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始作俑者
- 后天修煉收容所
- 一只貔怪
- 2546字
- 2020-10-24 02:56:27
“你是誰!”張志又驚又氣,已經枯老的手瘋狂顫抖起來,手里黑色的錐子都差點沒握得住。
“老劉同志,我們又見面啦。”那個奇葩淡淡地和劉伯遠打了個招呼。
“你好你好,秦家的人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還不是你爹,劉老先生交友不慎,沒早就弄死這殺千刀的壞老頭?”秦家人說話很不客氣。
這下輪到張志一人一獸不敢說話了,只能看著這個所謂的秦家人在這里搖頭晃腦。
“我們秦家人,天生就是對付你們這種妖怪的!”秦家人拿著手里的小木劍,劍尖就指著獺仙不放,“今天咱們就不廢話了,我家剛好缺一床被子,你這毛看起來硬了點,弄一下還是能用的。”
獺仙好歹也是千年的妖怪,怎么會不知道這人是在激它,按著前爪叫都不叫一聲,一個小小的破綻都不敢露出來。
“這么慫還怎么玩?”那個變聲器的音效要怎么賤就怎么賤,張老頭氣的直抖,但是獺仙都被壓著呢,他哪里還敢輕舉妄動?
秦家人看到兩邊都很安靜,就從那個看起來特別厚重的軍大衣里面摸出一本小冊子,大聲宣讀起來:“后天收容第十三條規定,若有先天成員在執行任務期間背叛或傷害同隊先天隊員的,處死刑!”
話音未落,那獺仙突然發出一聲雷鳴般的爆吼,帶起一抔泥土飛快地灑向那個佇立著的秦家人,那人一邊收書,就一邊用大衣一甩擋掉了。
大衣一放,就看到獺仙那泛著冷光的爪子已經貼了上來。那個秦家人哈哈笑了一下,飛快捏了一個手印,霎時間手上一團金紅的火焰嘭地騰起來印在獺仙的爪上。
那鋼鐵一般的前爪遇上那一團火焰,就像發生了某種化學反應一樣滋滋滋冒出一陣黑煙,旋即土崩瓦解,就像氣化一般憑空消失了!
一切都在轉瞬之間,在旁人眼中只是一合,再看的時候勝負已分,那秦家的人連手上的桃木劍都沒有用,就直接廢掉了獺仙的一個獸爪。
就連空氣的腐臭中都多了一絲焦味。
“吼!!!!”對任何一種生物來說,這都是絕對的重創,經了這一個來回,獺仙自知根本無法與秦家的怪人抗衡,只能絕望地吼叫了一聲。
“妖孽!你本是得了先天的恩惠,這才得道成妖。卻不知廉恥,貪欲不止,妄圖慫恿張老頭作出傷天害理的事情,幾十年打了個好算盤!”
獺仙已經說不出人話了,只能發出憤怒的獸吼,唯一的前爪瘋狂地揮舞著,后腳被丑逸軒一直扯住,根本放不開來。
好啦!秦家的人持起手中木劍,一條蛇形的火焰緩緩繚繞上去,在黑暗的洞穴里像是明亮的火炬。如果說司馬弘基的雷法像是暴力的懲戒,那這種奇特的火焰就像是寂靜的施虐。
“斬!”沒有任何懸念,那一道細細的火焰根本不等獺仙閃避,已經像一條小蛇一樣飛快纏上去,滴溜溜一轉,把它的頭顱燒成了灰燼。
獺仙的身體轟然倒下去,劉崢嶸的心也落地了,就連背上的傷都感覺好了很多。
其他人似乎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事,都聚起來看著另一邊臉色平靜的張志,他好像入定了一樣,根本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
那個秦家人還很好心地拉了劉崢嶸一把,劉崢嶸這才看清楚他的臉,居然是一個擎天柱的面具,在外面二十塊錢就能買到的,還送一沓變形金剛小卡片。
“其實我比較喜歡威震天的,可惜沒有賣。”他攤了攤手,劉崢嶸現在心里輕松了,也就很配合的笑了笑,扯著背還有點疼。
“張叔…..”劉伯遠和汪元似乎對張老頭還有些感情,他們對剛才的危機并不慌張,現在倒是很惋惜地看著張志。
