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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西安舊事

  • 上古遺咒
  • 法布爾
  • 2430字
  • 2020-10-23 23:57:23

清晨的陽光照耀在我的身上,我想我是驚叫著醒來的,因為我的寵物狗正在狂吠。我渾身冷汗,連頭發都濕漉漉的 ,我大口地喘著氣,難以從剛才的夢境回到現實。

洗過熱水澡,緩了好一陣,我才能回到自己的思維里,之后都會覺得自己好笑,被一個噩夢嚇成這樣。

無論事情究竟如何,我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去BJ一趟,去親眼看看老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老江也算是我的朋友。

我叫時寸雨,生于1983年,地地道道的80后。我的祖父和父親都從事考古行業,到我這輩已然三代,按理說我應該理所應當地從事考古一行。

但是我的父親卻極力反對,拿他的話說,考古這一行免不了和文物打交道。現在古董熱,人們削尖了腦袋拼命往這行鉆,期待著那天能撿個漏,一夜之間成為百萬富翁。如今行內的風氣世風日下,污穢不堪,我小小年紀還是不要涉足。

父親在家里擁有絕對的權威,他的話我不敢違背,但是又難舍想玩古董的情懷,折中的辦法就是,我大學畢業后,去了臨近的城市,找到了一份記者的工作。在天南海北地采訪之余,我收集一些古董,賣給小古董商鋪。

老江就是BJ一家小古董鋪的掌柜,他的店鋪就是自家的四合院,我去過幾次,但還是受不了那種狹小的空間和氛圍,從來沒在那里呆上超過一個小時。

我手里收集到的多數物件,都是在他那轉手,按照規矩,每件東西,但凡是賣出去,他都抽兩成,算是手續費。

但這個老小子絕對不是省油的燈,古董的價格,歷來都是筆糊涂賬,可多可少。老江也不知道背地里,吞了我多少血汗錢,但是我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他是我賣東西的門路,沒了他,對我來說也沒什么好處。

可這次不同,我在西安收了一個明代的真品青花,據說還跟大畫家鄭板橋有所牽連,很可能是他老人家生前用過的東西,這可不是小事件,如果是個真品,那我還真就發了。

事情過去了一個多月,老江那里已然沒有消息,我給他打了電話,卻意外地聽他老婆說,老江去世了,那個青花洗硯臺,也在昨天給我郵了回來。

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我也突然回想起當時收購那個洗硯臺的事情。

2008年5月,我去西北大學采訪一位大教授。因為攝像機出了毛病,采訪延遲了一天,我也得到了一個淘寶的機會。要知道,西安是中國為數不多的,保存相對完好歷史名城,秦漢的古都都在那里,當然歷史悠久的地方總出好東西。

早上我四點半就起床吃了早飯,先繞著火車站饒了一圈。古玩城我是從來不去的,里邊賣的不是殘次,就是高仿,這個在全國都一樣。只有在古玩城附近的黑市,才能有帶土腥味的(新出土的)。

大約轉了兩個小時,古玩城開門了。我繞到古玩城后邊的巷子里,黑市早就已經擺好了。

所謂黑市,就是在地上鋪一塊破布,上邊擺一些袁大頭,鍍金佛像,古代殘本什么的。擺出來的,都不是好東西,那只是障眼法,忽悠一些不懂的人。

那些賣家,只有看出你是行內的,才能進一步交流。

我是地地道道的河北人,對西安不是很了解,他們的黑話我沒接觸過,不僅不會說,更是聽都聽不懂。

就這樣看了幾個攤位,我試著讓賣家讓出真東西,卻遭到一致的嘲笑。我對此很是郁悶,臨近中午,才有心地好的,給我看了幾個青花,攤主要價20000,我身上沒有那么多的錢,希望少給五千,我拿不定主意,害怕打眼,逡巡許久,更是遭人鄙視。

就在這時,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說道:“我這有便宜的好貨,要不要?”。那聲音干澀沙啞,像是經年的老樹皮。

我本來是蹲在地上的,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轉過身,看到一個干枯瘦小的白胡子老頭站在我的面前。

他身體非常單薄,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蠟黃的臉上爬滿皺紋,看見我轉過身,嘴角擠出一個生硬的笑容,接續說道:“到我那看看吧,元青花,上等貨。”‘

攤主站起身掐著腰,橫眉豎目,對老頭說:“怎么。嗆行是不是?”

老頭笑了笑,從我手里拿過瓷瓶,看了一眼,笑了笑,對著攤主說:“哪朝的?”

攤主上下打量著老頭,輕蔑地說:“康熙的,別碰壞了,你賠不起。”

“嘿嘿,康熙的。”老頭笑了笑,一抬手就把瓷瓶摔在地上。

清脆的響聲傳來,我向后退了一步,攤主一下就急了,一大步向前揪住了老頭的衣領,像拎起一只小雞一樣把他拎起來。

“不想活了是吧,老東西!”攤主惡狠狠地說。

“嘿嘿,年輕人,把底子撿起來,看看上邊寫的什么。”老頭沒有搭理攤主的恐嚇,卻轉過頭對我說。

那個瓷瓶已經碎成幾片,底子卻很完整。我撿起底子,拂去浮土,鮮紅的硬筆楷書映入眼簾:“MADE IN HONGKONG”

“香港制造!”我吃驚地讀出聲。

這時,周圍已經聚了一群看熱鬧的人,聽我讀完,都“噓”了一聲。原來這個瓷瓶真是高仿!

“香港高仿,成本價也超不過三十塊。”老頭依然笑著,從口袋里拿出三十塊錢,塞在攤主的襯衣口袋里。

攤主垂頭喪氣,松開了老頭的衣領,嘆了口氣:“我服你,老爺子,這塊地容不下我了。”

說完,蹲下身子,開始收拾攤子。

人群笑著搖頭散去。老頭走到我身邊,拿過我手里的瓷瓶底子,說:“人心不古啊。”然后,將碎片扔在路邊,背著手緩緩向著巷子深處走去。

“老人家!……”我喊住他,我本來想說聲謝謝,但是沒法開口。

“奧,對了,還有東西賣給你。”老頭回過頭,聲音依然干枯嘶啞。

我正要過去,剛才被收拾的攤主突然拽住我的衣角,看著老頭,似乎有話對我說。

老頭干笑了一下,說:“我在那邊等你。”說完徑直回去了。

我以為地攤主要為騙我的事道歉,于是抱著肩膀說:“良心發現了?”

攤主輕蔑一笑,說道:“干這行,不存在道歉,所謂受騙,只能怨自己眼力不濟,怨不得別人。我讓人揪出來了,就不能在這一帶混了,我難道要怨那個老頭?這行沒“怨”這規矩。”

“那你叫住我干嘛?還要騙我?”我不解地問。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那個老東西也不是省油的燈。這行里,干凈的人很少,確切地說,根本沒有。”他繼續手里的活,不再看我。

的確,攤主的話很有道理。

“還有,你要特別提防他,這老怪已經在這幾十年了,可是傳言沒人見過他吃飯喝水,他好像不是本地人,據說他每天晚上住在山上的城隍廟里。”他將東西纏上泡沫塑料,裝進三輪車車斗里。

“我的意思你明白嗎?他身上有不干凈的東西!”攤主將三輪車打著火,壓著油門,對我說:“年輕人,好自為之。”

說完,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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