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的眼睛一亮,趕忙問道:“莫非什么……”
“噢……”他被我問的回過神來,臉上回復了以往的痞子像笑道:“沒什么,我想他們是讓你從實際出發,快速的成長。理論這些東西嘛,有時候也不那么重要……”
他顯然是在敷衍我,咸魚一定想到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但不告訴我。
咸魚看到我滿臉不信的樣子,也知道這個托詞有些蒼白。趕忙岔開話題道:“我們這種人叫‘土客’,下墓就叫‘做客’。當然也有叫‘土夫子’、‘滾地雷’之類的,門派不同叫法也不一樣?!?
“那為什么叫‘土客’……”肥牛忍不住的問道。
“嘿嘿……”后者笑道:“因為我們來這里就是客人啊,難道你想做這里的主人?”
客……有兩個基本特性,第一,你不屬于這里。第二,你遲早會離開這里。當然,‘土客’是不會希望墓里的主人出來‘招待’他們的。
肥牛的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叫道:“呸呸呸,你作死呢,大活人誰想做墓地的主人?!?
“作死是真作死,來這里‘做客’的人哪一個不是作死,早死晚死看命了……”咸魚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一絲悲涼。
我見他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便回頭問肥牛為什么忽然消失。他的回答是當時緊緊的跟在我身后,漸漸的有些失神,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找不到我了。最后東轉西轉跑到了那間擺放男性‘怨尸童’的墓室,他的頭腦比較簡單,一拳砸碎棺木然后驚醒了黑兇。纏斗了幾回合發現那家伙砍不死,就奪路狂奔起來,最后撞到了我。
“那是陰陽閣……”咸魚聽完我們說道:“這間墓室是對稱的,左邊和右邊的布局一模一樣。中間有一堵墻紋理做的很有講究,往上走的時候會誤導你,使你不由自主的往左拐,你以為是走直線,其實是弧線。而你想要回頭的時候,這些紋理會回讓你走直線,這樣你以為還在右邊墓室,其實已經到了左邊。”
哦……我明白了,我同肥牛失散的時候,就是因為我用眼睛看著周圍的墻壁然后不知不覺的往左拐,而肥牛因為低頭失神的關系沒有依賴眼睛,反而是向前直走。這樣我們一個在左室,一個在右室。如果不是白兇用棺材砸通了那面墻,我和肥牛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面。這也就能解釋我為什么回到了原點,卻找不到那根白蠟燭和盜洞的原因,因為那根本就不是同一間墓室。
“你剛才去哪兒了,為什么沒有見到你……”我問道。
咸魚答道:“這座墓是疑冢,我以為你能看的出來,便四處找入口,誰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還請出了怨尸童,要不是剛才聽到‘轟……’的一聲,我還在下面等你們呢?!?
他說的轟隆聲應該是白毛拿棺材砸墻的那個聲音。不過另一個疑問出現了:“白板呢,他又去了哪里?”
后者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下面的入口我打開了,不過并沒有見到有人通過的痕跡,我想白哥另有出路……”
咸魚一邊說著一邊領著我們往前走,路過白毛的尸身前我看了一眼,后者已經化為一架白骨。咸魚說白毛頭顱砍掉以后怨氣消散,便再也不能作惡了。
“我剛才看你殺黑毛的時候用的是什么兵器?”我好奇的問道。
“你是指這個吧……”咸魚笑著從袖口里拉出一根絲線,礦燈照射下只能看到一絲隱隱的白光,看來非常鋒利。
“這叫‘陰龍金絲’,也叫‘陰龍絲’,是一種巨型蚯蚓的筋,這種蚯蚓十分巨大并且只在特殊的極陰之地才有,柔韌性極強并且十分鋒利,非常罕見。我老爸早年‘做客’的時候發現過一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這么兩根?!毕挑~將陰龍絲收回笑道:“我的袖口里分別裝著兩個袖珍玄鐵機關盒,可以彈射也可以自由拉扯……”
“看來你老爸對你不錯啊……”我隨口說道。
咸魚沒有說話,靜靜的走著,良久才幽幽的說道:“還行吧,別的孩子像我這年紀都在讀大學談戀愛,而我卻像個老鼠一樣滿地亂竄。嘿……”隨機又笑道:“誰讓我是獨子呢,我不繼承他的衣缽,又讓誰來繼承呢?!?
“可以收徒啊……”我隨口道。
“呵呵……”后者笑了:“是啊……可以打個廣告,本人專業盜墓,經驗豐富。欲求徒弟若干名,金銀財寶,數之不盡,名額有限,過期不候?!?
“哈哈哈……”我和肥牛被他這幽默的口吻逗樂了,咸魚也笑了,不過我卻看到他的眼神卻顯得隱隱無奈。
聽得出來,咸魚的父親應該是個盜墓大家,我以前聽老骨頭說道,這個行業其實也有很多門派的,每個門派的派規也不一樣。有的人數眾多,有的一脈單傳,想來咸魚就屬于后者。
大約走了一刻鐘,我的方向感已經基本喪失了,緊緊的跟著咸魚生怕走丟了。后者在一處墻角下搬起一塊方磚,向下一看黑漆漆看不到底,下面也沒有風竄上來,應該是封閉的空間。但在洞口的邊緣我看到了一些人工挖掘的痕跡,只是那些痕跡已經變得模糊不堪,并不像是近期的作品。
“這是什么時候挖的……”我看著洞口不由的脫口。
咸魚也看出我的疑惑笑道:“這可不是我挖的,早在宋朝就開鑿出來了?!?
“宋朝……”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
“還記得故事里蔣玉救得那個道人嗎?”后者笑道:“他算計蔣家絕戶,就是為了安心的開啟蔣家祖墳的奧秘?!?
哦……這下我明白了。
“不過那道士進去以后就沒有再出來,估計是死在里面了?!毕挑~道。
“這事你怎么知道的?”我納悶道,心想,這咸魚好像什么都知道。
“這個……”后者面色有些為難笑道:“事關人家門派秘密,你以后問張老吧,我不便多說?!?
張老……那個道士居然和張老有關系,看來以后要側面打聽一下這些門派之間的瓜葛了。我并不是一個喜歡八卦的人,但老是像個傻子一樣被人牽著走的感覺一點也不舒服。
“下面才是蔣家真正的祖墳,不過那也只是一個外圍,核心的東西沒有人進去過。我知道的也只有這么點了……”咸魚提醒道:“下面遇到的東西估計會超出你們的想象,我能幫你們自然會幫,如果不能就自求多福吧?!?
“啰嗦,要下就下,怕他有鬼……”肥牛不高興了。
后者搖搖頭便往下一跳,我只聽他嘟囔道:“鬼……你想的太天真了?!?
這下面的盜洞居然是環裝的,剖面來看就好像是個大號的彈簧,一圈一圈的往下繞。咸魚說這種盜洞雖然麻煩卻很堅固不會引起塌方。
也不知向下走了多久,周圍的土漸漸變成了紅色,與地面上那些紅土不一樣,是血紅血紅的。我抓了一把用力一捏,居然能捏出一點紅褐色的液體,用鼻子聞聞卻沒有血腥氣,反而有一種淡淡的香氣。
“那是殷土……”咸魚看我疑惑,解釋道:“這種殷土是怎么形成的不知道,但是這種土只會出現在風水寶穴中?!?
我點點頭,自古風水寶地自然會有些異于尋常的地方。
“要小心了……”后者的面色沉重:“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種殷土養育出來的東西絕不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