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誰心跳若擂2
- 獨家告白
- 白雨燕
- 2037字
- 2020-10-23 19:08:11
任平生聽到她的聲音發(fā)顫,“這世界上,有很多不同形式的愛,而不僅僅是男女之愛。”任平生對她說,極力讓自己的聲音更有信服力:“小叔一直以來,都是把你當作親人去愛。可能希希也把我當作親人去愛,只是你還不是很清楚……”
余下的話,她再聽不進去。“什么叫當作親人去愛?”她靠在沙發(fā)上,雙腿抱在懷里,像是被警察抓到的罪犯,只是說:“我不相信。”
任平生知道,再說下去,對誰都沒有意思:“希希,太晚了,你好好休息,今天好好睡一覺,等你回來,我們再談可以嗎?”
電話掛斷的時候,許寒已經(jīng)將光盤塞進了電腦,屏幕的光,照在臉上,忽閃忽閃的,音響里放著什么人的對話,與配樂。
“希希,你小叔是正確的。”許寒拍了拍她的后背,輕聲說:“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她怎么還靜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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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shù)纳諘诘诙炫e辦。老來兒孫滿堂,應是極大的福氣。只是膝下的幾個兒子,偏生不爭氣,一個負債,一個被開除黨籍,落馬入獄。這許家,江河日下,現(xiàn)如今只有許老爺子小兒子跟兩個女兒、幾個孫輩在維持門面。
門前冷落鞍馬稀。
她感受到家族的沒落,感觸最深的,是宴會上,家里人極力維護自尊,營造出一種虛幻的輝煌。而門戶之別的偏見,與努力與濁官劃清界限的刻意,則是這個家族,日薄西山的先前征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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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安在第三天,如約來到許光希家,過來接她回南京。而光希的爸爸,則將在半個月后,拿著他的履歷前往新加坡。
此時她看著舷窗外,一碧如洗的藍天,連日來的陰霾,似乎因這眼前美景,而煙消云散。
任平安打開電腦,在整理這次研討會的內(nèi)容。一面回到主界面,打開郵箱,翻到通訊錄,將班機時間發(fā)了過去。她背靠住柔軟的座椅,腦子里回想著昨天宴會上,許光希的長輩,旁敲側(cè)擊,從她這邊打聽她那個異母弟弟的消息,言語之中,還不露聲色地提到光希昨晚的一些反常,她是既覺得奇怪,又深感可笑。任平生跟光希叔侄倆這么多年,要有什么早就有了,哪里會等到現(xiàn)在。
無稽之言勿聽。
關了電腦,打算小憩,剛想示意空姐將窗簾拉上,轉(zhuǎn)臉,便看見身側(cè)那女孩兒,眼睛望著天邊。
任平安關切道:“剛才飛機起飛,耳朵是不是有點兒疼?”剛才起飛的時候,她看到光希用手指微微點在耳朵上。
“帶了酒心糖,就不疼。”她低頭看了一眼拽在手里的糖果,回答說。
任平安揚眉:“可你還沒撕開來吃。”
她皺起了眉頭:“吃掉,不就沒有了?”
任平安笑了笑,說:“你可以再買。等下了飛機,阿姨買一罐給你怎么樣?”
她默了一會兒,嘴邊漾起了笑,聲音淡淡的:“等回去之后,他會陪我去買。”這個“他”指的,自然就是任平生。只是不知道,當她捅破這層關系,而任平生終于也給他們的關系下了定義之后,他會否還如三年前一般,將她流放。
任平安一怔,直覺告訴她,許光希這個回答,不正常,也不太應該。正好空姐走了過來,問詢她要什么飲料,任平安搖了搖頭,示意了下她的保溫杯。轉(zhuǎn)過頭去,幫空姐去叫許光希,驀地,忽然就愣住了,視線再移不開——她臉上些微的絨毛,在陽光下似是閃著光,恍若一枚成熟的蜜桃。一笑,那清清涼涼的一張臉,立刻就變得燦爛無比,連陽光都無可匹敵。而當她不笑,就那么微微探究地望著你,便就如同山溪之間的小鹿,清凌凌的,仿佛隨時都會逃走。如此地充滿生氣。
她心里某處地方,漸漸陷了一點下去,原本確鑿無疑的定論,突然之間,像是被誰抓住了一個漏洞。她似乎才意識到,當初那個不愛說話的許家小姑娘,已經(jīng)亭亭玉立。這世上,或許只有女人,更能欣賞女人。而如果連她一個女人,都覺得許光希如此美好而令人心動,那么任平生心里面,對這個女孩兒就沒有過一絲幻想么?
她長久以來首因效應影響而帶來的判斷,正逐步瓦解,代之而來的,即是短暫的迷茫。她不知道,任平生在面對許光希的時候,是怎樣的身份,怎樣的心情,而心里面,又忍不住地懷疑,這樣一個年幼缺愛,一直以來生長在精神荒島之上的女孩兒,會不會在感情觀還沒形成,就被突然打破的年齡,衍生出一種畸形的愛。任平生,會否就被這愛感染了,為這如水晶般純凈的女孩兒動容,而不惜突破道德的阻礙與這十一歲的年齡之差,真就,愛上了她?
由于遇上降雨,飛機晚了一個鐘頭。到達路祿口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剛出航站樓,就看見有家屬過來接機。
光希每至他們身邊,便注目片刻,想象著,待會兒任平生見到她時的模樣,不由地就心情愉悅。落地開手機,很快就有短信跳出來。她點開來看,希望能在未接電話里面,找到他的名字。屏幕顯示的,卻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連著打了兩次,可能是廣告推銷。收了手機,聽見任平安推著行李箱,喊她的名字。快走幾步跟了過去。
老遠就看到,任平安對著她,正在跟面前什么人說話。那人穿了黑色西裝,打領帶,是個男人。個頭高出任平安不少,她猜測著,會不會是他,可這樣的裝束,又不太像是他。
記憶之中,就沒怎么見過他穿西裝打領帶,即便是相當正式的場合,他頂多,也就穿件白襯衫,袖口,還總是會卷到手肘。而即便是這么一身簡單的裝束,她學生時代的幾次家長會,當他出現(xiàn)在她的同學面前,還是會引起一番不小的轟動。
想起她初高中時期,她一個小透明,居然每每就糊里糊涂因她小叔而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