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問起什么東西散播的速度最快,那么沈魚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你是流言,而并非是瘟疫。因為就在她倉惶逃出劉哲寢殿準備回自己房里貓上兩天時,許逍遙在半道上攔住了她。
半人高的矮樹叢后,許逍遙警惕地四下張望后,問道:“小魚,青豆她們都在說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沈魚捶著腦門道:“昨兒,喝多了!”
“唉!”許逍遙嘆了口氣,自責道:“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拉你前來應征。每個月是多了十斗米、兩斤肉、兩籃子雞蛋,可,媳婦兒卻沒了……”
“媳婦兒?”沈魚隨口一問后,立即想到許逍遙說的正是自己,臉又不由地紅到耳根。
見沈魚尷尬地站著,許逍遙手心微微冒汗,他問道:“小魚,你不是真想嫁給王爺吧?”
沈魚一聽嗓門立馬大了起來,澄清道:“我怎么會想嫁給他呢?”
“哦?”劉哲的聲音像似從地底下冒出來一樣,“那你說說嫁給本王有何不好的?”
見沈魚不語,劉哲笑了,他道:“既然你說不出,那就讓本王來給你講講娶了你有何好處,如何?”
不待許逍遙和沈魚吭聲,他徑自朗朗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可自從摩云山一行后,本王就覺得這話得改,改成‘三人行,必有我妻焉;擇其靚者而娶之,其不靚者而變之。擇其悍者而娶之,其不悍者而使其悍之。’”
“雖說丑妻放在家里讓人放心,但太丑了多少會失了我安陵王的面子。”
“況且本王現下閑得很,有大把大把地時間打造你……”
“再者你性格彪悍豪邁,頗能激發本王的斗志!”
“你身形瘦弱,打架卻很有一套,加上你又懂草藥,”劉哲扳著手指如數家珍道:“有你在身邊,家丁侍女太醫統統都不用請了。不過本王忘了問,小魚你可會把脈?”
他說的抑揚頓挫,卻久久無人應答,轉過身一看,只許逍遙立在樹叢旁,而沈魚早沒影了。
“額,她人呢?”
許逍遙垂頭道:“跑了!”
劉哲負手,昂首道:“那么許護院便隨本王到書房來吧!”
……
轉眼到了臘月中,府里的豆子姑娘們已經在王仲的指揮下早早開始籌備過年的事宜了。可就在眾人或掃灑或撣塵或備桃湯或釀椒酒時,沈魚卻始終提不起勁,仿佛過年這么個大事都可有可無了。
就在那天她遁了之后,許逍遙隨劉哲去了書房,接著便好似從王府中蒸發了一樣,連王仲都不曉得他到底去哪里了。沈魚在劉哲處討不到話音,便奔上許家問許大伯,誰知許大伯告訴她當日許逍遙回來也只是輕描淡寫說要去替王爺辦一件事情,少則一年,多則三年必能回來。
她覺得這事必定是劉哲安排的,她甚至想著是劉哲故意遣開許逍遙好將她騙到手,然而在許逍遙離開王府后,劉哲再也沒在她面前提及要娶她一事,只是她敏感地覺察到她在王府中的身份越來越特別。
先前是和豌豆、蕓豆、豆莢四人同住一屋的,現下王仲不僅單獨撥了個小院給她,還遣了豌豆陪她。
每每劉哲外出,跟隨的必定是她。甚至于那次景陽王劉斐化裝成尋常百姓造訪安陵王府,書房里也只她一人隨侍在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