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談判破裂
- 神醫毒后
- 程許諾
- 3207字
- 2020-12-03 20:28:06
皇宮。書房。
皇帝披著睡衣倚坐在椅子上,懷中抱著一個大型的木鳥。眼睛半睜,神情困頓,打了兩個哈欠,含糊說道:“九皇叔把事情經過告訴我了。談判破裂?”
門窗大開,站在書桌前能看到庭院中的翠竹,容凌不咸不淡應了聲,“對。”
“放肆!”皇帝站起,懷中的木鳥掉在地上,摔得慘不忍睹。
容凌慢悠悠抬眼,瞥了眼地上木鳥的“殘骸”,輕笑,“本王不放肆也放肆多回了,不差這一次。”容凌一向是施加威壓的人,對于皇帝的怒氣他只當小孩子過家家,一點威脅感都沒有。
皇帝一口氣憋在心中,反而冷靜下來。他沒想到,容凌每出去一趟,回來都會有不一樣的驚喜。上次出使大周,帶回一個云天傾,這次去往百葉城談判,帶回和慕容瀾結盟的消息。人生走的如此輕松自如,容凌難道是妖?可以隨意安排自己的命運。
“睿王當初毫不猶豫拒絕攝政王,又對母后和大將軍的示好視而不見,是不是一早就清楚能搭上九皇叔這條線,所以才有恃無恐?”
冷風吹過容凌的發絲,容凌輕而易舉聞到空氣中濕冷的水汽和竹子特有的幽香,他突然想起在花田旁問云天傾的問題,后來被慕容瀾打斷,一直沒得到云天傾的回復。他問這個問題只是興之所至,沒想到云天傾竟會顧左右而言他。看來這問題內在的嚴肅他還沒參透,回去得好好問云天傾,不能給她絲毫推脫的機會。
“睿王!”皇帝很不高興。從來沒人敢在他面前走神,因為他是皇帝,是這個國家的權威。“睿王你可知罪?”
容凌搖頭。
“御前失儀,談判失敗讓朕失望,兩罪并罰。來人,把睿王關到牢里好好清醒一下,真希望睿王出來后能知道在朕面前用怎樣的態度說話。”
“哎,那聯軍怎么辦?”皇帝話音剛落,容凌輕飄飄說道。
門口兩個侍衛一直聽書房的動靜,此時聽到皇帝吩咐腿腳飛快沖進書房,卻被皇帝喝退。皇帝臉色陰沉,大口喘氣,像是要吃了容凌,“你!說什么聯軍?”
容凌詫異看皇帝一眼,像是看白癡一樣。“談判失敗,自然會有聯軍,不然怎么打仗?”
容凌無辜的小眼神讓皇帝差點吐血,皇帝忍住憤怒,好脾氣說道:“睿王,把事情一五一十說清楚。”
容凌聳聳肩,自己搬來一把椅子,翹著二郎腿坐下,“難道陛下想不明白嗎?三國談判失敗,自然要用武力解決。若是兩國相爭,其他國家圍觀也就罷了,但是天辰率先提出和元氣大傷的大漠聯盟,一方出兵,一方出馬,我只能和懦弱無比的大周結盟了。這也是無奈之舉,不然兩個打我們一個,最后不是被打敗了,也是兩敗俱傷,憑白讓大周撿了個便宜,這傻事我才不做呢。”
皇帝喘勻了氣慢慢問道:“大周,就是你先前出使的大周?朕聽說那個皇帝是個愣頭小子,朝中百官都是貪生怕死之人。云天傾當初在大周擔任總使大人,憑著滿身武力在朝廷上下橫著走沒人敢哼哼一句,就連皇帝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連云天傾殺了他們太后都秘而不發。這樣沒骨氣的沒血性的國家,你怎么能和他們結盟?”
