不要想再開了。”

“是是是……”素娘連忙點頭：“小哥說的是，那我馬上去準備。”

小艾在屋子里聽見那個叫素娘的女人吩咐人開門，準備洗澡水和衣物。她在黑暗中睜大眼，有一種無能為力。

她不怕自己會怎么樣，自己懷有身孕，當然不會被誰給吃豆腐。但是歐陽蘇鎧一行人，也應該發現自己不見。

若是李紫紫故意不報的話，他們還有可能不知道。但是李紫紫若是就這樣一聲不吭裝作沒事人，那么她到最后，一定會讓這所有變成一個大驚喜的。

就在她思考之際，門“吱呀”一聲打開。一時還沒有適應光線，小艾瞇著眼，沒法睜開。有兩個丫鬟從門外進來，看樣子身手很利落。卻不像是練家子。

一見宋小艾是醒著的，她們兩人倒是很驚奇：“喲，這次的這個，難道不是用迷藥給弄來的？”

“或許是吧，我們哪兒管的了那么多。人牙子最近猖狂的很，連官府都買通好了。大概也是沒有什么好懼怕的了。”

小艾嘴角一抽，這是什么世道，竟然連人牙子都可以為所欲為的買賣了。

“喂”一個丫鬟輕輕踢了小艾一腳，看她能不能動：“我看你的樣子，也一定是沒吃多少苦頭。還挺聽話的。不像有的人，一到這里又是咬舌又是掙扎的。你很聰明，知道在這里，所有的抵擋都是沒有用的。”

“我當然知道。”

小艾冷眼看著她，無奈黑暗中她們看不見她的表情。她笑出聲：“只是但愿你們今后，不要覺得后悔就行。”

“我們有什么可后悔的。”一個丫鬟扯著另一個的衣裳，壯著膽子笑話她：“我們只是聽從差遣辦事罷了。也是身不由己。”

說完，她彎下身子扶小艾：“走吧，去洗個澡。你這一身，在這里呆著也是臟死了。”

小艾并沒有反抗，正如她方才所說，在這種時候反抗，所有的一切都是多余的。當然，她無法坐以待斃。

被兩個丫鬟帶到一間廂房，洗澡水也放好。洗澡水中還洋洋灑灑著一層花瓣，小艾心里頓時感慨的很。

沒想到這花樓女子，倒是也精巧的很。縱然身在這污穢的地方，卻還是顯得嬌氣的很。她卻沒有想到，這里之所以會看起來那么典雅，是因為這里面的女人，都必須得把自己裝飾的極好。

宋小艾沒有考慮那么多，她故意在洗澡的時候慢吞吞，一是為了拖延時間，二是為了聽外面兩個丫鬟多說一會話，好多了解這里一些。

春香樓，她雖然沒有聽說過。但好歹也是去過花樓的人。在邯鄲的時候，不也是整天男裝打扮去玩嗎。

可是現在這里完全是不一樣的。她雖有疑問卻不能自己解答。

不知李紫紫到底告訴歐陽蘇鎧沒有？不知道她爹發現她失蹤沒有？不知還有誰會來找她？

她唯一一點盼頭，就只有武林山莊了。

門外有人催促了幾句，那兩個丫鬟見她洗了許久還未出來。便有些不耐煩。其中一個性子比較急躁，很是不滿：“到底洗完沒有？這得洗多久才洗完啊？”

“就好。”宋小艾瞥了門口她們的影子一眼，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為了孩子，她一定得從這里出去，然后把李紫紫的名聲毀干凈。

最后，再嫁給歐陽蘇鎧。

只有在短時間內完成這些，武林山莊，才會永遠不受人威脅。雖然受人幫助，這點確實有些卑鄙。

洗完澡后，兩個丫鬟為她換好衣裳，又為她梳髻化妝。不得不說，換上一身精致貴氣的衣服，一下子就讓小艾整個人變得驚艷了。

兩個丫鬟“嘖嘖”叫好：“也是好眼光，這才送來就被選去了。”

