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僵尸村

我用力按了一下胖子的肩膀，好讓我較容易的站起身。胖子“嘶”了一聲，面目猙獰的看著我，我沒有理他，徑直走向九爺。他正坐在樹下按揉著太陽穴，衣服上也都是血跡。

“九爺。”我在他面前蹲下，試圖引起他的注意，但他并沒有睜開眼睛。“我很抱歉發(fā)生這樣的變故，但是這不是很常有的事嗎？”我以為九爺因為死去了那么多弟兄而自責，想安慰他一下。

“呵，”九爺冷笑了一下，睜開眼睛盯著我，眼神很犀利，“我當然知道這種事情很常發(fā)生，用不著你安慰我，而且，幾條人命而已，為我賣命的人多了，你以為我會當回事嗎？”九爺?shù)目跉夂芸植溃麑⑸碜忧皟A，用食指點著我的胸口，一字一句的說：“不要以為，你是文山的孫子，就能和我們平起平坐，你還只是個生瓜蛋子，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說完，他又靠回樹上，閉目養(yǎng)神。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么，他這幾句話讓我心里也生氣一股無名之火。我對著九爺慢慢豎起中指，起身離開。

“哈哈哈，我喜歡你的性格。”我回到胖子身邊時，鬼王笑著對我說，顯然，剛剛的一切他都看的一清二楚。“他那個老頭子就那樣，翻臉比翻書還快，沒人知道他到底想的什么，所以他才能活這么長時間。”他用袖子擦了擦袖劍，繼續(xù)問我，“你去找他干嘛？”

“我覺得，這些人的變異應該和那些霧有關系。”我說。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我總是覺得那陣突如其來的霧很奇怪。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我們?yōu)樯稕]事呢。”鬼王收回袖箭，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我。

“我們命大唄，老天爺保佑我們。我說你們可真是，好不容易從湖里活著出來了，還他媽在這琢磨自己咋沒死里頭，腦子進水了吧。學學胖爺我，雖然沒見著那些金銀珠寶，但是撈著一個這么個大鐲子，我已經(jīng)知足了，那湖里指不定還有什么玩意兒呢，我可不想下去了。”胖子把鐲子戴在手腕上，靠著樹躺著。

我聽了他這句話，照他胳膊就一拳，罵他沒出息。胖子抬手一擋，鐲子直直撞到樹上，咔嚓一聲就碎了。我們三個愣了一陣，胖子突然跳了起來：“沈昭我操你大爺！”但是他卻沒有來找我算賬，而是趴在地上，借著月光把“玉鐲”的碎片一塊塊收集起來。我和鬼王在一旁笑得直喘粗氣。

鬼王喘勻了氣，問胖子：“這鐲子玻璃的吧？”說完后又扶著樹笑起來。

胖子看我直在地上打滾，給了我一拳，隨后自己也笑了起來：“嘿嘿嘿，操他媽的，玻璃都比這結實。”此話一出，又引得笑聲一片。

“媽的，就算啥也沒撈著，躺著樹下看看夜景也挺好。”胖子一腳把碎“玉鐲”踢走，自己靠在樹下，看著天上的月亮跟我們說。確實，撫仙湖的夜景相當?shù)拿溃岷偷脑鹿馊鲈诤嫔希瑵忪F已經(jīng)散去，整個撫仙湖都處于一種平靜的狀態(tài)，看不出一絲發(fā)生過變故的痕跡。站在樹下還能看到遠處孤山的輪廓，那種感覺應該和徐霞客當年游山玩水的感覺差不多。我也躺在樹下，雙手枕于腦后，睡意昏沉。

雙眼迷離之間，我看到鬼王緩緩摘下面具，眼睛里充滿疑惑和從未有過的恐懼。他清了清嗓子，問道：“那個關于魚群撞到孤山的事情是真的是嗎？”

聽到這句話，我心里“咯噔”一下，和胖子對視了一眼，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順著鬼王的眼神望過去。原本光禿禿的湖面上出現(xiàn)了一座若隱若現(xiàn)的孤山。

“去他媽，不可能吧。”胖子咒罵了一句，滿滿的不相信。

“收拾東西吧，這回有活干了。”鬼王說道。他戴上面具，向不遠處的篝火喊了一聲，篝火周圍瞬間站起六個影子，慢慢向他走來。他疾步走到九爺身邊，低頭說了幾句，九爺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抬頭看了看那座山，隨即起身，招手叫來了手下。鬼王向我們擺了擺手，示意我們過去。九爺?shù)氖窒逻€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一個個大眼瞪小眼。

九爺站在人群中，鬼王站在他身后，耍著手中的軍刀。

“今天出門忘看了黃歷，折了不少兄弟。但是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絕對不能退。咱們慫一點，對那個老黑都是莫大的鼓舞。”九爺說道，指了指遠處的孤山，他的手下都望過去，瞬間沸騰起來。

“這個機會要抓住，雖然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現(xiàn)的，但是那山上絕對有線索。”九爺說。

“九爺，”人群中突然出現(xiàn)這一聲音。所有人都望向聲源，是一年輕人，三十四五的樣子。“我知道您糾結黑哥這件事好多年了，但是咱不能沖動。剛剛莫名其妙死了那么多兄弟，您一句話也沒說，現(xiàn)在又要帶著弟兄們往那來歷不明的山上沖，”年輕人頓了頓，人群中已經(jīng)有了唏噓的聲音。“不是我說您，您現(xiàn)在上年紀了，有點意氣用事。您一個決定，可是牽扯著幾百個人命啊…”

“胡老三，別跟老子扯別的，老子知道你什么意思，一句話，干還是不干，干就閉嘴，不干滾蛋！”胡老三沒說完，就被九爺惡狠狠得打斷。人群停止了議論，但是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凝重。鬼王也反手握住了軍刀。

胡老三一點也不慌張，說：“我們也想早點搞清楚黑哥的事，但是您這么拿兄弟們的性命不當回事，這活我是真干不了，您老也小心點吧，人得服老。”他做了個很為難的表情，背上背包轉身離去。人群一陣喧嘩。我看到鬼王抬起了手，剛要把軍刀丟出去，卻被九爺攔了下來。幾秒后，又有幾人背上行囊離去。最后除了我和胖子，還只剩下不到十五人，其中還包括鬼七兒。

“九爺，就這么讓他們走了？”鬼王問道。

“胡老三那孫子，老子看重他就是個錯誤。”九爺淬了口唾沫，“不管他，咱干咱的，抓緊時間。”

我和胖子對視了一眼，這么點人，運氣不好的話可能會全折里頭，不過老爺子現(xiàn)在這樣，我們也只能豁出去了。

“這山那么遠，游過去啊？”胖子無精打采地問。

九爺回頭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說“借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