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徐公子，這就被選上啦？”一名乞丐看著徐曦傻愣著問道。

徐曦自己也覺得十分意外，連排隊時間都省去了，和胖子比劃了兩下，居然被選上了，他很淡定：“哈哈，天無絕人之路，多虧了幾位的介紹我才能到這里來，以后不用做乞丐了?！?

幾名一行前來的乞丐都替徐曦感到很高興，突然有一名乞丐帶著哭腔說道：“徐公子，你要是走了，他日功成名就不要忘了我們啊?！闭f著，拿著衣袖擦拭眼淚。

徐曦走到他面前安慰道：“我怎么可能會忘了你們，我還是你們帶過來的，不然我都不知道這個地方。”

拿刀大漢走了過來：“小兄弟，我們這個是登記選拔，你還沒選上精兵呢，別得意的太早，今天晚上登記完，明早天亮要測試你們體能，力氣大沒用，何為精兵就是身體精干，動作迅捷，力氣要大，這是發(fā)給你的五兩銀子，今天選上的都有五兩銀子，自己去買套合身的衣服，這個乞丐服給我扔了，知道嗎！”

徐曦聽到大漢聲音連忙回道：“是是是，大人。”

“慢著，明天早一點過來，要是被我知道你拿著銀子跑了，到時候點不到你名字，哼，你休想活著走出龍城?！贝鬂h猛喝道。

“知道，小生不敢。”說完徐曦走出人群，一幫乞丐圍著徐曦：“公子，發(fā)銀子啦，給我看看有多少？”

“對啊，公子，有一兩銀子嗎？”

徐曦被幾個人圍住：“幾位，你們別裝了，剛才那胖子都說了每人五兩銀子，凈給我裝傻?！?

“額——”

“今天我會請你們吃一頓大餐，你們這群餓死鬼就知道吃，個個有手有腳，不去做工人在這里乞討，你們又沒有妻室，賺點錢養(yǎng)活自己一個都做不到，悲哀，我真的——”

一名乞丐搶話說：“公子，你不也有手有腳為什么還跟我們混到一塊?！?

“我，我，我這不是走投無路，算了，這銀子請你們吃飯，衣服我就不買了，不就是體能測試嗎，衣服好跑步不見得快，走，我們?nèi)コ燥??！?

徐曦帶著一行人往那家送過柴的客棧走去。

“哎，姓徐的你這是干嘛，這才幾點，現(xiàn)在還沒到吃飯的時候，你們幾個把中午的碗給我洗了，柴火不用加了，洗完走遠(yuǎn)點，不要影響做生意，你們在這門口成何體統(tǒng)，客人都被你們嚇跑了?！?

“小二哥，我可以說話了吧。”

“我哪有那么多時間和你說話，先去把碗洗了，洗完趕緊走，我還要記賬?！?

“小二哥，你今天怎么這么不近人情，虧你爹還說你最會可憐乞丐了，我今天就是來吃飯的，我有銀子?！毙礻卣f完，拿出五兩碎銀擺在桌前：“夠不夠我們五個吃？”

店小二看到銀子，在徐曦面前前倨后恭：“徐公子，既然是來吃飯的，小的肯定要好好款待你們幾位。”

徐曦?fù)u了搖頭，這種人前馬后的世俗見多了，也不能怪店小二，伺候人的職業(yè)無非這樣，習(xí)慣了，想到在廣陵時候李璇管家就是如此，便不覺得奇怪：“小二哥，這銀子不用找了，你只管上最好的菜，我這次可能是在你家最后一頓了?！?

“為什么？”

“店小二有所不知，因為我要去參軍了，今天報名，我覺得應(yīng)該會選上，他們給了我們報上名的人五兩銀子，所以以后不能來了?！?

“徐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被選上的，至于來不來我們店沒什么，你能找到一份差事我也替你高興啊。”

“小二哥，他們幾個，以后不要虧待他們，他日我有出息定不會忘了你。”

“會的會的，做人的本分不會忘，放心吧，我先去拿酒?！?

“不用拿了，不喝酒。”

“那好。我先去上涼菜。”

“鹽水雞胗，拌牛肚絲，蔥花豆腐，果仁菠菜……”

涼菜剛到，乞丐跟瘋狗一樣，全部清盤，舔的干干凈凈，十分狼狽。

“慢吃，后面菜很多，不然一會吃不掉就浪費了?！?

“羊肉煎牛筋，清蒸多寶魚，南瓜蒸雞，豆豉蒜泥豬蹄……”

徐曦吃飯則是另一番風(fēng)味，他不喝酒，每次夾菜吃一小塊，筷子夾起牛肉送入口中，牛肉乃老黃牛肉比起水牛肉有勁道，牛肉在嘴里咀嚼許久，提前蒸過的牛肉火候十分到位，吃在嘴里嫩滑爽口，讓人不舍得咽下。南瓜蒸雞有別于其他煮法的雞肉，肉質(zhì)酥嫩，雞肉和南瓜沒有直接接觸，但是肉質(zhì)里包含了南瓜的清香，豆豉蒜泥提鮮，豬蹄別有一番滋味……

這些菜以前在廣陵的時候，都是家常便飯，如今吃了一頓好的都覺得是暴殄天物，舍不得鋪張浪費，慢慢吃，慢慢品味這兩個月來的酸甜苦辣。

飯足，吃飽，喝完。

幾個乞丐，捂著肚子，彎著腰，似乎這一挺腰肚子就要炸裂一般。

“不行了，不行了，我肚子撐炸了，這次吃的真爽，就算死我也滿足了，好歹我是個飽死鬼。哎呦，找個地方躺會兒?！?

“你扶我一把，我也不行了。肚子疼，想找個廁所排泄一下?！?

