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征戰
- 神醫毒后
- 程許諾
- 3265字
- 2020-12-03 20:28:06
戰爭的第一聲,在岷江的渡口打響。
沿著京杭大運河,能直上京都,金陵是岷江和京杭運河的水上交通樞紐,容凌在金陵振臂一呼,切斷運河航路,南方的半壁江山輕松落入容凌手中。南方多富碩,南方淪陷,南風亦再也坐不住,派出兵馬大元帥幕無煙率領十萬精兵征討容凌。
云天傾站在望江樓上看著滾滾岷江之水奔流向東,驀地想起《三國演義》里的橋段。對一旁觀戰的容凌說:“王爺,岷江水勢浩大,北方士兵不識水性該如何?”
一個小兵跳出來,“你到底是哪方的人,居然關心天辰士兵識不識水性?”
“放肆。”王勝老臉一沉,呵斥道:“你懂什么?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江邊風大,望江樓只是一個簡陋的二層亭子,因為在江邊地勢高,故此被容凌選作觀戰之地。看著浩渺煙波的岷江,容凌面無表情道:“不識。且北方士兵遠道而來,定是疲憊不堪。”
風吹起二人的衣袂和發帶,一高一矮的兩個人站在欄桿邊,顯得格外和諧。隨性眾人都愣了下,不知為他們的背影,還是容凌的回答。
云天傾說:“既然北方士兵不識水性,且舟車勞頓,不如提議讓他們把所有船只連在一起,這樣在船上也能如履平地,還能好好休息。”
王勝吃驚看著云天傾。他也想問這人,你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為何事事都為天辰士兵考慮?但看到容凌陰測測瞟了她一眼,聰明地沒說話。
云天傾繼續慢悠悠地說:“哦,對了,我聽說再過兩天有場大霧,還會刮大風。夜黑風高,正好放火。”
“原來是玩火玩上癮了。”容凌笑,“你怎么確定再過兩天會有場大霧?還會刮大風?”
天氣變化比女人的臉變得還快,云天傾也不敢肯定。不過,江邊的大霧和大風,是經常有的吧。但在戰場上,主將手里握著那么多條命,但是小心為上的好。于是幽幽嘆息,“王爺,云天傾請命,渡口這一戰,由四大鬼剎和三十六騎主攻。七日之內,定叫幕無煙鎩羽而歸。”
風呼嘯,江水咆哮。眾人看著云天傾淡笑的模樣,一時不敢呼吸。
很多年后,當四大鬼剎和三十六騎都成為神話,當時在場的人還記得那時他們的先鋒大人是何等風姿。而隔了許多年后,后人憑吊望江樓時,無不心生感慨,吩咐著書立傳,其中一句流傳青史,把那個年輕的先鋒描繪的淋漓至盡,謂之,談笑間,檣櫓飛灰湮滅。
幕無煙還未到岷江,就開始發愁十萬大軍該如何安置。兵法講,以逸待勞,情況對他們來說,很不利。于是先大軍一步,來到岷江口。
岷江渡口,幕無煙做流行的商人裝扮,隔著江張望,除了一望無際的滔滔江水,只有江對面隱約的影子,依稀是個亭子。沒什么太多發現,正準備離開渡口時,卻發現渡口邊有一個漁民牽著幾艘連在一起的船只,綁在渡口的木樁子上。
“小老兒,你為何要把穿連在一起?”幕無煙走過去問道。
漁夫把身上的漁網放在船上,抖抖身上的水,“穿連在一起才穩嘛。”
幕無煙若有所思“哦”了一聲。又問,江對面那處是什么地方?
漁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望江樓,是金陵臨近岷江最高的一處亭子。”
幕無煙又“哦”了一聲,拱手謝道:“多謝小老兒。”
漁夫這才認真看他。面前的中年男人身形消瘦,面容清癯,一舉一動都顯出良好的教養,漁夫笑道:“客觀怕不是商人,而是官大人吧。”
幕無煙一驚,矢口否認,“不是不是,在下祖上是當官的,到了在下一輩,家道中落,經營些小買賣。”說完一拍頭,“在下想起還有些事情要做,先告辭了。”
看著幕無煙消失的背影,漁夫笑得詭異,拔下臉上貼的皺紋,赫然是另外一個人。
與此同時,云天傾來到鼎劍山莊,單獨會見萬俟藝。萬俟藝看著甲胄加身的云天傾,正要行跪拜禮,被云天傾扶起,“事情緊急,員外請加速制造這些東西。”說著,給萬俟藝一張紙。
萬俟藝飛速瀏覽紙上的內容,手微微顫抖,“這是?”
