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柳溪嫉妒
- 神醫(yī)毒后
- 程許諾
- 3484字
- 2020-12-03 20:28:06
用過晚飯,容凌出去處理事務(wù),云天傾坐在軟榻上下棋。房間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云天傾左手執(zhí)黑子,右手執(zhí)白子,雙手博弈。對站在房間發(fā)呆的人說:“既然來了,就進(jìn)來吧。桌上有水,自己招呼自己。”
柳溪把手中的食籃放在桌上,從懷中掏出一方小鏡子,整理儀容,確定無礙后,坐下,給自己倒茶,“總使大人一直住在睿王房間,是不是不太合適?”
“不會。”妻子不住夫君房里才不合適。云天傾勾起嘴角,漫不經(jīng)心放下棋子。“柳溪郡主不請自來,是不是不太合適?”
“不會。”柳溪原話照搬,“當(dāng)初本宮照顧受傷的睿王,曾毫無保留地坦誠相待。一個請用在我們之間,未免客套了。”
落子的手一頓,隨即恢復(fù)如常。云天傾想按住胸口,那里一顆心隱隱作痛,但柳溪就在旁邊,她不能丟人。“你們之前的事情,我不關(guān)心。我關(guān)心的,只有我和他會如何。柳溪郡主,難道這么多天偷窺之后你還不明白,我和你們睿王之間,沒有任何人能插進(jìn)來。”
柳溪咬緊下唇,狠狠瞪著云天傾,但云天傾云淡風(fēng)輕不理她,她唱了半天獨角戲,泄氣。從食籃里拿出一碟蓮子,一壺薄荷茶,一碗蓮花羹,對云天傾炫耀,“瞧,本宮給睿王帶來的蓮花全宴。這可是睿王最喜歡的吃食。”
手捏著棋子盤桓在棋盤上方,云天傾咬牙,居然有一子下錯了。嘆息一聲,默不作聲把棋子挨個收回到盒中。柳溪擺弄著她的吃食,得意洋洋,“總使大人,自古講究陰陽調(diào)和,照顧自己男人的日常起居,是做女人天經(jīng)地義的職責(zé),你身為男子,恐怕很多事情不知道。做女人,除了傳宗接代這一項任務(wù)……”
“恬聒。”云天傾赤腳下地,打開門,給柳溪留下后背,“說完就出去。你的吃食留下。”
“哼。好囂張的家伙。你不過是大周區(qū)區(qū)一個臣子,敢在澤西的行宮對郡主用囂張的口吻說話,真是不知所謂。”
云天傾口舌凌厲,在朝堂上一般人說不過她,但她性格清冷,懶得和不懂事的丫頭計較。但柳溪卻將云天傾的沉默當(dāng)成軟弱,一直喋喋不休,吵得她耳膜疼,實在心煩。
“你要再多說一句,我把你揍成豬頭,保證你爹娘認(rèn)不出你。”一根插到柳溪面前的桌上,打顫兒的針尖閃花柳溪的雙眼。柳溪驚恐瞪大眼睛,沒聲息。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的云天傾揉自己刺痛的耳朵,柳溪突地尖叫起來,“救命呀。殺人啦。”
一直蹲在拱門外等自家郡主信號的青螺第一個沖進(jìn)來,身后跟著澤西的護(hù)衛(wèi)隊,進(jìn)門指著云天傾鼻子大罵:“大膽狂徒,要對郡主做什么?來人,將這小子綁了。”
一群人點著火把,拿著大刀虎視眈眈圍住云天傾。云天傾倚在門口,看著門里門外一群人,咯咯一笑,“呵,深更半夜這是鬧哪出呢?在下可是你們睿王的座上賓,是接待澤西的總務(wù)大人,說來說去也是身份算是尊貴,你們在大周國對大周的官員示威,是為哪般呢?要公開挑戰(zhàn)大周國威?”
