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貴人還是鬼人?
- 夙夜見亡錄
- 娘子折楊柳
- 2942字
- 2020-10-24 00:27:21
我一合計這樣不行,車廂不比賓館,旁邊還睡著好幾個人呢,距離太原還有4個多小時的車程,現(xiàn)在絕不能掉以輕心,便來到車廂連接處抽根煙、提提神,剛把煙點著,就跟過來一個中年男人,很客氣的要跟我借個火,我欣然應允,給他點完之后,他客氣的用左手食指點了點我拿打火機的右手,這應該是煙民間不成文的規(guī)矩,行為代替了言語,意為感謝之類的,看來這哥們還算講究,但無意間卻發(fā)現(xiàn)此人左手的無名指卻紋著一枚戒指,注意不是鉆石或鉑金的,而是一個紋身,惟妙惟肖的,我暗自覺得可笑,看這大哥穿著也挺得體的,看樣子非官即富,怎么就買不起一個戒指,難不成他老婆手指上也同樣紋著一個?亦或是有什么特殊的含義?
由于只是萍水相逢,也沒好意思深問,與他之間只是閑扯了幾句,又各續(xù)了一支煙,他抽完后就回了自己的車廂,我掐滅煙頭感覺來尿了,便去了離吸煙處不遠的廁所,卻發(fā)現(xiàn)門上一直顯示“有人”,等了半天也不見出來,自己又憋得難受,有心想敲兩下門提示下里面那位快點,又覺得不好意思,想了想還是去另外一節(jié)車廂解決算了。
我直穿過隔壁的車廂,這時大部分旅客都已經(jīng)上床休息了,臥鋪對面、緊挨著車窗的過道座位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坐著,燈大部分都被列車員 關(guān)掉了,只剩下微弱的幾盞座位燈開著,由于空間狹窄,我側(cè)著身子往前走,突然看到剛才跟我一起抽煙的那個大哥正在桌子上吃飯,對面坐著蓬頭垢面的人,大夏天的還穿著黑色的棉襖,由于是背對著我,具體什么樣子也沒看清,但感覺上像是流浪漢,那人只是在那坐著,沒有動手吃東西,我挺納悶的,這大哥應該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和這種人在一起吃飯?
快和大哥相遇的時候,他一邊啃著豬蹄一邊還沖我點頭示意了下,這一面之緣的交情雖然不深,但見面總要打聲招呼,我邊走邊說:“呀呵,兩人在這喝呢啊?!”
這本是一句廢話,但是我又不知道我該說些什么,話音剛落,就被那大哥叫住了,我回頭尋思問問咋的了,可這脖子轉(zhuǎn)到一半,余光就發(fā)現(xiàn)后面只有那大哥一個人坐在那里,驚的我馬上轉(zhuǎn)身,這回確定了,只有大哥一個人在那啃著熟食、喝著啤酒,可我剛剛分明看見他對面還坐著一個類似于“犀利哥”的人啊,這不到三秒鐘的時間他不可能跑掉啊?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那舌撟不下的神態(tài),一個勁的問我怎么了,我也盡量平復了下心態(tài),近階段如此多的奇異事情的發(fā)生,我倒有些麻木成自然了,只是告訴他沒什么,轉(zhuǎn)身就要走,因為我感覺這附近的氣氛著實有點怪誕不經(jīng),再待下去唯恐有失,卻遭到那位大哥的極力挽留:“小伙是一個人不?是的話就坐下來陪哥們喝點!”
這大哥一看就是場面人,可能一個人出門喝悶酒也甚是無趣。我本不想答應,因為剛才那“犀利哥”的突然消失另我感覺到情況不太妙,但總覺得我也是孤身一人行走異鄉(xiāng),碰到個聊得來的也可以搭個伴,互相照應一下,大家又都是老鄉(xiāng),有著相同的目的地,想想也就不那么害怕了,也許那個乞丐是因為我最近壓力大看走了眼,于是在大哥的強烈邀請下,我欣然落座,跟他暢飲了起來,但是眼睛卻有意無意的朝臥鋪上瞧去,卻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乞丐的蹤影,隨著酒精的作用,已經(jīng)徹底的沒有恐懼的感覺了。
俗話說古來文賢皆寂莫,唯有飲者留其名,幾杯貓尿下肚,再定眼觀瞧這老哥,氣質(zhì)、衣著方面就顯然不是普通人,通過交談得知他是“養(yǎng)山頭” 的,說白了就是把一整座山給承包下來,跟買房子差不多,也有土地使用權(quán)和開發(fā)的權(quán)利,當然這只是他的副業(yè),主要收入是自己還有一個電纜廠,原因是他早年曾經(jīng)是電業(yè)局的處級干部,后來站錯了隊伍,千禧年我市“某某大案”的時候,他是第一批知道信息的,果斷辭職,到國外躲了幾年直到風頭過了才回來下海經(jīng)商, 利用自己在電業(yè)系統(tǒng)的關(guān)系,專門給市政做電力方面的配套工程,這幾年錢是掙了一些,但用他自己的話說都是小錢。
聽他說這個我就有點郁悶,光“占山為王”就夠羨煞旁人的了,自己還有一個工廠,那廠房不就是地皮嗎?地皮不就是固定資產(chǎn)嗎?還說自己掙的是小錢,這在我面前謙虛的有點過了吧?!
