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師父看起來很淡定,一點也不擔心似的,于是我忍不住問道:“師父,我們要趕快解決了這些麻煩啊。要不然我們就要餓死在這里了。”
師父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么,看著師父這么淡定,我的心也平靜下來,畢竟師父有自信的事還沒出過差錯。
“嚓嚓”洞穴深處突然莫名其妙地傳來奇怪的聲音,我看到師父豁的一下站起了身子,眼睛盯著洞的深處,左手在袋子里翻找著什么。
心中一凜,唰的一下我也轉過頭盯著洞穴深處看去,但是什么都沒看到,“嚓嚓”的聲音依舊在響著,我的心跟著這聲音也莫名地躁動起來。
找了半天,師父終于從八寶袋中將那燒得光禿禿的火把重新抽了出來,緩緩將火把燃著了,目光卻依舊盯著洞府深處。
我心中好奇,怎么只聞其聲,沒有動靜呢?雖然好奇,但是心下卻一點都不輕松,睜著眼睛想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火把和手電筒的雙重光照下依舊什么都看不到。
師父抬手將手電筒交給我,然后舉著火把小心翼翼的朝著洞穴深處摸了進去。
突然轟隆一聲,本來平整的石道亂石紛飛,師父輕提雙腳,毫不費力的凌空一翻就落在了我的身邊,手中的火把被風帶的奄奄欲滅,師父看著火把要熄,趕忙將手攏在火把邊緣,于是火把便掙扎著重新亮了起來。
我沒有理會師父這些動作,因為相比來說,剛才的亂石紛飛更加驚心動魄,心中想著這是怎么回事,眼睛瞥了一眼師父,便重新專心致志的盯著前方亂石紛飛的場景。
當一塊塊的碎石漸漸歸于平寂的時候,透過塵土飛揚的沙霧隱隱約約看到一只只白色的東西從一個深坑中爬了出來。
在這里我已經見慣了各種奇怪的事,所以看見沙霧中那隱隱約約的白色東西我的心也沒多大的悸動,相反還莫名的興奮起來。
終于那些白色的東西闖過沙霧走了出來,我也終于能夠看清楚它們的形態了。
只見一群白色的螞蟻整齊地排列成一個方陣走了出來,這些螞蟻的健碩程度不亞于剛才被師父燒死的那只,它們一個個殺氣騰騰的搖著觸角朝著我和師父逼了過來,由于身上落滿了灰土,看起來像一方坍塌的城墻快速的向我們游移過來。
看著這些螞蟻整齊一致的步伐,我不覺間看的呆了。
朦朧中覺得衣角被人一扯一帶,我便不由自主地蹣跚著拐到了師父身后。
我偏頭看了眼師父,師父沒有說什么,只是將拉著我的手松了開來,從從容容的從袋中抓出一瓶酒來,緩緩的潑灑在我和師父的前方。
然后用火把一引,呼的一下火焰便鋪滿本來就不是很寬敞的山洞,接著就是吱的一聲怪叫。
透過火焰可以看到走在前面的螞蟻被火燒的滾來滾去,最后身子一折,滾進了后面的一大群螞蟻中間,后面的螞蟻急忙爬著躲避它,無奈這些螞蟻堆在一起顯得很擁擠,有些螞蟻避無可避的便被裹入了火焰中,立時螞蟻群開始騷動起來,如潮水般的向后擁著,生怕被無情的大火吞噬了。
饒是這樣,一片火海還是在螞蟻群中開始蔓延起來,隨著火勢的蔓延噼噼啪啪的爆裂聲夾雜著吱吱的怪叫聲不絕于耳,一陣陣的焦糊味道從火焰中散發出來,聽著嘶啞的叫聲聞著焦糊的味道令人心里很不舒服。
我用手遮了下鼻子問道:“師父,這是不是有點殘忍。”
師父沒有理我,我不知道什么情況,于是晃著手電筒走到師父邊上,他的臉色很難看,臉上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緊張,雙眼在被火燒的躁動不安的螞蟻群中掃來掃去。
我心中雖然納悶,但是也沒敢去打擾師父的思緒,師父盯著火焰雙眉緊皺,滿臉的不解之色。
我不得已,只能陪著他站著,一時間洞中靜默下來,只有火焰的噼啪聲伴著螞蟻的吱吱聲回蕩在洞穴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突然師父眉間一挑,像是想到了什么,張口欲說,但是還沒等他話說出口,就聽的頭頂嚓嚓之聲大作。
這聲音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我們頭頂,像是平地上起了一聲炸雷。
師父連忙一撤步,同時嘴里迅疾的蹦出一句話,“退后。”
事實上也不需要師父提醒,在師父未出聲之前,我早已蹦后兩尺。
師父慌亂中瞅了我一眼,看見我已經退到了后面,師父右腳一跨,騰身而起,左腳稍蹬一下洞壁,噌的一聲直接竄到了洞頂,在將落未落之際,順手將剩下的半瓶酒嘩的一下全數灌到洞頂之上,在漫天紛飛的酒水中,師父左腳微錯,右腳隨即輕蹬左腳腳面,凌空一翻,輕飄飄的落在我的身邊。
我看著師父干凈利落的身姿,半天回味不過來,師父將手中的空瓶拋了出去,順手一帶,又將我帶后兩尺。
然后把火把再次插入袋中,朝我說了聲:“火。”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師父以為我沒聽見,轉頭瞪了我一眼,我趕快將隨身帶著的打火機遞給他。
師父搖了搖頭沒有說什么,接著他的手指微微一動,“咔”的一聲,輕微的火苗就從打火機中冒了出來,火苗輕盈的跳動著,映照著師父泛黃的面容顯露出一絲剛毅之色。
師父右臂微抬,火苗呼的一下便橫向竄滿了整個山洞,奇怪的是那嚓嚓之聲立馬就消失不見了。
火焰經過酒精的滋潤燒的正盛,得意地在洞中蔓延著,烤的我身上一陣陣的發燙,師父身上沾了酒精,早就跑到后面去了。
起初我極力忍耐著灼熱之感,最后實在忍不住了,也蹦到了后面。
看著燒得通紅的墻壁,雖然我們已經離得很遠了,但是層層熱浪還是迎面撲來,連帶著我們站著石道上都傳來了灼熱之感,我瞅了一眼師父,只見師父依舊是滿面愁容,我緩緩問道:“師父,你還在擔心什么?”
