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宋小艾是想等柳谷雨走后便跟著走的。哪知突然下雪雨，戲園子外紛紛揚揚，格外好看。宋小艾想著，即是如此，那就不忙回去了。

便坐在里面又看了許久的戲。這些戲大多都是武戲，看的小艾津津有味。鵲宵卻是覺得無趣的很，站在她身后，看著看著就開始打瞌睡。

就在小艾邊磕著瓜子邊看戲的時候，聽見戲園子的門“砰！”一聲響。臺上的戲子并未因此停下，而是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演。

小艾自然也不會以為是自己有什么事。

東方玉玨踹開里間的門，一眼就看見坐在里面的她。她顯然看的入迷，這一聲驚響并未讓她分神。

倒是把鵲宵的瞌睡給激的一干二凈。

他聽到她走的消息后，一下子就有些慌了。他從未如此，也開始覺得自己大驚小怪。強硬要自己鎮定。問了客棧老板她去的哪個方向后。就一路跟著找來。

找了這么久。終于是在外面找出了她的馬車。

讓人好生著急，就在找她的這一段時間里。他害怕會這樣失去她。幸好，她還在，并沒有丟掉。

宋小艾磕著瓜子，只覺寒風一步步朝自己靠近。她不由得一個哆嗦，抱了抱肩膀。這才顰眉回頭想讓小二拿個暖壺，這才看見一身風雪的他。

外面雨雪大極了，這才一會，就已經積了薄薄一層雪，他頭發肩膀衣衫上全是雪和雪融化的痕跡。

他就這樣立在她面前，瞳孔里只有一個她，沒有任何人。帶著這滿身風雪。讓小艾一下子失魂落魄。

他伸出手，對著她頜首：“我來接你回家。”

回家……小艾倒是笑了。這句話聽著好溫暖。好像，他們之間，真的有一個家一般。她抿唇一笑，手輕輕放在他的手中。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冰涼。鵲宵在身后，眼睛泛紅看著這一切。

“來的這般晚，我還說等雨雪停了再走。”

她低頭，軟軟的解釋。這好像不是該屬于她的溫柔，這在這一刻屬于她了。小女兒的嬌羞之態，對自家夫君的乖順。一下子吸引了讓周邊的人注意。

“那對夫婦真是恩愛……”

“也不曉得是不是真的夫婦，說不定是男的在外面找的小妾。”

“那也恩愛。”

小艾頭越發往下低。東方玉玨伸手，將她下巴鉗住。向上抬：“走吧。”

雖然他如此溫柔，但是小艾覺得尤為可怕。是有多么可怕呢，就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就像這一場風雪之前的安靜。讓她覺得有些背脊發涼。

幸好，他的手雖然冰涼。卻牢牢牽著她并藏進了衣袖中，這樣，倒是暖和了不少。兩人上了馬車。他一聲不吭，她卻驚慌失措。

“我……”她結結巴巴：“我只是出來看看……”

他并不看她，閉眸，仿佛沒有聽見她說什么一般。周身散發著濃烈的危險味道。這讓小艾打了個寒噤。

雖然，雖然她并不覺得大粽子可怕。但是并不代表大粽子不會可怕啊……

這般的大粽子，帶著濃濃的危險……讓她好想哭……

就這樣糾結尷尬的環境，小艾想解釋卻不能解釋，只能閉口不言。看著他閉眸休憩，她也跟著閉眸休息。

算了算了，既然人家不想聽，自己干嘛要講。反正講了他都不會在意。

哎……小艾有些煩大粽子。明明就沒有什么的事情，偏偏要搞的她犯了很大的錯誤一樣……她犯了什么錯了？不就是出去了一下子嘛！能有多大個事！

一定是綠蓉告的密！不過她沒有看見綠蓉，想是因為綠蓉怕被罵，聰明的在客棧躲著。小艾說的沒錯，綠蓉就是在客棧躲著。

直到看見東方玉玨領著自家小姐回來，她才大松一口氣，喊了聲謝天謝地。喊完她圍著小艾轉了許多圈，一直問：“小姐有沒有事？小姐有沒有受傷？小姐有沒有凍著？衣裳打濕了沒有？”

這些問題小艾壓根不想聽。只一句話回答：“我很好，沒有事。”

一句話讓綠蓉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這時，一張臉陰森的可怕的東方玉玨才說了句話：“都出去。”

綠蓉和鵲宵忙屁顛屁顛跑出去，小艾也躡手躡腳跟著走。不料卻聽到冷冷一句：“你給我回來。”

綠蓉和鵲宵走出門，還不忘貼心的關好門。這種挨罵挨揍的事情，要小姐去做就好了。禍又不是他們闖的，干嘛要受懲罰啊！

看著他們走掉之后，東方玉玨一揮手。將門叩叩上。這讓宋小艾一驚，滿臉驚慌失措：“你要干什么！”

