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百慕大三角&時間與空間

“這，這就完了？你回到家后發現自己從2019年穿梭到了2018年？”我像是聽神話一樣，表情似笑非笑的問道。“可現在是2017年啊同學，啊不上尉，您是執行什么任務開飛機開到這里突然掉下來后做了個夢吧？”

時暮看著我臉色更加不好，他低下頭：“不，接下來又發生了很多事。”

慌亂中他回到自家的老房子，重重的把門關上后一頭扎到床上用力的抓著枕頭。緊張、焦躁、恐懼就像是瘋狂的蟻群啃噬著他的全身。

“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會這樣……！”

時暮突地從床上跳起去翻電子鬧鐘，可是表上顯示的日歷赫然是2018年5月14日。

“啪——！嘩啦！”電子鬧鐘被時暮狠狠地摔到地上，零件和電池散了一地。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叨念著沖到客廳打開電視希望看到正確的時間，

可是現實再一次讓他的希望落空，新聞臺顯示的時間也是2018年5月14日。此時他渾身無力癱坐到沙發上，一把拿起水杯澆到頭上。冰涼的水使得他恢復了一絲理智，半晌，時暮緩緩開口：“我，回到了從前？”

這是一個不眠之夜，時暮在極度恐慌中度過，他在家里一遍遍的驗證了自己確實穿梭時間這個現實，精神幾乎達到了崩潰的邊緣。而幸好那房子是他家老房子，早就是他個人的了，而那時父親在部隊沒回來，母親去外地參加音樂會，他可以暫時的躲避在那里。

第二天他看到報紙上登出了昨天的那場車禍，死者名字赫然寫的是他自己！這件事很奇怪，如果按照時間悖論來說，過去的自己是不可能死的，否則現在的自己還怎么可能活著？

于是他知道事情太過蹊蹺，而也沒辦法再用時暮這個身份活在這個城市，壓抑住混亂的情緒，時暮連忙換了衣服拿了銀行卡和一些現金買了火車票離開了這里。

漂泊在另一個城市，時暮穩重的性格終于幫他找回一絲理智生存下來，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弄明白發生了什么！于是他開始每天收集信息，在網上找相關的時間空間理論，但是越看那些理論，他發現和自己經歷的事件就越不相符。

每當看的心灰意冷焦頭爛額的時候，他就獨自一人在出租房里彈著吉他唱著悲傷的歌曲，他懷疑世界，更懷疑自己存在的真實性。睡不著覺，吃不下飯，時暮身形變得更加瘦削。

一天晚上，他把自己關在漆黑的小屋里細細的回想著出事前的細節，先是飛行小隊集合，然后登機開始起飛訓練，接到指揮臺的指令后做眼鏡蛇機動，然后怪異的事件就發生了。

由于想的太過仔細認真，時暮就像再次經歷了那時的場景一樣，就在這時突然異變再次襲來！時暮感覺身體忽然一輕，睜眼便看到自己再次陷入了黑暗空間，然而這次黑暗的時間很長，并且伴隨著異樣的震動，就像是飛機遇到了亂流的震動。等再次找回重力時，時暮發現自己身在一處夜晚的森林當中。

森林的夜晚溫度比較低，時暮打了個寒戰恐慌的看著周圍的景色。黑漆漆的森林，當眼睛適應了黑暗后，看到的只是植物和樹木的暗影。“再次穿梭了嗎？！怎么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時暮哆嗦的喃喃自語，由于身上什么都沒有帶，他只能靠著一棵樹蜷縮著身體坐著恐懼的等待黎明。

于是時暮在毫無野外準備的情況下極度艱難的在森林里生存了兩天，第二天的夜晚，森林開始發生異變，先是頭頂烏云密布電閃雷鳴，隨后周圍的物體包括他自己開始螺旋扭曲，然后一瞬間時暮又處于了那個黑暗的空間，他腦海中立刻聯想到2019年自己訓練時的場景。

下一個瞬間，他果然再次穿梭了時間空間，但是場景并不是在他想象的訓練場和飛機上。

那是自家市中心的另一條街道上，許多人聚集在一幢高高的大廈下抬頭望著什么，時暮也抬頭跟著望去。飛行員極好的視力讓他看到在那二十層高的樓頂邊緣上正坐著一個人。

難道是有人要跳樓？！

“打電話叫火警了嗎？！”

“打了，但是還沒趕來！”

“剛才好像有人上去了！”

“這不是胡來嗎！”

周圍的群眾嘰嘰喳喳的議論著。時暮瞇著眼睛靜觀樓頂的動態，他想看清那人的臉，但是他更怕看到的是自己的臉！

果然沒過多久樓頂出現了第二個人，那人似乎一下抱住了坐在樓邊緣的人的身體往回拖，結果想自殺的人拼死掙扎，就在這時慘劇發生，自殺者帶著救助者一起跳了下來。地上的人們嚇得四散開并尖叫，時暮眼睜睜的看到他們在空中垂直下墜，那個救助者松開了手，張開雙臂像是一架俯沖而來的戰斗機，有什么東西從那個救助者身上飛出飄落。

兩聲沉悶的巨響，時暮不敢看墜地的兩人，他把注意力放到那飄落的物品上，感覺看著眼熟于是沖過去一把抓住飄落下來的物品。

那是一張調令：時暮上尉調到鷹小隊。2019年7月21日。

又一次！親眼目睹了自己的死亡！這到底是為什么！時暮痛苦絕望，不知是何等的意志撐著他再一次打了出租車回到老房子。

世界到底是什么？！時間和空間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會這樣！穿梭了空間卻看到自己的死亡！時間明明是過去時，如果過去的我死了那么現在的我是什么？！我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難道我什么都不是嗎！

這些事讓時暮徹底絕望，如果連自己的存在都懷疑，那么活著也就沒什么意義了。他拿出部隊發的軍刀，細細的用軟布擦拭著。

‘送自己一程？’

‘不，不要。’

‘還是去吧，活著沒有什么意義了，就算活著，正常的生活也早就不存在了。’

‘時暮上尉！你不是這樣的人！’

‘那我是什么，請告訴我死了的那兩個我又是什么。’

‘對世界懷疑、對人生懷疑、對自己懷疑？那就去尋找答案！尋找到死為止，而不是自己給自己畫上句號！’

‘這樣么。’

‘對，這是你存在的意義。’

內心掙扎了許久，時暮將軍刀緩緩插入刀鞘。愣了一會兒后，他換了衣服，整理了些簡單的裝備隨身背上，為應付下一次突發穿梭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