云天傾神秘一笑,“秘密武器。”
晚上。無霧,無風。
主帳內,王勝踱來踱去,看著還算是淡定的容凌,著急道:“王爺,云先鋒已經出去一天一夜,幕無煙也已經陳兵對岸,甚至把戰船都連在一起,我們要取勝,可是難上加難。云先鋒這不是送死嗎?”王勝很著急。這一戰,他有的是辦法打贏。但要是賠上云天傾一條命,可是得不償失。不說他還是很中意這個年輕人,就在今天下午,他兒子悄悄對他說,王爺很在乎這個王妃,甚至在乎到無理取鬧的地步。要是王妃出了事,他們這群人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容凌端坐在書案前,看著跳動的燭火,“若是本王在這里坐著,未免不近人情。我們走。”
王勝松了口氣,終于派兵支援了。沒想到,容凌沒有點兵,沒有吹號,而是單人領著他來到望江樓,有種出門郊游的閑適。
王勝急的團團轉。他都這把年齡了,還要為這兩小年輕著急,真是不知說什么好。
著急中,只見江對面燃起鮮紅的火焰,火光照亮半邊天,在明亮的夜晚格外醒悟。大火中,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江水無聲流動。
火燒連營。
聯系前因后果,王勝激動的老臉通紅,顧不得禮儀,抓住容凌的衣袖,“王爺,她做到了。原來她竟是打著這樣的主意,真是奇人。真是英雄出少年。”
容凌估計也激動了。他忘了掙開抓他衣袖的手。他眼中只剩下漫天火光中,一艘小船飛馳而來,船頭迎風而立一人,姿態昂揚,放佛從熊熊烈火中踏著朵朵紅蓮妖嬈而來,前面是黑沉沉的夜,后面是通紅的世界,兩種顏色照在她身上,說不出的唯美詭異,容凌只覺得,所有的聲音都消失,周圍所有的畫面都模糊成一片,他只能看到她的身影。
云天傾,原來。你還有這般模樣!
容凌想拍案而起,想扼腕嘆息,最后卻是手足無措,眼睜睜看著云天傾上岸,登上望江樓,說不出話。
云天傾站在他面前,只說了句,“容凌。”其余什么也沒說,就帶著人回到營帳。
在營帳。眾人第一次正式見到首戰告捷的大功臣,四大鬼剎。
容凌一見四大鬼剎,飛快看了眼云天傾,悄悄嘀咕了句,“跟著她倒是出息了。”四大鬼剎正是當日被云天傾賜名的白氏四兄弟。此時恭敬低頭站在云天傾身后,享受和主人一樣免跪拜的特權。
王勝喜不自禁,嘮叨著云天傾講訴火燒連營的過程,云天傾也不隱瞞,娓娓道來。
首先,善于打探消息的白地得到消息,幕無煙微服到岷江口打探敵情,于是云天傾派出善于偽裝的白天扮成漁夫,和幕無煙周旋,告知其把船連在一起的好處。其次,云天傾親自交給萬俟藝一種新式武器的做法,因為時間緊,只做了四十余個。然后,善于奇門六甲的白黃選定合適的點火位置,由三十六騎每人佩戴一個新式武器,暗中潛伏到對方的戰船上,在指定地點引爆——船本身就是木質結構,多處點火自然燒的快。最后,有白玄出面,單挑幕無煙,上演東打落水狗的戲碼。
環環相扣,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幾人看向云天傾的目光一下子變得不一樣,驚訝,還有些敬畏。
在王勝驚愕中,容凌問出關鍵問題,“何為新型武器?”
此時,帳外喧嘩,“云公子,萬俟老兒求見。
“快請。”萬俟藝也是此戰的大功臣,容凌自然是很客氣。
一個全身都是碎布片,頭發燒焦且向上翹起的人出現在大家眼簾,正是萬俟藝。萬俟藝一眼看到云天傾,拉著她的手痛訴辛酸血淚史,“云公子,你不知道,為了試驗你的武器,我把多年來保持的儒雅形象都毀了。而且兒子和女兒都不認識我了。我真是好命苦。”
云天傾忍住笑,安慰道:“沒事,你洗干凈了。他們自然會認識你的。”
容凌上下打量萬俟藝,沒想到原來風度翩翩的員外竟成了這般模樣,嘖嘖感慨,“原來,你的新型武器威力很大嘛。”
王勝驚喜地搓手,“云公子,你倒是說說,到底是什么武器。這么厲害。”
云天傾抿嘴一笑,“不過是一硝二硫三碳,你們都知道的。”
王勝都吸口氣,明顯不信,“那不是鞭炮的做法?難道鞭炮就是新型武器?”
“當然不是。”萬俟藝激動地接過話頭,“把鞭炮的外形改良,增加密閉性和引線,效果出奇的好。”
“哦?”王家夫子都不信。
萬俟藝氣得直哼哼,竟敢藐視這么偉大的發明,真是愚昧,大手一指,點出面露鄙夷的幾人,“你們跟我出去,咱們就試試這新型武器的威力。”
容凌揮手,心熱的眾人都跟著出去,一時間,帳中只剩容凌,云天傾和四大鬼剎。
云天傾負手而立,淡淡說道:“今天做的很好。以后再努力。你們下去吧。”
四大鬼剎心悅誠服跪在地上,抱拳,齊聲說:“是。”
若是一天前,他們四人誰都不信這個女人能做出一番事業,以為把他們四人交給這個女人,不過是主子為了討她歡心,而現在,再沒有人敢小看她。因為她,他們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世界就在他們腳下,等待他們去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