師父盯著前面,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話:“石壁中還潛藏著一大批螞蟻沒有出來。”
我瞥了瞥嘴說道:“那又怎么樣?”
師父喟嘆一聲答道:“那就不得了了,火終有滅了的時候,等火焰熄滅以后,洞壁中遁藏的巨型螞蟻就會大批大批的涌了出來,到那個時候我就真的沒辦法了。”
我心中一驚,說道:“那怎么辦?”
師父沉默了片刻,突然眼睛嘩的亮光一閃,搓了搓手答道:“絕對不退,我還不信了,就這么些螞蟻就能難倒我了。”
一瓶酒的容量畢竟不是很多,那火焰雖然燒的旺,但是退得也很快,沒到半個小時,洞中的火焰便徹底熄滅了。
眼眸所及,洞中被燒的漆黑一片,本來青色的石道也變得黑漆漆的,本來光滑的石道上鋪滿蜷縮著的黑色的螞蟻尸體,看著這么多的生命一剎那間便灰飛煙滅了,我心中很不是滋味。
本來靜寂的洞穴中,猛然的嚓嚓之聲重又響了起來,師父望著洞頂,長吁一口氣緩緩的說道:“終于還是來了。”
我慢慢站直了身子沒有回答師父,因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師父這句話。
我和師父都只是靜靜的站著沒有說話,只有頭頂的嚓嚓聲依舊有規律的、不厭煩的響著。
“嘩啦”一聲,隨著響聲前方洞頂的石塊紛紛墜落下來,塵土紛飛中一只只巨型白蟻熙熙攘攘的涌了出來,呼的一下整個洞頂便鋪滿了這些白蟻,而這些白蟻好像無窮無盡似的,那破洞中依舊一群群的向外涌著,它們移動速度很快,也就是眨眼之間它們已經離我們所在的方位不遠了,我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反觀師父的表情卻顯得很是恬靜、淡然,仿似這一切都不足為慮,那時候我在師父面前便顯得是多么渺小。
師父嘴角一抽,微微笑著說道:“等下我讓你跑的時候,你就盡量往前跑,不要回頭的往前跑,這里的事留給我解決。”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他右手一抬從我手中拿過手電筒交與左手,接著只聽“嗆啷”一聲,眼前一花,師父身后的乾坤劍已經握在他的手中,這時候師父的神態宛如天尊般立于天地之間,好像一切都逃不出他的掌握,一切的一切在他的眼中輕微如草芥。
頭頂的蟻群越來越近,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但是我心中卻不怎么害怕,也許是被師父的氣勢所染吧。
這時候,師父終于動了,劍光閃處伴隨著一聲暴和:“走。”
聽著師父的喊聲,我微微看了一眼師父,拔腿盡力向前沖去。
只聽背后劍氣破空之聲嚯嚯如雷,聲聲不離我的耳邊,同時我也聽見師父的腳步幾乎緊迫在我的身后。
就在這個時候,蟻群看見我和師父動了,便吱呀一聲,朝著我和師父撲擊下來,只見一片白光猛的就像我卷了過來,但是在將盡未盡我身之際便似流星般紛紛彈了出去。
我幾乎能想見現在是什么情況,師父的劍光穩穩的將我和他包了起來,半空中撲擊下來的蟻群在師父的劍下顯得是那么的無力,剛一觸碰著劍網便發出一身哀鳴無力的飛了出去。
正當師父舞的興起的時候,便聽見后方猛的傳來沉悶的怒吼聲,這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使者,一陣陣勾人心魄,我不自覺的腳步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