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周五,因為沒有晚自習,我和宋青趕在下午上課前就收拾好東西,等到最后一節(jié)課結(jié)束,我們就相互道別離開學校,她家在市里,所以回家挺方便。我還得背著書包去車站乘車,顛簸將近一個小時才能到家。
剛到校門口,就看見阿寶站在一輛車邊在說話,發(fā)現(xiàn)我看見他后,立即向我揮了揮手,我擠出微笑走了過去。
“叔叔。”我先小聲的向駕駛室里的人打了招呼。里面一臉和藹友善,正在與阿寶侃侃而談的中年男人聽見我在叫他,于是轉(zhuǎn)過頭,看見是我后,便熱情的問道:“喲,阿星,準備回家嗎?”
“嗯。”
“要不今天去叔家吃飯?晚點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爸還在家等我。”我連忙擺手,有些心虛的說道。
“那行,現(xiàn)在要去車站吧?正好我來接阿寶,順道送你,快上車吧。”
“我。。。”
不知何時阿寶已經(jīng)站在我的另一邊打開車門了,容不得我支支吾吾,他就用下巴朝車里點了點說:“上車吧。”
一路上都是阿寶和他爸爸在說話,偶爾他父親也會問我些關(guān)于學習上的問題。直到車站下車后,我禮貌的向他父親道別,“麻煩叔叔了。”
“這孩子!跟我客氣什么!路上注意安全,有空常來家玩。”
“嗯,叔叔再見。”
到家后將近七點了,爸爸的房門開著,客廳和廚房里的安靜跡象表明家里沒人,大部分可能是爸爸在加班,但我不愿多想,此時我只想進我的房間,躺在床上甩去短途的疲憊,路過客廳茶幾時,發(fā)現(xiàn)杯子下壓著張紙條,我拿起來,上面是爸爸的字跡。
“今天加班晚回,錢在抽屜。”不出所料,我將紙條扔進垃圾桶,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一進房間我就迫不及待的趴在那張柔軟的小床上,我閉著眼睛,享受著柔軟帶來的舒適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我恍然中想起似乎還遺忘了誰。
“嘿。。”我站在鏡子面前,一邊輕敲鏡面,一邊呼喚,但都不見反應。在鏡子面前立了半餉,還是遲遲等不到他的身影。難道沒在里面?我又側(cè)著臉緊貼鏡面,試圖向平時直視不到的角度去找尋他的身影,還是無果。
正當我準備作罷,卻用余光察覺到鼻子前有個東西。我站直身體,不斷轉(zhuǎn)換角度觀察,發(fā)現(xiàn)是一顆星,像是弄上去的水印映在剛才我側(cè)臉的位置。
是他弄的嗎?我用手指撫過星星,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平滑,應該是從鏡子里面刻畫上的。想起自己名字里有個星字,是J用這種方式在叫我?可是以前我也沒有發(fā)現(xiàn)過這顆星啊。難道是某種暗示?他要離開了嗎?或者他被天敵發(fā)現(xiàn)了藏身之處已經(jīng)被干掉,畫顆星星向我告別?
越想越離譜,就越覺得自己是在扯淡。管他呢,也許明天,不,沒準兒一會兒就出現(xiàn)了。
看了下時間不早,我從爸爸房間的抽屜里拿了幾張零錢出門吃飯。
回到家后,便拿出練習冊開始做作業(yè),我總習慣先做數(shù)學,因為不擅長,所以提前完成比較沒有壓迫感。當我剛好完成最后一道公式題時,客廳就傳來的開門聲,是爸爸回來了。我趕緊將自己房間的燈關(guān)上,假裝已經(jīng)睡覺,然后躡手躡腳的將靠椅搬到我的窗臺前,我靠坐在椅子上,腳抬放到窗欄上,豎起耳朵聽著客廳里時而響起的腳步聲,直到另一扇門關(guān)上的聲音傳來,我才放松下來。
此時窗外早已是漫天繁星,圓圓的月亮在群星之中少了些光芒,像是失落的少女般黯淡。星星匯聚成龐大的河流在天空流淌,時而可以看見幾顆特別耀眼,今晚的夜空像披上了閃爍銀裝,令人感嘆。要是此刻我有一臺天文望遠鏡,一定能看見更震撼的場景。
由于太過沉浸眼前的景色,我完全忘了自己坐在椅子上,腳不由自主的向后蹬,一不留神用力過猛,失重感令我的頭皮瞬間發(fā)麻,完了,我心中大呼,閉上眼準備迎接后腦勺著地時的痛感。忽然椅子停止后仰,身后像是有人接住了椅背。
“誰?”我站在椅子邊小聲緊張的問,眼睛直直盯著黑暗中的有些微曲的身影,想起剛才從椅子上狼狽掙扎下來的樣子,竟然感覺到臉頰有些發(fā)燙。
黑暗中那人將手中的椅背輕輕上提,當椅子前腿著地,發(fā)出了一聲細微的聲響,我的皮膚像是被針尖觸碰,雞皮疙瘩布滿全身,長這么大以來,我第一次后悔關(guān)燈太早。
“爸。”我試探性的喊了一聲,但對方依然沒有反應,一動不動站在原地。
我知道眼前的人不可能是爸爸,因為我進房間一向有反鎖房門的習慣。回想起他剛才將椅子歸位的動作,輕柔,無聲,那是一種不像在別人家里的從容感, 我有一種不確定的感覺。
“J。”我小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