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漫著酒味的臥室,她為他脫去鞋子和衣服,望著床上男人半赤裸的身體,她的臉微微泛起潮紅。看到她的神情,保鏢上前道,“小姐,我來吧。”
“不,我自己來吧。你先出去。”從小到大從未伺候過人,甚至對父親也未必有如此的細心,面對尹慕冬,她一點點小心翼翼脫去他的衣服,躺下的男人身體對于嬌弱的杜萌萌來說很是沉重。
“雨桐,對,對不起……”男人喃喃地低語著,似乎仰睡不舒服,轉身側臥一旁。杜萌萌從后面輕輕環住男人的腰,漂亮的眼睛此刻充滿了怨恨與不甘。
關雨桐,你連死了也令我心煩!
第二天一早,杜敬方很意外地在客廳看到杜萌萌。
“小萌?怎么起的這么早啊?今天沒貪睡啊?”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杜敬方看著窗邊的女兒背影有些納悶,“怎么?連爸爸都不放眼里了嗎?眼里只有那個尹慕冬。”
“爸…..”杜萌萌低著頭,言語有些落寞。
“嗯?怎么?起床氣還沒消嗎?呵呵,像個孩子似的。”說著,他戴上老花鏡看起了報紙。
“你確定關雨桐死了嗎?”此時杜萌萌已坐到父親的身邊,眼光中含著期許。
“咦?這丫頭,怎么了?警方早有定論啊。她的葬禮我也去了啊。怎么突然問這個?”
聽到父親的回答,杜萌萌似乎松了一口氣,可是不甘依然充滿了整個胸壑。
“爸爸,從第一次見到慕冬哥,我就喜歡上他了,爸,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他,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不要。可是你不讓我接近關雨桐,不讓我關注慕冬哥和關雨桐的事,你當初那么確定的告訴我,說他們之間的一切都是假像,可是爸爸,關雨桐都死了那么久,慕冬哥還對他念念不忘,這就是你所說的‘假像’嗎?”此時的杜萌萌眼中噙滿了眼淚,酒紅色的頭發似乎也黯淡了下來。
“小萌啊,你放心,爸爸一定要你完完全全的得到尹慕冬!更何況爸爸十分欣賞他的商業才華!小萌,別忘了,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兒,只要是我女兒想要的,爸爸不惜一切代價都要讓你得到!包括他的心!”
“爸爸….”杜敬方摟著在懷中哭泣的女兒,心里酸澀極了。
似乎是父親的話起了作用,杜萌萌哭完就上樓開始化妝換衣服,是啊,沒必要跟一個死人過不去,關雨桐我要把你在他心中的影子全部抹去,一丁點也不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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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地作著噩夢,一會是父母慈愛的笑顏,一會是尹慕冬溫柔的懷抱,一會又是倉皇逃跑時不斷地墜落,當漸漸有了意識,睜開眼睛,卻是一片刺眼的光線,關雨桐趕忙閉上了眼睛,突然想起那日的情景,當車子沖下陡坡的時候,她就昏迷沒了意識,難道這回真的死了不成?烈姐呢?為了救我,她額頭也被玻璃劃傷了。烈姐?烈姐?
“你醒了?”一個溫柔的男聲在耳邊響起,似乎有點熟悉。
關雨桐又試著睜開眼睛,卻發現臉上全是紗布。抬手想把紗布扯掉卻被阻止。
“烈姐呢?她怎么樣了?我得看看她去,為了救我,她…..”說著就要起身。
“我在這呢?你終于醒了啊。”順著關門聲望去,李烈踩著高跟鞋噠噠走了進來。
“烈姐,你沒事吧?”看著李烈額頭還貼著紗布,關雨桐心內難過極了,她與李烈輕輕擁在一起,“烈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一直大大咧咧的李烈很少這樣與人相擁,她有些不自然地輕輕拍了拍關雨桐的背,狠狠瞪了眼朝她擠眼的佟宇恒。
“行了行了,都過去了。我這都是皮外傷。佟大少爺還怪我沒早告訴他呢。”
“不,是我不想拖累你們,我能好好生活的。”關雨桐愧疚地望著李烈“只是我沒想到會遇到壞人。”
“壞人?呵,那可不是一般的壞人。”李烈拿起蘋果削了起來。“管他呢,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咱倆得等著享福呢。”
這時,又進來三人,其中一個戴眼鏡的男醫生對佟宇恒說著一些聽不懂的思密達。沒想到佟宇恒也以同樣的語言回答,除了思密達,不怎么看韓劇的關雨桐別的都聽不懂。
“好了,開始吧。雨桐你坐好,今天要拆紗布了。”佟宇恒往后退了退。
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關雨桐不知道自己傷成什么樣子,看到自己的臉被纏了這么多的紗布,心里不禁痛苦起來,看來這次是整張臉都毀了,那么,慕冬,你還能認出我嗎?又想起報紙上尹慕冬即將訂婚的新聞,關雨桐的眼前不禁又有些模糊。
“哇,到底是樸醫生,那可不是每個人都能請動的。不錯不錯。”佟宇恒看著關雨桐滿意的笑了起來,與那位樸醫生又寒暄幾句送他離去。
被他這話說的有些莫名的關雨桐不禁朝李烈看去,她只是朝她微微一笑,指了指桌上的鏡子。
柳葉眉下一雙清澈的杏仁眼正呆呆地望著自己,在濃密翻翹的睫毛襯托下更加迷人,還有高挺鼻梁下的嘴角微微上揚,她吃驚地望著鏡中那張陌生的臉,原本光潔的鵝蛋臉消失了,變成標準的瓜子臉,面對這張此刻還有些浮腫的陌生面孔,她驚的扔下鏡子不知所措。
“哈,依然是個美女啊。好想吻一下。”佟宇恒挑了挑魅惑的眉毛,眨了眨那雙桃花眼細細端詳著煥然一新的關雨桐輕浮地笑著。
“這,這是怎么一回事?不,不,這不是我。”關雨桐雙手摩擦著自己的臉頰。
“知道你漂亮,可這張臉也不差啊,干嘛這么驚慌。”佟宇恒有些好笑地看著她。
“你干什么?這不是我!我是關雨桐!我不要變成別人!就算毀容我也是我!我,我要變回來,我要變回來,我不要這張臉!不要!再漂亮也不要!”關雨桐雙手開始撓自己的臉。
“你給我住手!”李烈忙上前死死抓住她的雙手,盯著她的眼睛說,“才剛拆線,浮腫還沒完全消掉,你…..”