柳溪站起來,甜甜一笑,“總務(wù)大人何必牽扯兩國邦交,這不過是你我之間的事情。我們,爭得可是同一個男人。”
云天傾怒極,“爭男人?和你?你夠格嗎?從男人的角度看,你這種女人倒貼我都不要。真不知道你們睿王當(dāng)初眼睛是糊上漿糊了,還是腦子里裝滿豆腐渣了,竟然和你拍拖。難怪你在他身邊,他總是噩夢連連,原來是被你嚇的。”
不知誰“撲哧”笑了一聲,柳溪臉脹成豬肝色,“總務(wù)大人,你要殺我。我的侍女叫來侍衛(wèi)不過保命。你為情殺人,桌上的銀針就是證據(jù),你還有什么要說的?沒有了吧。帶走。”
柳溪一口氣說完一大段話,一口氣沒喘。云天傾差點拍手叫絕。待到侍衛(wèi)上前拿人時,云天傾真的拍手稱贊,“不錯,牙尖嘴利,挺好。但是,在下為情殺人,殺什么人了?你嗎?可是你現(xiàn)在活的好好的,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還是你想污蔑我?”
侍衛(wèi)看出是兩人爭風(fēng)吃醋的戲碼,全都睜大眼睛。素來只知道女人之間是非不斷,沒想到風(fēng)華傾天下的金陵公子戰(zhàn)斗力一點都不遜于女人。哎,難怪人家能在三國的漩渦中全身而退,果然是有一番本事的。
柳溪氣得快哭了,“你一個大男人,欺負(fù)我一介小女子。真是不要臉。”
云天傾換只腳蹬在門上,還是又壞又痞的模樣,“唯小人和女子難養(yǎng)也。你是女子,我是小人,不過半斤八兩。再者說,臉是什么東西,多少錢一斤,我買你的。”
柳溪直接氣哭了。“云清,你等著。”跺跺腳,帶著一大幫人走了。
云天傾看著一群人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沒有打敗柳溪的喜悅。反而殘留濃郁的傷感。放在平常,這種人她看到不看,華而不實,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和她說話純屬浪費時間,但今晚,她竟忍不住出口反擊。是她的品味下降了,還是她對自己對手的要求降低了?云天傾問自己,腦中一遍一遍浮現(xiàn)某個清晨,她在一棵花樹下看到屋內(nèi)的場景,那時的容凌很冷淡,裝著不認(rèn)識她,卻和那個柳溪那么親密。就在這個房間,就在這個位置……或許,他們做過最親密的事情。
憂郁的云天傾很不爽,她認(rèn)為她的不爽不應(yīng)該自己一個人承擔(dān),容凌要付很大的責(zé)任。所以容凌回來時,云天傾甩給他一句“我出去走走,別跟著我。”便揚長而去。
深更半夜,云天傾在深宮里晃悠,巧妙躲開宮里巡邏的士兵,不知不覺走到漣漪公主的朝霞殿。想到密室里深情的獨孤漣漪,云天傾總是有愧疚的。她若是男子,定會被獨孤漣漪打動,但可惜,她是女人,無法回應(yīng)她的感情。云天傾站在朝霞殿外猶豫要不要進(jìn)去,卻看見出來的舒夜。自從密室一別,他們好像很久沒見面了。云天傾不是小氣的人,主動打招呼,“晟王,好久不見。”
舒夜佝僂著身體,由小憐扶著,聽到云天傾的聲音,抬頭淡淡一笑,好像是久未謀面的老朋友,恍惚又親切,“是啊,很久沒見面了。但日夜都會想起我們獨處的靜美時光。”
二人在寂靜的夜再次相逢,沒有針鋒相對,沒有刀光劍影,對視后又視線又移開,云天傾說:“密室事件是我的意外,從此以后我不會再讓你傷害獨孤漣漪。”
舒夜搖頭輕笑,神情狂狷而憐憫,“云天傾,你輕易不會把自己的信任交給別人,這么這個獨孤漣漪受了些傷你就緊張到這種地步?就因為你覺得她對你好?呵呵,云天傾,世上事無絕對。現(xiàn)在她對你好,那以后呢,你能保證她以后不傷害你,或者你身邊的人嗎?”
