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世界？你是指我原本的世界？”秦風這下確實驚到了。

“沒錯。”那老家伙語氣中帶著相當的自豪感。

“呵，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大概是老糊涂了，居然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主宰我那個世界的神，是冥王哈迪斯，不是么？只是他現在已經死了。”親風冷笑道，對那聲音說的話已經將信將疑。

“不……你當然知道，有些事，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啊……”老家伙突然又是滿腔惆悵地說。

“你什么意思？”秦風一愣，立刻敏感起來。

那聲音自知失言，馬上岔開了話題，“我要告訴你的是，哈迪斯，他還沒死。”

“怎么可能？沒人可以在混沌中活下來！”可話剛說出口，他又無法解釋自己的情況了。

“很簡單，你殺死的只是他的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投影。還有，應該說，除了掌控這個世界的人，沒有別人能存于這混沌之氣里。”那聲音意味深長地說。

“你是說……這個世界被我掌控了？可我怎么做到的？”容不得秦風不信，他實在找不出其他解釋。

“呵呵……這是一個驚人的巧合，說出來我自己都有些不信”說到這里，老家伙的語氣透出一絲驚奇，“你用狂暴的靈魂之火刺激了混沌之氣，原本只是為了和哈迪斯同歸于盡，對吧。”

“是的。”秦鳳點頭承認，當時容不得他想太多，所以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玉石俱焚這條路。

“然而，你不知道，哈迪斯的負面投影將所有的法則都融入了那個世界，而這個世界的法則一旦消失，他也絕對會隨之消散，任何保命手段都沒有用。”

“所以，這一簇永恒之火，自然就留了下來，然后為你所用。現在它就與你的靈魂融合在一起。”

秦風感受著自己能稱得上“浩瀚”的靈魂，真的在其中發現了一簇微弱的火焰，“這玩意有什么用？”

“這……這些東西都要靠你自己去領悟了，我只知道這是哈迪斯成神的本源，然而實際用途我并不清楚。”貝爺支支吾吾的躲避了這個話題。

“既然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我也得提醒你，剛剛那個絕對不是哈迪斯，我再清楚不過他的可怕，那畢竟是……將我打下神座的神啊。”他將這話說出來時，似乎沒有太多的不甘，唯獨只剩一聲嘆息。

“看，這個世界其實無論神和人都是一樣的。贏了，就踩著尸骨俯瞰眾生；輸了，就一跌到底失去一切。他本來以為我死了，可我活下來了，哈哈。”

他笑了笑，笑聲中是無比的蒼涼，“那時的他還是太自負了，即使沒親眼見我死去也覺得我會有尊嚴的自行了斷，可他錯了。”

“他沒體會過當然不會知道，活得像狗一樣又如何？即使我現在只是他創建系統中的一個病毒，但我仍有機會復仇。只有死了，那才是真正的輸了。”這時，秦風聽他說話的語氣里再沒有了玩世不恭，卻仿佛有一頭年邁的獅子在咆哮。

“好了，謝謝你聽一個孤單了很多年的老東西對你倒苦水，想必你也發現了，你的肉身已經被摧毀，好在混沌之氣為你重新塑造了一副身體，現在你也該回到之前的世界了。”他的語氣漸漸恢復了平淡。

秦風第一次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到自己的身體，不由得覺得有些怪異。他走上前去摸了摸那具軀體，然后一瞬間自己就被一股溫熱的氣流包圍，只消片刻就沒了知覺。

在秦風意識的深處，只有那個蒼老的聲音還在喃喃自語。

“剛剛的那場戰斗，即使是我也不得不稱贊一句，真漂亮。如果沒有殺死那個負面體，奪得他身上的永恒之火，你也不可能再醒來了吧……不愧是他的后人，亡命之徒這種性格，果然是一脈相承。”那聲音在秦風意識的一角發出感嘆，或是說緬懷。

