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天傾遇害
- 神醫毒后
- 程許諾
- 3237字
- 2020-12-03 20:28:06
云天傾在行宮等了半天,沒等到捉拿他們的侍衛,反而迎來了獨孤漣漪。獨孤漣漪還是昨晚的裝扮,頭上的珠釵隨著她走路搖晃,發出叮當的聲響。獨孤漣漪走在云天傾面前,笑容還似以前清澈,只是眼底有團揮之不散的陰霾。云天傾猜測那是因為獨孤軒然昏睡的原因。獨孤漣漪說:“大哥哥,我相信你沒有殺柳溪郡主。那種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動手,但是我哥哥現在昏迷不醒,不知大哥哥是否有解決的辦法?!?
“我可以和你去看看。我不能保證陛下能順利清醒。”云天傾和容凌對視一眼,說道。
獨孤漣漪笑得燦爛,“那大哥哥快和我走吧?!闭f著轉身,對門外的侍衛說:“傳本宮命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出入行宮,往來人必須有本宮手令才能放行?!?
容凌挑眉。獨孤漣漪這是要將他們軟禁?容凌見云天傾忙著收拾醫用包裹,對獨孤漣漪的做法絲毫不起疑,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出生在皇家的人哪有真正的單純,這兩兄妹一直以純善的面目出現在云天傾面前,本身就很可疑,現在又有將他們分開,還把云天傾請到對她有意思的獨孤軒然身邊……容凌怎么想都覺得一只威風凜凜的老虎一步步走到狐貍的陷阱里,說不出的怪異。
云天傾很快收拾完,和獨孤漣漪一起離開。出門前,獨孤漣漪不經意回頭,容凌清楚地在她臉上看到惡毒的笑容,而且很明顯,這笑容就是沖著他和云天傾而來。等獨孤漣漪帶著人都走后,容凌悄悄在白天耳邊說,“千機樓所有人密切關注長樂宮的動靜,務必保護好你們主子的安全。”然后又對蘇櫻說:“事出緊急,你速到無名居調動影衛,和官蒼梧配合,策反樊城嘩變,與宮中的天傾里應外合。”
獨孤漣漪軟禁了行宮中所有人的行動,但不限制行宮中每個人的自由。白天和蘇櫻離開后,舒夜進來,笑瞇瞇地說:“睿王,你把所有人都從你身邊調開,不怕獨孤兄妹真正對付的人是你嗎?”
安排完事項,容凌前后想想沒有不妥的地方,心中稍安,見到舒夜,坐在軟榻上,從窗戶往外看,更深露中,明月西斜。容凌說:“天涼了,又是晚上,小憐怎么舍得讓你一個人出來?”
舒夜毫不客氣坐在容凌對面,“他不知道我出來。”
容凌勾起嘴角,“小憐可是你的專用醫師,你平常對他言聽計從,若是讓他知道你大晚上的隨便亂跑,又是一陣嘮叨。”
舒夜很是感慨,“可不是嗎?”
容凌低頭,掩去眼中所有精光,“那你為什么出來?”
舒夜昂著頭,高深莫測打量容凌,“為了看著你?!?
容凌掀起眼皮,目光直射舒夜,“哦?”
走在最前面的兩個粉衣宮女走在最前面提著宮燈開路,云天傾和獨孤漣漪坐在轎攆上被一群侍衛簇擁往長樂宮走去。二人沉默,獨孤漣漪找了個話頭聊天,二人不知不覺中聊起迎接澤西使臣前的幾天,獨孤漣漪排演歌舞,趁機陷害云若依的事情,說著,二人都笑了。那些過往,現在說來,都不免有些恍如隔世的滄桑。
轎攆停在長樂宮門口,獨孤漣漪說:“哥哥就拜托你了。我還有些事情處理,處理完就會回來。”
云天傾點頭,“陛下突然昏迷,朝中震動,要是沒有你,宮里肯定早就亂成一鍋粥。辛苦你了?!?
獨孤漣漪搖頭,抓著云天傾的手說:“還好。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云天傾走進長樂宮里最大的屋子,獨孤軒然的寢室。房間里很安靜,一個人都沒有,門窗緊閉,屋子里彌漫著淡淡的藥香味。云天傾趁著捂嘴的時候往嘴里塞了一顆藥丸,舌尖將藥丸頂在下牙床,確定無礙后慢慢走近床帳放下的大床。
掀起床帳,云天傾看到床上的人,脫口而出,“你怎么在這兒?”
床上有兩個人,一坐一躺。躺著的人自然是獨孤軒然,坐著的人竟是清歡。清歡穿著大紅色睡衣,和獨孤軒然蓋著同一床被子,手臂放在獨孤軒然腦袋下,看到云天傾,側著身體抿嘴笑得無辜,“我為什么不能來?難道你不知道我喜歡小家伙很久了嗎?”說著,清歡朝云天傾拋個媚眼,手指勾勒著獨孤軒然臉部,松松垮垮的衣袍英偉達他不規矩的動作散開,露出結實的胸膛。
云天傾覺得這個世界在眼前旋轉,她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于是云天傾蹲在床旁邊,以手支頜,目光閃亮,直直看著床上兩人,那樣子好像比清歡還激動。
清歡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冷聲問道:“你看什么?”
