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女{二}
- 傘人
- 楓葉瀾
- 2107字
- 2020-10-23 22:36:50
“咦,怎么沒人呢?”少女打開門來往外看了看,一個人影都沒有,“剛剛明明聽到有人在摁門鈴啊?難道是我聽錯了?”少女疑惑地往樓道下面看去,依舊空無一人,只好當這是某個人的惡作劇罷了,少女搖搖頭走回家里關上了門。
此時此刻的一個樓道拐角處藏著一個人,而這個人則是張瀾。
他靠著墻壁微微喘著氣,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聽到上面的關門聲,這才走了出來往樓下跑去。
剛剛來這里的時候我明明看到她還在候車站那里,就算是趕著回來的也不可能比我還快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張瀾在心里默默地思索著,突然,他瞪大了雙眼,難道……?!
張瀾心有余悸地來到一家酒吧,點了三瓶樂堡啤酒坐在靠墻角的位置郁悶地喝著酒,試圖想讓這冰冷的液體使自己冷靜下來。
此時已經快接近黃昏,天邊昏沉沉的一片。
那晚,張瀾喝得爛醉才肯回家。
“唉?你喝酒了?”張媽急忙扶住搖搖欲墜的張瀾,一股刺鼻的酒味飄散在了整間客廳里,“你先在這休息休息,我去給你買些醒酒藥來。”張媽把他扶到沙發上,皺著眉頭心疼地看著因喝醉而滿臉通紅的兒子,嘆口氣轉身下樓買藥去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張瀾只覺得頭疼欲裂,胸口也堵得慌,十分難受。
刺眼的陽光從窗戶外穿透進來,刺得他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唔……”張瀾難受地輕哼一聲,用手擋住刺眼的陽光,艱難地在床上支起半個身子,全身無力地靠在床頭上發呆。
怎么有股酒味?哦對了,我好像喝醉了。張瀾使勁拍了拍依舊疼痛不止的腦袋,依稀記得昨晚發生的事。
那個少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會同時出現在候車站和家里?張瀾心里的疑惑越來越大,兩條濃眉緊緊糾結在一起。
與此同時,少女的家里的地板上突然涌起大量的水來,冰冷的水越積越多,很快就蔓延了整間客廳的地板上,就好像是一處池塘一般。
少女正在用洗衣機洗衣服,突然聽到客廳里有流水的聲音,于是前去客廳看個究竟。
然而就在此時,少女的臉突然慢慢裂開,鮮紅的血液洶涌而出,臉皮被強行撕裂,凸出來的眼球掉落在地上滾了幾圈后停下。
濃密的黑發從少女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里面鉆出來,少女還來不及尖叫就已死去,濃密的黑發像藤蔓一般蔓延了整間客廳,少女被撐裂的尸體就那樣一絲不掛地被黑發吊在客廳的中央,掉落在地的眼球靜靜地看著少女的尸體,里面倒映著慘死的少女的尸體與不斷流出的鮮血,場面極為恐怖。
此時的客廳儼然成了一間爬滿黑發的洞穴,一個黑色的影像漸漸靠近少女的尸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很快的,那個黑色影像籠罩在少女的尸體上,少女的皮囊慢慢地鼓起,然后被狠狠地撕開,大量的血液飛濺而出,紅色的血液布滿在黑色的發絲上,整個場景令人感到觸目驚心的恐懼感。
隨后,那個影像伸出鋒利的爪子將完全沒了皮膚的少女的尸體慢慢撕扯著,很快地就顯露出白森森的骨架,只聽“咔咔咔”的幾聲脆響,少女的尸體已經完全被肢解,而那些白森森的骨頭被擺成一柄傘架的形狀,從少女身上撕裂下來的皮囊則成了那柄傘架的傘布,一柄血腥詭異的人皮傘赫然豎立在客廳的中央!
然而在這個同一時刻,張瀾家里的那柄紙傘的傘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水珠,白色的墻壁也被暈染成陰暗潮濕的顏色,而那團陰暗的顏色,像極了一雙充滿怨懟的眼睛死死瞪著靠在床上的張瀾。
可張瀾好像絲毫沒有注意到那只陰暗的眼睛正狠狠地瞪著自己,而是低頭玩著微信。
發生的怪事可不止這兩件,還有正在菜市場買菜的張媽突然暈倒在地,隨即被在場的人送進了醫院。
在人山人海的菜市場的某個角落里,正站著一個全身慘白的小孩,他咧著腐爛的嘴巴詭異地笑著,然后化為一片黑色粉末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未來過一般。
當張瀾得知自己的母親病危時的噩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冰冷刺骨的晚風呼呼地刮著,像是數不清的刀片一刀一刀地往張瀾的臉上割著。
張瀾心急如焚地攔下一輛的士,說完地址催促司機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然后就不再說話,雙手捂著頭痛苦地沉思著。
司機貌似懂得了張瀾有什么急事,也很配合地沉默起來,猛地踩下油門加速前進。
“到了。”司機提醒坐在后座發呆的張瀾,“年輕人,有什么事就想開點,別把什么事情都想得那么壞,人嘛,都是這樣過來的,沒什么大不了的。”司機拍拍張瀾的肩膀,鼓勵他。
“謝謝。”張瀾沉聲說,“多少錢?”
“算了算了,這次我就不收你的錢了,你快進去吧,不然晚了可就來不及了。”司機意味深長地看了張瀾一眼,搖搖頭開車離去。
張瀾感激地看了漸漸消失的的士一眼,隨后就立馬往醫院里趕去。
可當張瀾達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得到了母親逝世的噩耗,他頓時覺得整個天都塌了,痛苦地跪在醫院的走廊上絕望地嗚咽著。
“啊!”張瀾終于忍不住心中的痛苦而歇斯底里地大吼起來,條條青筋在他的額頭上暴露出來。
黑色的夜,便是死神手里的死神之鐮割裂出來的空間,破碎的碎片割出了黑色的絕望,令人痛不欲生。
風,冷冷地刮著。夜,靜靜地飄著。
痛苦地掙扎與吼叫,都成了腐蝕的黑色。
幾天后,張瀾辦完了母親的葬禮,便去往了另一座城市,從此消失在這個讓他充滿痛苦的城市里。
可能是因為這幾天沒日沒夜地忙碌著母親的葬禮,家里有很多東西都忘了帶或者是不想帶。
而那把紙傘,也安安靜靜地躺在陰暗的墻角里。
由少女的尸體組裝而成的人皮傘也不知所蹤,仿佛從未發生過一般。
或許,這只是短暫的寧靜,因為,一切的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