=======

與此同時，校園內的光屏也是在那一刻碎裂。

司曹白白有些疲倦地松開弓弦，看著那精英骷髏眼眶里靈魂之火最后跳動了一下，然后徹底歸于沉寂。

他們不由得想：精英骷髏用什么控制其他骷髏的？語言手勢等方法自然不可能將所有骷髏如指臂使，那會是……

“骷髏在向我們聚攏！”于常萬年古井不波的語氣里居然也有了一絲慌張。

“怎么會？首領的死對他們完全沒有受影響么？我們就不該用人類的思維去猜測怪物的想法！”李安懊惱的看著越聚越攏的包圍圈，心生寒意。

“不……他們不是有自我意識……也許它們用靈魂之火傳遞指令，萬一……這個只是誘餌，精英骷髏并不只有一只呢？”曹白白說出了他驚人的推測。

聽到這句話的人臉色皆是一白。

“我們已經到了這一步，怎么能在這里倒下！我們，要活著出去啊！”曹白白咬牙切齒地舉起長弓準備開路，全然不顧手上的箭矢都搖搖欲墜。

“那女人不會放棄我們，她應該會留下一部分人準備接應……我們現在只能盡可能撐住。”于常抵擋著來自身邊的無數只骨爪，李安的氣已經只覆蓋到后面最不好防守的一部分，可即使這樣他們也相當吃力。

夏薇兒確實將一部分人留下來觀望，而那一部分人也在不顧一切的沖開包圍圈。

“必須把他們救出來，他們完成了其他人都無法完成的事，我們不能就這么放棄他們！”

“嘿！兄弟幾個，一定撐住啊！”外圍的人與骷髏開始了真正的短兵相接，可一時間也無法破開敵陣，只能干著急。

“嘿……哥幾個，我是真不行了，你們跑吧……”李安一個踉蹌，險些栽倒，試了試沒能直起身來，索性坐下了。

“呵呵，我們也一樣。”曹白白，于常也干脆席地而坐。

曹白白雙手都已經鮮血淋漓，之前他感應到的溫和的風元素如今像刀子一般反噬著他手掌上的經絡，使他的手不住的顫抖。

于常亦然，他的眼睛似乎是被暗元素侵蝕，已經幾乎看不到白色，而世界在于常眼里也幾乎是一片黑暗了。

骷髏們看他們這樣，似乎也不急著殺他們，只是雕塑般站在他們三步開外，李安他們倒也沒想太多，對他們來說這也只是一個早死晚死的區別了。

“教我國學的老教授說，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我的理解就是天道還真他媽不是個東西，耍人什么的還真是一套一套的來啊。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李安無奈地嘆了口氣。

“什么福不福禍不禍的，在我看來天也就那樣，收我們幾個凡人還折騰這么久，不過如此！”老三張狂的笑了。

“哈哈。”他們也都笑了，笑容之中帶了點自豪。

“唉，可惜老二不在，他比我們都強，卻沒過那一關。”于常有些落寂的說。

“就是把虞姬也連累了……啊呸，干脆叫你嫂子好了，至于希望剩下的人……能逃多少是多少吧。”曹白白苦笑。

“談不上連累不連累的，這是我的選擇，我不后悔。”林芷水把頭仰得高高的，似乎想最后看一看藍天，可整個天空都被密布的黑云所籠罩，仿佛一個巨大的囚籠，所以她又把頭慢慢低下來。

突然，林芷水感覺自己的余光瞟到了一個黑影從天上直直墜落下來，她急忙看過去，卻只聽見了一聲巨響和長劍刺入地磚的清脆聲音。

然而就在那一瞬，李安，司木白，于常都感覺到了這片空間開始變得不對勁起來。

他們感到這片空間里的元素，乃至元素構成的規則，都仿佛被黑洞吞噬一般消失不見，就連他們身體里使用過度而在他們體內的破壞的元素也被隨之吸走，一絲不留！

而源頭，就是那個空中墜下的黑影！

更令他們欣喜的是，整個戰場上的骷髏似乎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倒下，最終匍匐在地。那是驅使它們的靈魂元素被霸道的抽走，仿佛君王奪走臣民的生命。

那是一個半跪的人形，而當他拄劍起身時卻真的如同下界的君王般，所有敵人都只能俯跪。

他們看清了那人的臉，老三一臉驚嘆道：“還特么真是霸王啊……”

可當大家還沒來得及繼續感嘆，那霸王直接倒在地上，抱著膝蓋大聲哀嚎：“唉喲腳要摔斷了要斷了……”

林芷水看著那人突然就笑了，眼中仿佛流淌著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