我又問他此行的目的,他回答說是去五臺山祈福的,她女兒五年前就得了怪病,平時毫無征兆的就昏睡不起,嚴重時居然口吐白沫,且睡夢中經(jīng)常喃喃自語,說出來的那些夢話又極其嚇人,都是鬼神云云的,醫(yī)院治不好,后來有生意上的朋友鼓動他信佛,他自認沒那修行與耐性,只是定期的給寺廟捐點香火錢,又有人告訴他要捐得捐大點的廟,這樣更靈驗些,便趁著事業(yè)上的淡季去五臺山的幾座寺廟瞧瞧。
我心說我還真是孤陋寡聞了,難道這寺廟所貢拜的佛主不是一個姓?有厲害的還有不厲害的?但心中頓生了一點疑問:他既然這么有錢,怎么出趟遠門還跟我們這些蠅頭百姓一樣擠火車啊,直接飛過去不就行了?連我這工薪階層這次都動了坐飛機的念頭,但無奈時間太緊,打折機票是訂不著了,不是公費出差,往返平價機票又消費不起,可他這老板級的人物雖比不上王石、馬云之類的,但我總覺得幾千塊錢的飛機票還不是一頓飯錢的東西。
我這人想啥就說啥,把疑問一股腦地拋給了他,他聽后只是笑笑說:“我朋友說別人都是三叩九拜的不遠萬里去拜佛,因為這樣更虔誠,結(jié)果也往往更靈驗,我這要直接飛過去,趕上神仙翻筋斗云了,還去拜什么佛?!坐火車去能稍微好點,我聽后也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全然照辦了!”
這個回答我倒可以接受,暫時無話,為了緩解點尷尬氣氛,畢恭畢敬地跟他碰了一杯,這酒杯一撞擊,我才注意到他還是個左撇子,并且又看到了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紋身,覺得很好笑,可能相由心生的表達了出來,那大哥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問,把拿著酒杯的手伸回來看了看問我:“是不覺得這玩意有意思?”
我跟他也算混熟了,訕訕的點了點頭,他說:“你是不知道啊,我跑路的那天,除了護照和錢包,什么都沒帶在身邊啊,后來有人去我家取證,把值錢的東西都拿跑了,連我和我媳婦的鉆戒都拿回去調(diào)查了,怕是贓物啊,我那幾年在墨爾本有人罩著,沒遭過什么罪,可我媳婦在國內(nèi)可受苦了,天天有人提審,你說我一個小小的處級干部和那些省市領(lǐng)導能有什么大關(guān)系,就是人家提拔了下我,卻連我也要斬草除根地一起整,后來我回來了,我媳婦張羅再買一對,我說還買什么啊,咱們直接紋一個去吧,這玩意只要手指頭不掉,誰也偷不走、搶不去,就這樣我和你大嫂一人紋了一個……”他說完將手里的罐裝啤酒一飲而盡,我當然要陪一杯,不為別的,敬他這對自己女人堅貞不渝的情意!
觥籌交錯間,我與大哥把酒言歡,甚是投機,溝通中我得知他名字中有個輝字,又長我個十幾歲,姑且就叫他輝哥吧。輝哥問我去太原做什么,我當然不能全盤交底,只是含糊其辭的說也是去進香的,順便拜會個朋友,他說:“那太好了,趕早不如趕巧,咱倆就一路同行吧!”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尋思一旦半路有什么閃失,再連累了輝哥,不過見他盛情難卻,也不好推辭,最終還是答應了。
話說我這人喝酒走腎,剛才那潑尿被乞丐嚇沒了,喝了一陣子就又有感覺了,向輝哥告假就沿著過道走進了車廂末尾的廁所,鎖好門,第一件事情就是發(fā)了個微信,然后才解決了個人問題。等出來的時候車已經(jīng)快到終點了,急忙回我那節(jié)車廂取的行李跑來和輝哥會合,他問我到站了有什么打算,我說:“也沒想好呢,聽哥哥你的吧”,他說:“那好,但現(xiàn)在大半夜的,咱倆先在賓館對付一宿,明早再議”,我看有理,便悉聽尊便了。
等出站的時候,接到了一條微信的回復,內(nèi)容大致如下:認識啊,你咋跟他扯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