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爾臉頰染上緋色，叉著腰硬氣道：“我、我這是纖纖玉足，步步生蓮……腳小怎么了，腳小照樣站得穩，跑得快！”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虛張聲勢，林兮爾踢開拖鞋跑到樓梯口就往上爬，兩腳搗騰得可歡，很快爬上了二樓。

她像個土霸王居高臨下地看著秦允聲，兩手叉腰，說：“看到沒有，我這是一雙靈活的小腳。”

“……”果然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夠幼稚。

秦允聲頭頂三條黑線，他扶了一下額頭，說：“看到了看到了，你先下來吧。”

“嘿嘿，看我給你表演絕技！”

所謂的“絕技”就是一步邁兩個臺階跳下來，幼稚到讓人覺得吐槽都是侮辱智商。

秦允聲心提著，就怕她哪個不注意從樓梯上摔下來，要是摔壞了8度老師天賦異稟的大腦耽誤了創作，不說別人，程北蕭那家伙就得第一個拿刀來砍他。

墨菲定律害死人，怕什么來什么，林兮爾倒數第三個臺階一下踩空了，秦允聲心中一驚，飛奔過去剛好把她接住。

他長臂一撈，摟住她的腰把她帶到懷里。林兮爾抱著他的脖子，像一只樹袋熊掛在樹上。

撲面而來的香氣讓秦允聲全身一僵，她的發香縈繞在他的鼻翼，她靠得他那樣近，近在咫尺，只隔了兩層衣料。平靜之下，是他潮涌的心情。

這是第二次有女孩子擅自侵入了他的安全距離，但他卻不會覺得討厭，反而因為心里泛起的波浪，蠢蠢欲動。

第一次是在八年前。

林兮爾死死地抱住他，勾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喃：“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委屈巴巴，可憐兮兮，像個受驚的孩子。

秦允聲心頭一軟，他默默地把她抱到沙發上放下，然后蹲在她面前，檢查著她的腳。

還好，沒傷到。

他眉頭松了幾分，但依舊臉色不太好，說話直沖沖地夾了帶怒意：“就你這冒冒失失的樣子，竟然還能平安活到今天。”

“……我都嚇著了，你就不能留點口德。”

林兮爾嘴噘得像小山丘，一臉受氣的模樣，秦允聲想說她什么又沒忍心下口，憋了半天，哼唧一聲說：“算了，反正你自己受傷疼的又不是我。”

他這話，有責備，在賭氣，甚至有說反話的嫌疑。

林兮爾眼底劃過一絲狡黠，她突然捂住自己的腳踝，眉心蹙起，咿咿呀呀叫個不停：“真的沒事嗎？我怎么覺得腳踝好痛，好疼啊。”

秦允聲本來根本不信，但不經意抬頭一瞟，竟看到她淚眼汪汪，一下子心就慌了。

不會真的傷筋動骨了吧……

“你、你先別哭，我這就叫醫生。”

秦允聲起身要去找手機，林兮爾按住他的肩膀，咯咯笑著，說：“騙你的，哈哈哈~~~”

秦允聲：“……”

他黑著臉瞪了林兮爾一眼，說：“你應該聽說過狼來了的故事，騙人沒有好下場的。”

“我不是小綿羊，就算狼來了，我也不怕。”林兮爾雙臂環胸靠在沙發上，又說：“而且我相信，就算我騙人，不管多少次，你還是會傻傻地相信我。”

秦允聲劍眉一挑，“呵，這又是怎么得出的結論？”

“因為你善良啊。”

她瞇著眼睛笑著說，眉眼彎彎，嘴角勾起甜甜的弧度如一朵綻放的玫瑰花，讓天上的明月都自慚形穢。

秦允聲胸口一陣悶熱，他定定地看著林兮爾，雙瞳中映襯著她笑靨如花的模樣，思緒凝滯。

善良……

在他的記憶中，也有這么一個人用這個詞來形容他。那時，他看不見她的眼睛，只記得她嘴角的那兩個醉人的梨渦。

那個眼盲女孩兒對著他純純地一笑，不說驚艷，只是那一刻，仿佛就是那人間四月天。

秦允聲眼簾低垂，長長的睫毛蓋住他的眼瞼，沉默片刻，他說：“8度老師，聽說你今年二十二歲。”

“對呀，怎么了”

他抬眸看向她，嚴肅認真，問：“八年前，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