容凌發出吃吃的笑聲。“就因為他們沒骨氣沒血性,才容易被我們控制。本王的目的只是要把所有人拉下水,但之后他們在水里做什么就不在本王的考慮范圍之內。本王的做事原則很簡單,本王不痛快了,誰也別想好活。”
皇帝似懂非懂點頭。
容凌挑眉。云天傾說的不錯,澤西的當權者都是演技派高手,皇帝表面看著不理政務,但其實真正的執行權還握在皇帝手中,若不然,皇帝的位置不會坐得穩穩的,別說幾年,就連幾個月的傀儡都做不成,就別人踢下臺了,還玩木鳥,若真到了這一天,肯定骨頭渣子都不剩。
云天傾乘馬車趕在進宮的路上,意外碰到舒夜。舒夜借口搭車,云天傾本想拒絕,舒夜說他和她的目的地一樣,都是去御書房找皇帝。云天傾勉強答應。舒夜上車后,一直看著云天傾,神色中有說不清意味,好像嫌棄,好像仇恨,好像憎惡,唯獨沒有一點友善。半晌,舒夜說:“你們倒是好本事,能說服義父站在你們陣營,看來我以前真是小看你們了。”
宮道上的路以石板鋪就,偶爾有不規整的地面,馬車碾壓的咕嚕聲清晰響在狹小的馬車上,云天傾閉目養神,自動忽視舒夜的敵視。
舒夜不甘心,又說:“你們本來不可能在一起的,義父不會松口,你周圍的人也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既然注定要分開,你為何還要浪費時間?來吧,投入我的懷抱,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
一柄長劍指著舒夜的咽喉,舒夜自動把沒說完的話吞下。
云天傾扔掉從車廂頂部抽出的長劍,手安靜放在盤起的腿上,靜若處子,整個過程中,云天傾眼睛一直沒睜開。
舒夜憤憤然瞪著躺在他身側的長劍,覺得劍身反射的冷光就是一種諷刺。他想起官蒼梧曾說過,官蒼梧和云天傾第一次決裂就是因為他語言云天傾和容凌不能在一起,云天傾惱羞成怒,勢要和他絕交。舒夜以為這是官蒼梧危言聳聽,現在看來云天傾對這種話聽多了,沒有表現出過激的行為,但還是忍不住警告。
連說都不讓說!是因為無法把握而太過緊張,還是因為獨占的欲念太強不容別人置喙?舒夜垂眸,再一次重新思考容凌和云天傾之間的牽絆。
馬車停下,駕車的蘇櫻說:“主子,前面是禁宮,入宮不能佩劍,騎馬須得下馬才能進入。”
禁宮,是皇城的主體,是皇室妃嬪的居住地。不容許外人進入。他們這些外臣通常只能在皇城處理政務,除了受到太后皇帝的邀請,一般是不能進入的。
云天傾和舒夜下車,舒夜拿出自己的腰牌,借口九皇叔的安排帶著云天傾進入宮門,一路暢通無阻。而此時九王爺慕容瀾并沒有如舒夜所說在御書房,而是在文淵閣。
文淵閣是歷代國師辦公祭天祈禱的地方,是一座三層小樓,一樓供奉神像,二樓是國師休息的地方,三樓是星羅棋布的命盤。此時,慕容瀾和這一任清歡正站在三樓上。
清歡依舊一身大紅衣袍,領口微開,露出精壯結識的胸膛,手中握著一把算籌,目不轉睛盯著正中央的沙盤。沙盤上方懸掛著一只狼毫,狼嚎中機關暗藏。
慕容瀾站在清歡旁邊,看著狼嚎自動劃出的圖案,問道:“現在已經找到命定的天之子,先帝舊部全部整裝待命。鄙人請問國師還有和吩咐?”
作為國師的清歡不再是云天傾熟悉的嬉皮笑臉模樣,聽到慕容瀾的報備,面無表情拿起算籌,扔到沙盤上,凝眸看著算籌擺出的形狀。慕容瀾也不多話,靜靜等候清歡的回復。半晌,清歡哂笑一聲,“以九王爺之見,睿王其人如何?”
慕容瀾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睿王其人,心智天下無雙,且還是一個長情之人。鄙人敢斷定,睿王能為他身邊那姑娘做盡一切不可能之事。但云天傾也不是軟弱之人,只能說,不確定。”
清歡長袖一甩,算籌回到手中,沙盤上的所有痕跡被輕輕抹去,狼嚎高高懸在沙盤上空,輕輕搖晃兩下靜止不動。
“九王爺所言極是。那九王爺可曾知道當初睿王還是天辰的容小王爺時,為云天傾放棄江山之事?”清歡轉身走向三樓的窗口,對跟在他身后的慕容瀾說道。
慕容瀾臉色陰沉,“鄙人也曾聽過此事。但……”
“但情況不同,睿王可能有不同的選擇。你想說這個嗎?”清歡截過他話頭,笑了一下,“雖然情況不同,但實質是一樣的。云天傾不是注重權力的人,睿王同樣不是那種人。所以說很麻煩。”
如何控制一個人?欲望,恐懼,貪婪……總是不外乎這幾種。但對睿王來說,這幾種方法沒一種合適。慕容瀾嘆息,“國師大人所言極是,在這場博弈中,睿王的確不好把控。但事到如今,早已容不得他有別的想法。”
二人走到窗前,俯瞰整個皇城,一只鷹隼飛來,輕輕落在清歡伸出的胳膊上,“享其利蒙其弊。也許睿王的神情不是一件壞事。”
慕容瀾詫異,站在清歡身邊看到一輛馬車徐徐開進皇城,然后從馬車上下來兩個人,會心一笑,“這個孩子一向是個有心人。”
清歡眸光一閃,“九王爺倒是樂見其成。”
慕容瀾一直緊繃的神經在看到舒夜后放松,“算是,也算不是。當初那人把那個女嬰交到我手中時,我就把女嬰轉交給舒夜,本想送他一份禮物,讓那個孩子跟在他身邊伺候也是好的。沒想到世事變化,竟然演變成如今的景象。想當初,我看舒夜對那女孩子不冷不熱,還以為他不喜歡,看來還是我想錯了。”
清歡挑眉,聲音不變喜怒,但音量很低,低到只有他自己聽清,“那個女孩子跟了你們受了很多苦。”
“什么?”慕容瀾沒聽清,剛才正好鷹隼飛起,翅膀扇動的聲音掩蓋了清歡的話語。
清歡轉身看著慕容瀾,換了個說法,“好戲開始,本尊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