“也是你運氣好。”一個丫鬟道：“那個武大人，可是無意中看見你的樣子，所以才令小廝來尋你的。這之前，武大人可從來都只會請那些花魁彈琴唱歌啊。”

“若是武大人心情再好一些，將你贖回去當小妾，那你這輩子，可就是榮華富貴了……”

“自然也不必拘謹在這春香樓了。”

“所以……”兩個丫鬟互相對視一眼，然后對小艾道：“今晚你得好好表現啊。”

小艾悶聲不語，眉眼一直看不出是什么情緒。或許在別人眼里，她是一個任人宰割的棋子。但是，她現在只是在等候最合適的時機。

梳洗完畢，看著鏡子里嬌俏可愛卻又不失端莊的女子。她竟然有些懷疑，自從娘親去世后，她就再也沒有照過鏡子。

也不知是會想起以前娘親給自己梳頭的樣子，還是怎么。總之心里酸澀的不行。

若是可以，回到過去。她倒是寧愿一直留在莊里，哪兒也不去。

兩個丫鬟將她左右夾擊，一直把她領到一間廂房外才罷休。

“進去吧。”一個丫鬟道：“我們在外面候著。有什么事兒你說就行了。”

小艾冷著臉進去，她已經想好要怎么對付這個男人了。如果他來硬的，她大不了點他穴斷他經脈讓他帶自己離開。

這樣的盤算卻在見到那個人之后，一下子落空。

門被兩個丫鬟關上。桌子邊一人飲酒，見她來，招手示意：“過來吧。”

小艾是記得他是誰的，可是現在，她只能裝作不認識他。見她一臉強裝淡定的樣子。武攸暨無奈搖頭，將酒倒入杯中：“要不是被我遇上，你今天可就……”

他擔憂的神情很真切，對于小艾他雖然沒有什么特別的交情。但好歹也救過他，怎么能在這個時候袖手旁觀？

他輕聲道：“已經讓蘭燼派人去通知武林山莊的人了。不管是誰要害你，在武林山莊的人來接你前，你必須得和我呆在一起。”

小艾硬著頭皮，只得裝下去：“我……和你認識……？你怎么知道，我是武林山莊的……？”

她一臉疑惑的樣子，讓武攸暨一怔，隨即大笑：“你的意思，是你不認識我？”

小艾遲疑點頭，并解釋：“娘親去世后，我不知怎的就失去一段記憶。身邊多了許多不認識的人。因此，他們都說我失憶了。而我也不知這是怎么回事。”

“原來如此……”他突然放心：“沒關系，有我在這里，你一定可以安然無恙的回去。我可是欠了歐陽賢弟一個大人情，幫他救個人，也是沒問題的！”

“那……我想問一下……”小艾咽了口口水：“你有沒有看見和我一起的那個姐姐？長得很好看，很溫柔的那個姐姐？”

“姐姐？”武攸暨搖頭：“你是說你還有同伴？”

“恩……”小艾神情有些慌亂：“那個姐姐，和我一起下山莊的。她說要帶我出來逛逛，可是馬車到一半，她就下馬車去方便了。后來就有幾個蒙面人沖到馬車里把我扛走了。”

她又怕他不信：“我不知是什么人，雖然我有武功，卻不敵幾個壯漢。一直被扔到那里。也不知道自己來的是什么地方，就在方才，那兩個丫鬟來找到我，要我來伺候你時。我才知道。”

她聲音低沉，卻又帶著歡喜：“本來，還以為會用蠻力來讓自己離開這里。沒想到，出門遇到貴人了。”

說完后，她卻發現武攸暨在沉思。

“哎？”她輕喚。

武攸暨緩過神，一邊回味她的話：“那個姐姐……叫什么？”

“是與歐陽哥哥定親的紫紫姐姐。”她有些緊張：“那個姐姐，沒有什么危險吧？”

武攸暨瞇眼，仿佛不愿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冷哼：“我想，她應該沒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