云天傾報以同樣的神情,“舒夜,像你這種人懂什么?以后的事情自有以后操心,現(xiàn)在我認(rèn)定她,就一定會護(hù)著她。”
“愿你時時刻刻能記住今天的話。記住今天的自信。我等著……”
云天傾揣摩舒夜沒說玩的意思。他等著,等她后悔自食其果的那一天。云天傾不相信。她做事從來都不后悔。若真是錯了,極力彌補就是。后悔只是浪費時間的蠢貨行徑。她不是。
云天傾在院外站著,始終沒進(jìn)到院里。朝霞殿主屋燈光熄滅,云天傾才舉步離開。她離開容凌的房間,不想到鐘室,反而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夜黑風(fēng)高,涼風(fēng)習(xí)習(xí),不如,去御膳房偷酒喝。
憑著記憶摸著宮里的小路,云天傾來到御膳房外。御膳房隨時有人盯著,以防宮里哪位主子突發(fā)奇想要吃東西。云天傾趴在房頂上,撬開一塊瓦往下瞅,只見一排小爐子上熨燙著小鍋,鍋里冒出的香氣瞬間勾起云天傾的饞蟲。她好像從下午到現(xiàn)在一直沒吃東西。云天傾揉揉肚子,趁御廚出去的功夫,操縱手中的銀絲,從正下方的鍋里吊起一只肥鵝,大快朵頤。回來的御廚發(fā)現(xiàn)本來蓋好的鍋蓋被人掀開了,里面的肥鵝不翼而飛,嚇得面無人色,哆嗦著跑出去,“救命啊,肥鵝顯靈了……”
云天傾啃完肥鵝,在房頂笑得前俯后仰。沒想到御廚也是個有趣之人,她以后倒是可以經(jīng)常光臨。
一陣輕響。云天傾笑聲戛然而止,“道上的那位朋友,何不現(xiàn)身一見。”
“半年多不見,閣下武功精進(jìn),可喜可賀。”
云天傾站起,看著房脊上白衣勝雪手挽長弓的男人,“百步穿楊?”宮燈昏暗,云天傾還是能看清百步穿楊的身形。他腳下的琉璃瓦連綿不絕,身后青黑色的山巒隱藏在黑暗中,使得他像是出現(xiàn)在夢里,很不真實。對云天傾而言,眼前的一幕太過于熟悉,那晚在賀蘭山的一切好像剛剛發(fā)生。
“難為你還記得我。更了不起的是,你居然還活著。”百步穿楊說著,隔空架起長弓,冷風(fēng)帶起房頂?shù)牧鹆叩乃樾迹娂姄P揚像冬日的初雪。
“時至今日,你還想殺我?正好,你不來找我,我也要找你。”云天傾雙手負(fù)后,指縫見準(zhǔn)備好銀針。兩股氣流撞擊在一起,碎屑自二人身邊飛揚。
“我只是個殺手,那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吧。”百步穿楊的聲音平靜無波,弓弦錚然,他一把將弓拉滿,搭上一支白羽箭,對準(zhǔn)云天傾。
云天傾抿抿嘴,斂下眸底所有精光,縱身飛起的瞬間,長袖飄揚,輕飄飄的布料像一朵彩云,將她身形掩去,跳到另一個房檐上時,白羽劃過黑夜,直直射向飄蕩的衣料……
“鏗……”衣料被定死在房檐上。百步穿楊放下弓,轉(zhuǎn)身,驚愕,“你怎么?”立馬回頭,果見白羽箭釘著的衣料在風(fēng)中飄了兩下,卻只是衣料而已。
“我怎么還活著?你想這個。”云天傾長袖曳地,衣袍被風(fēng)鼓起,頭發(fā)朝前飛揚,像從身后伸出的千百只手。
百步穿再次拉弓射箭,云天傾抬起手,按在眼前尖尖的箭上,“對方出了多少錢,我出雙倍,我要那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