云天傾眨眨眼,“男男愛,真的是傳說中的男男愛。我竟然見到了。果然這一趟來的很值得?!?
清歡惡寒,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把團扇,敲在云天傾頭上,“做女孩子要端莊舒雅,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說完,風情萬種扇著團扇,做怨婦狀,“哎,真是個冤家,這么久都不醒,坑死老娘了?!?
云天傾任曉忍到內傷。人妖實在太有才了。看在他這么搞笑的份兒上,她不計較剛才他敲自己腦袋的事了。
清歡笑呵呵趴在床上,完全不顧及壓在獨孤軒然身上,勾起云天傾下頜,問:“天傾喜歡這樣嗎?”
那一瞬間,云天傾有絲恍然,她竟聽到容凌的聲音了。那個聲音不斷地重復響起,有著容凌特有的奢靡華麗,讓云天傾心笙搖動。
“容凌……”云天傾眼神發直,眼睛空洞,呢喃出聲。
清歡滿意地勾起嘴角,問:“天傾,對你最重要的人是誰?”
“容凌?!?
“天傾,你最信任的人是誰?”
“容凌?!?
“天傾,你師父是誰?”
“容凌?!?
清歡不悅地挑起眼睛,“天傾,叫你武功,一次次救你的人到底是誰,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可別說錯了。”
“容凌?!痹铺靸A毫不猶豫給出答案。
在云天傾的世界里,她只能聽到一種聲音,容凌用不同的聲調不同的口氣對她說話,她聽不清他說什么,但直覺想按著他的意思做。她滿心歡喜,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每念出一次他的名字,她就能從黑暗中更加清晰地看到他的身影。她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他一直在她身邊,只要她有需要,他就會出現。但她有不喜歡這種默默的守護,她覺得這樣太虧待容凌了。她想和他說話,但容凌一直安靜看著她,始終和她保持相同的距離。
清歡有些挫敗。不管他問云天傾什么問題,云天傾的答案始終只有一個,“容凌?!边@樣下去不行。攝魂術持續時間不長,云天傾隨時都可能醒來。那時就麻煩了。清歡心一橫,說:“天傾,朝著這兒,狠狠拍下去。”清歡指著的地方正是云天傾的心臟。
云天傾終于看到黑霧中的容凌。他還和以前一樣,笑意溫柔,眼中閃著璀璨的波光,他伸出手摸摸她的頭,云天傾皺眉,不滿意他摸小動物的動作,剛要抗議,容凌身形變得淺薄。云天傾大驚,快跑到容凌消失的地方,伸手狠狠抱住他,但卻只抱到一團空氣。云天傾氣得想哭,容凌再次出現不遠方。云天傾又是傷心又是生氣,想要質問他是不是還像上次一樣一走之后杳無音訊,他卻還是笑容溫柔,說:“天傾,朝著這兒,狠狠拍下去。”
清歡不由自主捏緊床單。他很緊張。自他出道,他闖蕩江湖多年,從沒見過心理素質像云天傾這么強硬的。他已經用盡全力施展攝魂術,發布的每個命令,云天傾只是呆呆傻傻說著“容凌”,最后,他要毀了她一身武藝,她接到命令后,手高高舉起,但遲遲沒有落下。清歡又說了一次命令,云天傾手猛地拍下,但卻停在胸前的位置。那一瞬間,清歡看到云天傾眼中閃過很多東西,驚喜,傷心,悲憤,希望……所有的感情混合在一起,在一剎那迸發,耀眼得驚人,清歡詫異,他不敢相信竟有人能做到這種地步。
迷糊中的云天傾愣愣看著容凌,容凌同樣回望著她。這一次,容凌不再是溫柔地笑,臉上帶著輕微的悲傷,看著云天傾,他沒有說話,但眼中流露出的不舍讓云天傾明了一切。是不是她不按照他說的做,他就會消失?云天傾眨眨眼,嘆息一口氣,迷戀又留戀看著容凌。
你曾經說生死與共。你的命就是我的。我當時什么也沒說,因為你已經把我想說的話都說了。我想,你既然這樣想,也一定知道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彼與此,同一。
清歡知道,他失敗了。云天傾的眼睛漸漸清明,原本愣愣的樣子充滿各種表情,這不是一個中了攝魂術的人該有的表現。他聽說云天傾身手不錯,醫度雙修,她一旦醒來,聯系前因后果定能想明白他要害她,她一定不會放過他。愿賭服輸,他能栽在抵抗攝魂術之人身上,也不算虧。清歡安慰自己,閉上眼睛安然等死。
沒想到……
寢室里安靜地好像一個人都沒有,清歡等待云天傾大罵,嘲諷,動手殺他,他等了很久,但始終一點聲音都沒有。云天傾在做什么?舍不得動他?清歡不信。云天傾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這世上估計除了容凌,她對任何人都能下得了手,包括她自己,云天傾是不會放過他的。這樣想著,清歡戰戰兢兢睜開眼。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