“你們是好孩子。”張志擺了擺手,“人總是這種時候才發現自己太自私了,規矩是不能變的,我老了,早就可以走了。”
“按照我們的法則,那個母獺也被算在殺人的兇獸里面,那您的孩子……”汪元很想問出去,但張老頭用眼光制止了他。
“孩子見不到了,我的…..我的堂客沒有錯的,她沒殺過人。”
“聽說沒有人血她活不下去的。”
“那就讓她自生自滅吧。”人非鐵石,張志和那個母獺糾糾纏纏幾十年,現在滿面風霜,卻難得地涌現出痛惜的神色。
“張老頭,你的要求恐怕我不能答應。”秦家人這時候已經走了過來,“雖然這么說不合時宜,但是放任她到處亂走,難免滋事殺人。”
“她不會亂走的,她走不了。”
其他人也點點頭,他們一開始見過了,還被張志說成是洞女,現在想想真是真真假假,整個事情一直都是迷離不清。
“那好,我們秦家同意對她既往不咎,但是必須放在我們家族看管,我們家族是除妖一族,也是整個后天收容的資金來源,出了問題,才好解決。”
張老頭點點頭:“秦家人,這是我這么多年第一次見,除妖一族,果然是人才輩出,也謝謝你,了卻我這么多年一場大夢。”
秦家人從大衣里掏出一盒藥來:“地西泮,可以嗎?”
劉崢嶸聽得臉都白了,地西泮就是安定,一種抗焦慮的藥劑,過量是真的能殺人的!
“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張志根本就罪不至死!”
秦家人面具下面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劉伯遠,這是你們家的小萌新吧。”
劉伯遠很尷尬地撇了撇嘴,其實大家都是人心肉長,張老頭又是認識的隊友,誰忍心看著他死去呢?
劉崢嶸一巴掌拍向那個藥盒子,秦家人手一晃就躲開了:“自作孽,不可活。”
張老頭伸出手,拿過秦家人手里的藥,“沒什么遺憾的,我這一生看了很多畫了很多,比你們中很多人要豐富,秦家的小子,記得你答應我的。”
秦家人點點頭,面具之上哪里會有悲喜。
劉伯遠找一個還不知名的年輕人要過一個鐵水壺:“牛欄山。”
張老頭謝過,借著酒把藥片咽下去了。
劉崢嶸根本沒想到短短的時間里自己會經歷這么多,張志倒在了這個充滿了尸體的地方。可這根本就不是他的罪孽,到頭來,他制造了那么多殺戮和背叛,卻沒能救贖自己的靈魂。
他沒想到所謂的先天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瘋子。
氣氛一時間都很沉重,這時候只要誰再亂說話,或許就會有一場內部的爭吵。
“呃,各位,我們去收容一下張老頭的妻子吧。”秦家人不是這個團隊的一份子,他最適合先開口。
“帶上弘基,他還有氣。”劉伯遠對丑逸軒說到。丑逸軒聽說司馬弘基還活著,心里自然喜悅,趕緊叫上另兩人很小心地把他抬起來。
眾人返程走的更快,劉伯遠走在前頭,快到地方的時候突然示意大家停下來。
“怎么聽不到歌聲?”
秦家人也愣住了:“我進來的時候也分明聽到她唱個沒歇的呀?”
劉崢嶸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怎么一件事情總是這么一波三折呢?
張志都死了!尸體就躺在那呢!拜托能不能不要再作妖了?
可生活就是這么喜歡唱反調,秦家人快步走到石室里,扭過頭一陣苦笑。
那個石室里根本就沒有那個女孩的人影了!就連那張蠟染的床單都已經消失了。
整個石室在燈光中慘白一片,空空如也。
秦家人把手中的木劍頓在地上。
“或許我們都被騙了…….真正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個消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