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春苑。

軒轅鸞歌因為昨夜失眠，導致睡眠不足，整整一個上午幾乎都在睡夢中度過。

當她睜開雙眼時，看到面前的黑影時，愣了一下，條件反射地往床里面退去，雙手還是不空閑地拽著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警惕地問道，“誰？”

軒轅鸞歌這一系列的動作惹得墨凌楓輕笑出聲，“公主，莫怕，是我。”

熟悉的聲音讓軒轅鸞歌提心吊膽的心稍微放松了些，身子微微移出來了些，當看見那張風逸俊朗的臉龐時，徹底放下心來，“楓哥哥怎么是你，剛剛真的是嚇我一跳。”

“公主，是我欠慮了，驚擾了公主，還請公主不要見怪！”

“楓哥哥，你怎么還是那么見外，之前不是說過嗎，你只要叫我的名字就行了。”軒轅鸞歌嘟起紅唇，有些不滿的說道。

在她心里，一直把他當作自己的哥哥一樣，所以每次聽到他稱呼她公主，她就覺得太過于生疏了，雖然他們長時間不見面，但從他身上總能找到溫暖的感覺，就像父皇一樣，感覺很親切，所以她一直也叫他楓哥哥。

“這怎么行，公主就是公主。”墨凌楓想也沒想得直接拒絕，她在他眼里一直是那么的高貴，任何女子都比不上她，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永遠無法被取代，即使她已經嫁作人婦，她依舊是他心目中那個美麗的公主。

“楓哥哥…“軒轅鸞歌一副可憐委屈的模樣盯著墨凌楓，她不過是想要讓他直接叫她的名字而已，這都不愿意嗎？古人的思想可真夠封閉的。

“不行，其它的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個不行。”其實后面他最想說的話始終沒法說出口，那就是讓他一直保留這個稱呼吧，只有這樣他才能幻想著她還未嫁人，讓他保留著最初的幻想，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在她心里，只是把他當作哥哥，他多想告訴她，他不愿意當她的哥哥，一百個一千個不愿意，更不愿意看著她躺在其他男子的懷里，只是現實太過于無奈，即使他不愿意也得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好吧，我不勉強你，只不過你怎么會在這？還有你來了多久？”這里是后宮，他是臣子，一般是不允許進入的，怎么他還會來到這么偏僻的和春苑，還有他是怎么知道她住在這的？

似乎是看出軒轅鸞歌的疑問，他輕描淡寫的回答道，“聽宮女們說的，也才剛來一小會兒。”

其實在兩個時辰前他就來，只是見她睡得正香，所以并未打擾她，而是一直坐在床沿邊看著她的睡顏，把她睡夢中的所有表情都深深地刻畫在他心底，他恨不得立刻拿出文房四寶把這一切都畫下來，永遠珍藏。

一時間氣氛冷了下來，軒轅鸞歌不知道該說什么，而墨凌楓本身就不多語，兩人就這么安靜了下來。

為了避免尷尬，軒轅鸞歌隨意找了個話題，扯開話匣子，

“楓哥哥，聽聞你要成親了，一直沒有機會祝賀你，希望你能幸福。”

“公主，你真的認為臣能幸福嗎？”墨凌楓直直的凝視著軒轅鸞，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點什么，然而他卻失望了，她的眼里清澈如水，他知道她是真心的祝福他。

可是沒有她，他真的能過得幸福嗎？

除了她，他從未想過要和其他女子成親。

只要她有一丁點兒喜歡他，他都愿意帶著她離開這里，或者說只要她開口讓他帶她走，哪怕要走的路是黃泉路，他眼皮也不會眨一下的。

可惜這一切只是他的心甘情愿，她自始至終從未喜歡過他。

軒轅鸞歌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只是她的心從未滯留在他身上，對他，她只能說一聲抱歉，但是為了避免尷尬，她不得不佯裝不知道他的心，她臉上帶著笑意說道，“當然了，我從小可是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哥哥，如今哥哥要成親了，做妹妹的肯定希望你能幸福了，未來嫂子是個什么樣的女子？長得美嗎？如果不夠美的話如何配得上我的楓哥哥…”

軒轅鸞歌一張紅唇張張合合，說個不停，然而墨凌楓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不語，一雙銳利的眸子呈現出痛苦的墨綠色，她就那么希望他成親嗎？難道就沒有什么話要對他說的嗎？

心，隱隱作痛！傷，體無完膚！痛，無法呼吸！

感覺到墨凌楓的傷楚，軒轅鸞歌停了下來，垂著頭，低聲說道，“對不起！”