東方玉玨瞟了她一眼，拎著她的衣領：“受了風寒，先洗個熱水澡。”

熱水澡是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燒好，滾燙的水，現在也還是很有熱度。宋小艾連忙抱住胸口：“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這句話問的……東方玉玨忍不住想笑，卻還是板著臉：“當然是一起洗。”

他將外袍取下，見宋小艾一動不動，不由得顰眉：“要我幫你解？”

“不不不……”宋小艾連忙搖頭：“我自己可以！我自己可以！”說完她才驚覺，這話怎么如此別扭……

幾下就只剩了褻衣，宋小艾打死不肯再解。而東方玉玨也不管她是否再解，一把拎起她丟進浴桶，接著自己就進去。

熱騰騰的煙霧讓宋小艾臉色緋紅，也許是水太熱的原因。她有些坐立不安。褻衣一被水打濕，整個身形就展露無遺。

東方玉玨看著發愣的她，一個爆栗下去。疼的她急忙捂住腦袋，眼淚直涌：“疼哦嗚嗚……”

“就是要你疼！”東方玉玨沒好氣道，顯然還在為今天的事情生氣。他一邊扒開她身上唯一的褻衣，一邊語氣不善：“所以以后還要這樣走掉嗎？”

哪里還敢說一個不字……宋小艾捂住腦袋，眼睛淚汪汪的看著他，連忙搖頭：“以后都不，都不了。”

他滿意點頭，將她摟在懷里，舔了舔她濕潤的唇：“今天是怎么回事。”

宋小艾被他一弄，縮成一團。卻很聽話的回舔他的唇：“沒有什么事。”

他臉色卻是不變：“最好說出來。”

“……”宋小艾好想哭，自己怎么會被這樣吃干抹凈，一點都不剩……想哭卻哭不出來：“是柳谷雨……”

一聽是柳谷雨，他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又在她唇里靈活的游走：“為何要你去。”

宋小艾不想再說，含住他的唇，貪婪的吮吸。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小粽子，東方玉玨也有些意外。倒并沒有因為她的殷勤而松懈：“告訴我。”

“唔……”她被他的舌頂的難受，這才緩過神：“要我離開你。”

東方玉玨一聲悶笑，唇舌劃過她的唇，到她的秀頸：“那你是答應了么。”

答應了還會在這里嗎！宋小艾冷哼，一口咬住他的下巴，讓他亂說！

“嘶……”東方玉玨并不覺得難受，反而有些欣喜：“看來，還沒有蠢到真的答應。”

“當然。”宋小艾十分得意：“你是我的，怎么可能離開你。”

這句話把東方玉玨給逗笑了。本來是想好好懲罰她的，但是她這般一說，他一下子就消氣了。“我喜歡聽你這般講。”他舔了舔她的耳垂：“喜歡。”

“恩……”她抱住他，一邊含住他的唇，一邊道：“愛你。”

他愣住，好似不可置信：“什么……？”

“愛你。”她繼續道：“比你愛我還多。”

“才沒有。我愛你，永遠比你愛我，多一點。”

他問她：“我說的對嗎？”

她面色緋紅，雙眼迷離。嗚嗚趴在他的肩上，咬著他的肩膀柔柔道：“對……”

門外。

鵲宵擔心的聽著里面的動靜，卻時不時聽到“恩啊……恩……”的叫聲。不由得重重嘆氣。在一旁的綠蓉見了，更是擔心：“怎么樣了？”

“好像在挨打呢。”鵲宵不確定的說：“聽聲音，好像是小姐挨的比較厲害。一直在叫呢。”

“是嗎……”綠蓉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這可怎么辦……怎么辦啊……”

“不是讓我們先去休息嗎。”鵲宵眼巴巴看著她，給了她一個“請放心”的眼神：“反正也打不死的。”

綠蓉此時真想一把掐死鵲宵，這是一個丫鬟該說的話嗎！

“你這叫什么話！”

鵲宵一下子撇嘴：“我說的是對的啊，相師那么在乎小姐。肯定舍不得把她打痛了。”

“那為什么在叫？”

“我也不知道，不過不叫的話，應該打的更痛啊。”鵲宵揚起小臉，很認真的說：“我小時候挨打，我爹都是重重的打，我一哭，我爹就不敢下重手了。”

綠蓉若有所思：“所以小姐這是這樣？”

“對啊。”鵲宵白了她一眼，一副“你這都不知道”的眼神：“你沒有挨過揍？”

綠蓉點頭，鄙視的看著她：“我從小都很乖。”

鵲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