“別碰我，我要倒了，哎，放開手啊。”

徐曦走到一個巷子口，跳到了一個屋檐上一個平臺上，躺著睡著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這時候只有一兩戶做生意的人家起床忙著干活，有兩只打架的小黃狗在巷子里打了起來，犬吠聲吵到了徐曦。他翻身下來，只見兩只狗停下打斗，眼神朝自己位置，徐曦大喊一聲：“救命啊！”然后，撒腿就跑。

果然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兩條狗在后面瘋狂追擊徐曦，上演了一出人狗大戰(zhàn)。所到之處，所有人都被吵醒。怡春院老媽罵道：“誰家的畜生，吵到老娘休息?！睔獾闷鸫擦R人：“還不給老娘起來干活，你們這些不要臉的東西到什么時候了還在睡。”殺豬匠在井邊磨刀：“哼，下回被我看到就是殺狗了?！笨蜅＠习灞怀承押?，換了一頭又睡著了，呼嚕聲一陣又一陣。

徐曦趕到了昨天場地，發(fā)現(xiàn)好多人已經(jīng)到位。有個穿著官服的人坐在最前面的高臺上捋著胡須，旁邊的兩個拿刀大漢就是昨天和徐曦較量的兩個人，兩個人人高馬大，一動不動，渲染出緊張而又莊嚴(yán)的氛圍，不仔細(xì)看的話還以為是要給犯人行刑。

穿官服的人朝身旁端茶送水的管家說：“卯時已過，怎么還有人陸續(xù)進(jìn)來，昨天怎么吩咐你們的，辦個事就沒讓我省心過。”這穿官服的人正是龍城知府李常秋。

管家蹙了蹙眉連忙解釋道：“大人，您先喝杯茶壓壓驚，小的按您的吩咐做了，這幫小子不來那是違抗了您的命令，要不抓起來打他個二十大板?！?

李長春怎么都覺得有道理可總覺得有點問題：“放屁，王琳大將軍來招人，你打傷了他的人，你擔(dān)當(dāng)?shù)闷饐?？”說著，一杯茶水直接倒在管家臉上：“我吩咐給你的事情不給我做到位，還找借口，來人，給他二十大板。”

“咳咳，給誰二十大板吶？”

“呦呦呦，原來是王琳將軍，下官未曾遠(yuǎn)迎，多有得罪，還望將軍海涵。這奴才，辦事不利，人都叫不全，還在這做事，要懲罰。”王琳乃北齊名將，湘東王國常侍王顯嗣之子，又和陳國徐潮陽聯(lián)姻，地位顯赫，相當(dāng)于當(dāng)朝一品官員。龍城知府李常秋只能算是四品官員，自然對王琳阿諛奉承。

“李知府，你的事我不管，辰時比武，我只要我的人?！蓖趿兆吡诉^來，李常秋走到王琳身后，一手超前伸展：“來來來，將軍請上座。還不給將軍倒茶?！?

“是?！?

……

“辰時已到，測試開始。”管家喊道。

李常秋在一旁吹捧著王琳，兩個人談笑風(fēng)生。

“第一項測試，舉重?！?

五個像現(xiàn)代杠鈴一樣的石頭，從大小100斤到500斤排在一排，第一位上場的人是個殺豬匠，直接單手舉起，下面掌聲一片，王琳面帶微笑，李常秋在旁邊眼神偷偷斜視著王琳，然后假模假樣鼓掌：“不簡單啊。”殺豬匠舉到300斤歇菜了。下一位上場的第一個杠鈴就沒舉起來，腰板上力不從心，杠鈴直接壓在身上，臉色漲得通紅，被刷了下去，殺豬匠兩手撐著雙肩大笑。第三位，一個年輕男子從一百斤刀五百斤全部舉了起來，舉一個杠鈴就大喊一聲：“啊——”

現(xiàn)場所有人都被驚住了，王琳第一個站了起來說道：“年輕人好體魄，力拔山兮氣蓋世，有當(dāng)年西楚霸王手舉千斤鼎的風(fēng)采，叫什么名字？”

李常秋偷笑：“不瞞大人，正是犬子李落霞。”

王琳連連稱贊：“想不到李大人還有這么一個兒子，好福分啊?！?

“哈哈哈，將軍過獎了?！?

“下一位徐曦?！?

徐曦拼了全力，四百斤的杠鈴硬生生舉了上去。

管家喊道：“這次300斤杠鈴舉過頭頂?shù)亩妓氵^，下一項體能測試，跑步，沙漏時間為基準(zhǔn)，兩百步距離，開始?！毙礻睾蜕弦慌⑾碌娜吮攘艘幌?，殺豬匠未能在時間內(nèi)跑下來，被刷了下去，對剛好過線的徐曦吐了一口痰：“哼?！?

“第三項，馬術(shù)?！?

“第四項，跳遠(yuǎn)。”

“第五項，射箭?！?

……

“將軍，人不多了，不是說好要十名精兵嗎，已經(jīng)下不足十人了，這……”

“李大人，要比的，測試就是比試，要選個第一?！?

李常秋不敢多嘴，只能迎合：“是是是，測試就是比試?！崩铋L春心里怕兒子拿不到第一，丟臉，心里難免提心吊膽，主要怕丟人。

比賽到了最后，只剩兩人：徐曦，李落霞。

李常秋拿著衣袖捏了一把汗，兒子長了自己門面，沒有丟臉。

李常秋怕兒子體力不支，對王琳說道：“下午再比文，我怕兩位體力不支，這太陽有點強(qiáng)烈，王將軍不妨到后堂休息，吃完中飯再來?！?

王琳一聽看了看天上：“這天確實有點熱，那就依大人的。”

管家大喊：“測試結(jié)束，下午再進(jìn)行決賽，兩位回去休息。退場！”

（很難受，生生感受到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