“不!”關雨桐一把推開李烈,哭道,“不,我不要,我是關雨桐!慕冬,慕冬他認不出我了!他,他認不出我了啊…”
“你清醒點!他就要訂婚了!未婚妻是杜萌萌!不是關雨桐!”李烈半蹲扶著關雨桐厲聲說,“關雨桐死了!她死了!你要想活著,不被那些人抓,你就只能是蘇新月!聽見沒!”
半晌,像聽到咒語一樣,關雨桐死死盯著李烈的臉,只有淚水在臉上不住地流淌。
“蘇?新?月?”喃喃地,她重復了這三個字。
輕輕地,佟宇恒拉開情緒激動的李烈,把關雨桐擁進自己懷里,李烈愣了,她從未從他眼中看到的心疼此刻竟展現無疑。
“那些不是普通的壞人,雨桐,你也看到你的墓碑了,你被關進精神病院那么久,他們沒打算放你,只有成為蘇新月,你才能繼續尋找真相。”
“宇恒,不…..”關雨桐無助地在佟宇恒懷痛哭,猛然推開他,“你,你憑什么決定我的容貌?憑什么?誰要你這么費心!我是關雨桐!我……”
啪,響亮的一聲耳光,三人都愣住了,李烈這才驚醒自己做了什么,佟宇恒推開了她。
“你知道宇恒多擔心你嗎?都不知你惹到了哪方的勢力他就敢這么護你,連對方的來頭都不知道,你不要命你別連累他!這會兒你還這么自我!真是個嬌小姐啊!哼”李烈罵完扭頭步出房門,只聽她高跟鞋的聲音漸漸消失在走廊。
佟宇恒有些無奈地望著門口,回身望著關雨桐出神的眼睛,心下不禁輕嘆一聲“雨桐…..”
“蘇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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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色玻璃后的密室,桌上靜靜放著那精致的盒子。昏暗的光線下,翁凱雄坐在正對盒子的沙發上,喝了口新開的白蘭地。望著雕刻精美的盒子出了會神,眉頭一皺仰頭灌下一杯烈酒,起身走向盒子,手指輕輕撫摸著盒上的花紋。
“這么多年了,你的恨就不能消一點嗎?為什么到最后還要那樣對我?為什么?你這樣對我公平嗎?啊!”最后的發音未落,手中的玻璃杯已被他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處飛散,他抱著那個精致的骨灰盒失聲痛哭。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或許是恨意未平,他突然站了起來仰天大笑,“哈哈,你不是很愛他嗎?我不會讓他死,你放心,魏桐,我會好好折磨他的,就算死了我也不會讓你們合葬!哈哈哈哈”
骨灰盒那精美繁復的花紋中間,一張笑著的臉靜靜望著男人遠去的背影。
早飯后,杜敬方坐在車內皺眉望著車窗外不斷變換的景色,快到杜氏公司樓下的時候,他對司機說,“老李,去恒天偉業。”
“喲,老杜,你怎么來了?也沒事先說一聲啊,哈哈,來,快坐。”翁凱雄往上推了推眼鏡,望著杜敬方笑道。
“我沒功夫跟你閑聊,凱雄,你確定關雨桐已經死了?”杜敬方表情嚴肅,秘書端上的咖啡被他推往一邊。
看著眼前杜敬方這種表現,翁凱雄心中大為不悅,但臉上依然是微笑有加,他抽出雪茄遞給杜敬方一支,被對方拒絕也不惱怒,直接點燃往自己嘴里一塞,深深抽了一口,悠然道,“尸體你也見了,葬禮你也參加了,你還想怎么確認?”
“別忘了DNA無法鑒定!”
“到底是杜敬方,做什么事都這么嚴謹,但你別忘了,在尸體附近找到的項鏈就是關雨桐的,怎么?連警方的鑒定你都不信?”翁凱雄瞟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老杜啊,人有些時候別活的那么累啊。”
沉吟良久,杜敬方,拿出一些資料放到翁凱雄面前,“你別忘了,還有一個失蹤的人至今沒找到!”
聽到這句話翁凱雄嘴角輕輕抽了抽。表面依然滿面笑意。
“蘇新月!這個人的生死至關重要!”杜敬方低頭看了眼腕上的眼,起身告辭,“凱雄,我還有會要開,先走一步,慕冬的心如果一直在一個死人身上,對誰都不太好吧?!”
“哈哈,這個啊,放心,尹慕冬可是我一手帶大的,我就像他父親一樣,所以,兒子的心一定要在兒媳身上才對嘛,對吧,老杜。”翁凱雄起身送杜敬方往外走。
“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如果不同舟共濟,誰的下場都不好看啊,”杜敬方笑意暖暖地握了握翁凱雄的手后,擁了他一下,“凱雄,我的好兄弟!我先走了!”
翁凱雄靜靜站在那里,看著杜敬方的車子離開,滿眼的恨意,“想威脅我?杜敬方,你個老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