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旻和元寶二人在山里遇見的是什么,不得而知。
天漸漸的亮了,東方那一抹魚肚白掙開了地平線的束縛,掙扎了出來,黑暗漸漸的被那掙扎而出的光明驅逐了開去,林子里也因為天色發白,變得不再那么幽深昏暗,那些隱在黑暗中的事物似乎也隨著天光大亮漸漸的退了去。
張旻和元寶兩人疲憊的走在林子里,張旻看到那漸白的天色,心里長舒一口氣,兩人終于渡過了這個漫長的黑夜,這一夜的經歷抽干了兩人繼續待在這深山里的勇氣。
現在想起那支詭異的隊伍,張旻還是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兩人夜晚在老林子里亂轉,現在徹底迷了路,根本不知東西,更別提有沒有山路了。兩人的四周全是一片一片幽深的樹林,沒有山路,也無法判斷這里大概在哪。
一晚上的山路和恐懼消耗掉了兩人不多的力氣,張旻和元寶隨便找了出空地坐了下來,拿出包里的肉干嚼著。元寶沒吃多少,手還帶著點哆嗦的從包里拿出煙,點燃吸著。
元寶不知道自己遇見的這些到底是什么東西,也不敢去仔細的想。元寶一口一口的吸著煙,一口口濃濃的煙霧沖進肺里,洗刷著那發寒的恐懼。元寶長呼一口,吐出了肺里的煙霧,砸了砸嘴,雙眼無神的瞅著被樹木遮擋的天光。
“旻啊,咱這咋回去,這老林子,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了。”元寶抽著煙問張旻。
“能活著就不錯了,不過大概方向咱知道,順著林子走,早晚能回去的。唉。”張旻答道,說著,長長嘆了口氣。
“娘的,這次虧大了,兩把氣槍也丟了,還丟了把砍山刀。最主要還遇見了那活,唉,晦氣。不過你說,那熊掌,咱能賣多少錢?”元寶猛的想起了包里裝的熊掌,心情好了起來問張旻。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應該不便宜,我說你這貨咋一想到錢就啥都忘了?”張旻有些無奈的問。
“那可不是,這年頭,錢多重要啊,嘿嘿,有錢能使鬼推磨。”正說話的元寶突然住了嘴,面色發苦了起來。說到鬼推磨,不知道元寶又想起了什么。
張旻看到元寶面色發苦,拍了拍元寶的肩膀,兩人無話,休息了一會便起了身,繼續在林子里找出去的路。
張旻兩人走在林子里,借著亮起來的日頭,漸漸地平靜了那被恐懼拉扯的心。
幾只鳥雀站在老楊樹的樹頭盯著從樹下走過的人類,似乎,在這個屬于動物的山林里,人類的出現反而如同怪物般奇特。
時間漸漸的過去,日頭漸漸地升在兩人的頭頂,溫暖的陽光散了下來,可是到了現在,兩人還是沒有找到可以回去的山路,四周依然是一片片陌生的老林子。
“旻啊,咱這么走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元寶摘下頭上的皮帽子,擦了擦額頭起的汗問。
“我也沒辦法,這山林子里迷了路,誰知道咋找。”張旻撇了撇嘴。
“唉,嘴饞啊,嘴饞害人啊,飛龍啊。對了,旻啊,你說咱走了這么深了,林子里該有飛龍了吧。”元寶舔了舔嘴唇。
“有能如何,咱倆就一把鏟子,你準備讓我拿著鏟子去鏟飛龍?”張旻瞅了眼元寶說。
“唉,飛龍啊”元寶嘆了口氣。
隨著陽光照得林子大亮,兩人心里的恐懼也漸漸的祛了。
“噓。”
正在前面走著的張旻突然猛的一扯元寶,把手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元寶是被張旻這個動作嚇壞了,不知道這次又是遇見什么,屏住呼吸隨著張旻躲在了一棵老樹后。
“別出聲。”張旻說完,盯著樹前面的那團草叢。
突然那團草叢一團騷動,一個黃影從草叢里竄了起來朝著張旻撲了過來。張旻手里握著折疊鏟,可是卻沒有用鏟子拍向撲來的黃影,而是把鏟子一丟,把那個撲來的黃影抱在了懷里。
“壯壯。”
壯壯是姨夫養的獵狗,一身黃毛,長得跟小牛犢一樣強壯,姨夫便叫它壯壯。
大黃狗一撲到張旻身上,便用那臟兮兮的大腦袋蹭著張旻的臉,時不時還伸出舌頭要舔。
“哈哈,別鬧了,壯壯,姨夫呢?”張旻推著興奮的大黃狗說著。
“娘的,嚇死俺了,還以為又是啥妖物,沒想到是你這黃畜生。”元寶一看是壯壯,心也放了下來,隨口說著。
話音剛落,大黃狗突然從張旻身上下來,立在地上,對著元寶扎著毛,吠著。
“得得得,咱惹不起你。”元寶一看犢子沖著自己目露兇光,便連連擺手,求助的看向張旻。
元寶從小就怕張旻家的這只大黃狗,說來也奇怪,壯壯從小就只嚇唬元寶。
“哈哈,不鬧了,壯壯。姨夫來了吧,帶我去找姨夫去。”
大黃狗聽到張旻的話,頗有靈性的一扭頭,前頭領路去了,轉身的時候還對著元寶示威性的抖了抖自己的尾巴。
“這死畜生。”元寶罵著,可是張旻和元寶的心,卻因為見到了這只大黃狗,真正的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