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喜歡你,從你說娶我開始
- 史上第一皇妃
- 九菜
- 3090字
- 2020-12-03 20:20:18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不多時,一名宮女匆匆跑了過來,見到帝云祁身影,先就是一喜,但在帝云祁回頭時,所有話語通通梗在了喉間,瞪大著眼睛,說不出話來,“您……”
只見他們家王爺哪里還有半點人樣,蓬頭垢面不說,身上臉上還滿是細針,就算拔了下來,那一顆顆的血珠,那一個個跟豆子似的小孔,同樣極為駭人,轉頭見得鳳姑娘的模樣,那宮女又呆了呆,鳳姑娘的模樣也沒多好,盡管沒有受任何傷,可那衣裙呀,頭發呀,已經亂得不成樣了。
這是……什么情況?
“哎哎,我說你別發愣啊,什么叫流了好多血?”推了推那宮女,帝云祁眉頭皺了起來,他記得早上去看阮依夢時還好好的,“究竟怎么了?”
“這……唉,您還是去看看吧。”回過神,想說什么,似乎又不知道該如何說,那宮女最后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拽著帝云祁趕往了阮依夢院落。
阮依夢是帝云祁的紅顏知己,肚子中又貌似懷了帝云祁的孩子,她住帝云祁這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那宮女就是照顧阮依夢的宮女之一,是由鳳傾顏親自從帝云祁宮中挑選,雖說年紀不大,但做事也算認真細心,再加上阮依夢溫婉恬靜的性格,鳳傾顏很難想象會出事。
她的預感,有點不太好,此刻也沒心思再跟帝云祁計較烏龍一事,想想,跟了過去。
院落,房間中,阮依夢躺在床上,冷汗淋漓,一張溫靜的臉很是蒼白,滿容的痛苦之色,她的翠綠衣裙更是早已被鮮血染紅,紅得奪目驚心。
她的身邊有幾名宮女在照顧,又是打水,又是為她擦汗。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容華竟然也在那里。
容華就站在一邊,面色同樣有些難看。
帝云祁一見此,當即想到了什么,臉色豁地下沉了,指著床上的阮依夢,就質問向了容華,“這是你干的?”
此時此刻,恐怕任誰也會這么想,不然容華怎么可能奇跡的在場?
而且如果是她的話,那宮女欲言又止的樣子就說通了,容華性格彪悍,眾所周知,帝云祁的宮中人更是體會尤深,能不怕她嗎?
怪不得,自從阮依夢來后,容華就沒鬧騰過。
原來,有這個打算?
臉色愈發下沉得厲害,“御容華,平時也就罷了,但這次,你實在太過分。”
容華見著帝云祁少見的不善眼神,原本有一點內疚的她,也火了,“本公主怎么過分了?本公主只不過推了她一下,誰知道她這么不中用。”
她盡管一直在暗中沒日沒夜的盯著阮依夢,希望抓住她的一點把柄,可從來沒打算出來,若非實在困倦,睡著了,一不小心被一個宮女看到,她的聲音引來了阮依夢,阮依夢又非跟她打招呼,她也不會推她,再說,她僅僅就是輕輕的推了她一下,真的很輕,連一分力度都沒使上,誰能料到會變成這樣?
“關本公主什么事,她自己身子不好,能怪本公主?”愈說愈不爽,尤其是想起每天帝云祁都會來看阮依夢,跟阮依夢是有說有笑,容華的心情更加糟糕起來,甚至開始覺得阮依夢是故意的,明知她與她是情敵,明知自己的身體狀況,還跑出來對她巧笑嫣然,分明就是故意讓她不痛快,故意惹她動手。
這在后宮的爭斗中,這種手段也很平常,她就見過不少,以孩子做基什么的,然后使得對手被處斬,自己結果屁事沒有,最后還借孩子了上位。
想著,容華看著阮依夢的目光頓時變了,直到聽到阮依夢顫抖而虛弱的聲音,“云,云祁,別怪容華公主,是,是依夢自己身子差。”這一句話,讓她徹底肯定了,徹底肯定了阮依夢是故意的,不然她干嗎對自己的情敵如此大度?還是一個傷了自己的情敵,怎么都不可能不是?