一句簡單的對不起包含了千言萬語，包含了她的濃濃歉意。

早在五年前她就知道他的心思，或者說整個金國都知道他對她的心，然而她卻自私的佯裝不知，就在剛才她也想刻意隱瞞下去，只是當看到他痛苦得到表情時，她知道她傷他太深太深，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然而她只能說聲對不起，她真的從未想過要傷他，只是她心里沒有他，沒有任何人。

現在她知道只有她放他走，他才會開始新的生活，才能對她徹底死心。

“公主，你知道我最不愿意聽到得就是這三個字，你知道這代表了什么嗎？代表我永遠的失去你了。”墨凌楓痛苦地看著軒轅鸞歌，雖然早就知道她不屬于他，可是當他親耳聽到這樣的話時，心還是那么痛，猶如千萬根針刺在他身上一樣，痛徹心扉，痛到無法呼吸。

‘對不起、對不起…’軒轅鸞歌在心底無數遍的道著歉，在這個世界上她虧欠最多的就是眼前之人，她真的真的最不愿意傷害的就是他，一個把她視若珍寶呵護她的人。

“跟我走好嗎？只要你愿意離開他，離開皇宮，我愿意帶你去一切你想要去的地方。”墨凌楓仍然不想放棄軒轅鸞歌，哀求著。

“楓哥哥，難道你還不了解我嗎？這里是我的家，我必須要守護它，所以我哪里也不會去的。”她又何嘗不知道他的心，只是她根本不適合他，必須斷了他的想法，這樣他才會有新的開始。

“為什么？你明明知道金國的君主不能是女子，既然現在金國的國君是北冥淵，你為何不放手，難道你舍不得他嗎？”其實北冥淵是個不錯的君王，雖然他不愿意承認，但是也必須認可這一點，自從他登基以來，國泰民安，百姓們安居樂業，所以五年來他也從未涉及過朝政，這次要不是聽聞公主有難，他是絕對不會回來京城的。

而現在公主不愿意離開皇宮的原因，他想到得就是他—北冥淵。

“楓哥哥，隨你怎么認為，我留在這都有我的目的。”她不想再把他牽扯進來了，畢竟他為她付出的夠多了。

“你真的決定了嗎？”墨凌楓不放棄的繼續詢問著，哪怕她有一點的猶豫，他也會想盡辦法帶她離開，然而從軒轅鸞歌臉上的堅定來看，他知道他沒有希望了。

“楓哥哥，對不起，我不能離開。”她不能看著金國毀在北冥淵的手里，她答應過父皇要盡一切努力守護好金國。

“你要離開去哪里？離開朕和他私奔嗎？“冰冷如雪的聲音從他們的身后傳來，北冥淵鐵青著一張俊臉大步走了進來，當他看見房里的兩人時，怒火瞬間噴發，憤怒的火焰頓時在他的眼底熊熊燃燒，“你們在干什么？”

雖然他猜測到墨凌楓肯定會來找軒轅鸞歌，可是這樣一副情景他是從未想到的，她躺在床上，雖然用被子包裹住自己，但是畢竟墨凌楓是男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保會發生什么事。

不過從兩人的距離來看，似乎并未發生什么事，北冥淵的怒意稍微減少了些，可是還是不能原諒兩人居然這么肆無忌憚的待在一起。

墨凌楓和軒轅鸞歌在看到北冥淵的一瞬間愣了一下，似乎根本就沒想到他會突然來了，但是很快兩人的神色又鎮定了下來，兩人很有默契地瞥開目光，完全當他不存在。

“楓哥哥，你剛剛說哪里比較好玩，改天帶我去吧！”軒轅鸞歌提高了音量，她就是要讓北冥淵聽到他們的談話，其實她知道就算她不這么做，北冥淵也會想辦法聽到他們的對話。

墨凌楓怔了怔，看到軒轅鸞歌給他使眼色，他馬上反應過來，接過她的話，“聽聞在金國的東南方向有一處絕世聞名的城市，那里山清水秀，百花爭艷，四季如春，最著名的是那里的小吃，香醇蜜甜，只要嘗過一口絕對永世難忘……”

“真的嗎？那有機會肯定要去看看。”軒轅鸞歌一副眼饞的模樣，恨不得立刻去。

“只要公主喜歡，去哪里我都會陪著你。”墨凌楓附和著，其實這句話是他的心里話，只要她愿意的話，他真的會陪她去。

“哪里也不準去！”北冥淵頓時醋意大發，直接走上前去用身子擋住墨凌楓的視線，讓他看不到軒轅鸞歌。

他可是她的夫君，她居然帶著自己夫君的面和其他男子說去游山玩水的話，難道真當他不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