尤其是見著帝云祁上前抓住阮依夢的手,容華心頭的怒火噌的一下爆了,一發不可收拾,眼底的火光更是叫一個洶涌澎湃啊,鳳傾顏一見此,就知道要糟糕,果不其然,沒等所有人來得及反應,容華已經沖了過去,一把便拽住了阮依夢長發,“本公主最恨的就是你這種算陰險手段的賤人,敢陷害本公主,找死。”
容華是誰?那可是直接得一塌糊涂的人,一般是想法到,動作就到了,在阮依夢痛叫時,在幾名宮女尖叫時,在帝云祁怔愣時,另一手很快揚了起來,一個響亮的巴掌,重重的落在了阮依夢臉上。
阮依夢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加上她身下的鮮血和蒼白的容顏,被容華拖下床的她,更顯狼狽。
狼狽中,愈發嬌弱,愈發楚楚可憐。
帝云祁回過神后,亦是怒不可遏,沒等容華第二巴掌下去,他一耳光先扇在容華臉上,“御容華,你夠了。”
這一耳光可謂是完全沒留手,扇得極重,扇得容華甚至后退了數步才止住身形,更扇得眾人目瞪口呆,完全傻眼了,也由不得他們不傻眼,因為帝云祁不單從來不會打女人不說,還一直以來都很怕容華,躲她還來不及呢,更遑論對她動手了,這可是沒有過的事啊,就連容華自己都不敢置信。
“你,你敢打我?”
撫上自己臉頰,感覺到上面火辣辣的疼痛,還有牙齦的松動和嘴角的血漬,容華訥訥的看向了眼前的男子,少見的訥訥,如帝云祁少見的怒容。
“你打我,你為了她,打我?”
前段時間,某些時候,他吼她,罵她,甚至不聽她的話,她已經覺得很超乎常理了,卻從來沒想過他會打她,敢打她。
其實,以前他們打架的時候,他更多的是在躲避而已。
現在……
一種說不出酸楚瞬間淹沒了她所有的暴虐和怒火,如翻江倒海的潮水,酸楚得她只覺心口陣陣發痛,似刀割般難受,就連呼吸好像也變得萬分艱難。
緩緩放下手,嬌軀微微的顫抖著,輕輕的閉上眼,再度睜開時,她一瞬不瞬的看向眼前的男子,指尖緊緊攢了起來,“知道我為什么喜歡你嗎?不是因為你無意間撞見了我沐浴,看了我身體,而因為你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你說:‘御夜叉,你這樣以后怕是沒人要啊,不過沒關系,如果你以后沒人娶,我就犧牲一下娶你吧。’這話可能是玩笑,可能你也不記得了,但我記得很清楚,永遠忘不掉。”
曾經的曾經,多年以來,很多人對她都是保持遠離態度。
就算是她那些好兄弟,他們同樣覺得她是不能做妻子的假漢子,還是非常彪悍那種,不能招惹那種。
所以,沒人會對她說那樣的話,連玩笑都不可能。
因為,大家都怕,怕玩笑會變成真,怕她當真。
只有他,只有他一人說過,當時,沒人知道,她的心有多暖,沒人知道,她有多高興,她沒當真,真的沒有,只是覺得自己可以努力一下而已,她也做過,一直努力的追求著他,冒天下之大不韙而追求著他,盡管大家都覺得她和他不可能,盡管大家都覺得她傷風敗俗,但她仍舊沒放棄過。
她只是希望,只是盼望,能再感受一次那種溫暖。
那種溫暖,讓她流連忘返。
那種溫暖,讓她趨勢若騖。
那種溫暖,讓她欲罷不能。
那種溫暖,讓她放不開手,也不想放手。
她追逐著,一直追逐著……
“我知道自己脾氣不好,我知道自己沒有女人味,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太待見我,可我沒想真改,哪怕對你稍微溫柔點時,我也沒想過真改,因為這就是我,這就是我御容華,我喜歡直接,我喜歡隨性而為,所以我想要的,我喜歡的,我便會用最直接的方式去得到,去追求,不過,現在……”
深吸了一口氣,她定看著眼前的男子,揚手,一耳光重重的回在了他臉上。
“帝云祁,永不再見。”
轉身遠去,沒有再停留,只是她的指尖卻陷得愈深,陷入皮肉,鮮血滴落,很痛,真的很痛,可是這份疼痛,怎么都比不上她心口的疼痛萬分之一,她幾乎感覺自己的心在那一刻一片片的支離破碎了,那一刻,她也才知道,自己始終是人,即便生性再彪悍,也是人,不是變態,也不是狂魔,她是一個常人,一個渴望得到溫暖的常人。
人心都是肉長的,都有柔軟的一面,哪怕那份柔軟不常出來,埋得很深,一樣存在,只要一觸及,要么暖如天堂,要么支離破碎。
支離破碎呢。
嘴角牽扯過不知何味的笑容,她忽然感覺有些倦了,也有些累了,從未有過的筋疲力盡,仿佛快要抽空她的所有力氣,使她什么也不再做。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全場,忽然變得一片死寂,出奇的死寂,直到胡御醫被一名宮女帶來,大家才想起什么,帝云祁連忙把不知何時昏迷過去的阮依夢抱到了床上,他便坐在阮依夢床頭位置,也沒說話,只是沉默著,看著自己的手掌,沉默著,整個人顯得很安靜,破天荒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