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開城濟民 一顧侯府
- 榻下棄妃
- 魅青衫
- 2211字
- 2020-10-24 00:41:31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紫陌醒來的時候精神真是難得的好,大大的伸了個懶腰,任透窗而進的日光灑在臉上,她舒心的笑了,真是好久都沒睡得這么踏實了!
外面的陽光真好。信步走出臥房,紫陌的心情也是難得的好,蒼翠的樹蔭間,點點日光直射到院子里,就像一道道時光的疊影一般。
如若以后能守著這樣一個小院子,在這溫暖的日光下攤開一卷書,不用再管外面的紛紛擾擾,想來也是好的。
“駱主子。”
“如影?你怎么會在這里?”看清了來人居然是煜殿下的貼身護衛(wèi),紫陌疑惑的問道。
“主子和四皇子外出辦事了,留下卑職照看駱主子。”
“哦。”難怪這內(nèi)宅這么安靜。笑了笑,紫陌道:“既然如此,那備車吧,我們也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
張臨池這個南黎郡守雖然當(dāng)?shù)淖运搅诵k事倒是穩(wěn)成麻利的很。僅僅半日,南門外已經(jīng)設(shè)了駐扎,守城的軍士們在一番簡單的盤查后便放了災(zāi)民進城。
城內(nèi),也分別增設(shè)了十幾處粥廠,源源不斷的在為災(zāi)民們施粥、發(fā)放些應(yīng)急的衣物。
盛夏時節(jié),烈日當(dāng)頭,吹過的風(fēng)都是熱辣辣的。粥廠附近的災(zāi)民都是扎堆在矮墻的陰涼處隨地躺著,一個個面容枯槁、眼珠渾濁,離得近了,甚至還能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道。
“駱主子,別過去了。”見紫陌下了車,如影皺眉阻攔著。
淡淡笑了笑,紫陌嫻靜的道:“來都來了,還有什么打緊的?再說,我就是去看看那口大鍋。”
微微昂了下巴點向粥廠的方向,紫陌說著便已向那邊走去。
空氣中漸漸彌漫開了一股米粥的醇香味道,淡淡的飄出去好遠,想是這鍋粥就快要煮熟了,本是躺倒一片的災(zāi)民們瞬時眼中放了光,立刻爬起來朝著這邊涌了過來。
巨大的鐵鍋咕嘟咕嘟的向外冒著泡,一名小吏撐著長長的鐵勺不斷在鍋內(nèi)翻攪著,臉上的水漬不知是蒸汽還是汗意。
隨著一聲“開飯了!”,本是擁擠的人群更是發(fā)了瘋一樣像這邊的奔來!年輕力壯的都擠在了前面,剩下些老弱病殘都只能顫巍巍的被擠在了人群之外。
粥廠的軍士們見情形有些亂了,慌忙的呵斥著:“別擠別擠!都排好隊!”
“人人都有!別擠!”
軍士們雖然不斷的喊著,奈何災(zāi)民們已是餓瘋了,哪里還管的那么多?一個個都是瞪圓了眼睛拼命向前擠著!
見此,一名軍士“嚓”的一聲抽出了手里的長刀,一刀劈向施粥的木桌,“他媽的都給老子排隊!”
長刀帶起的紛飛木屑漸在了擠的最前的幾個災(zāi)民臉上,本是沸騰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見著紫陌還要上前,如影不免有些急了,“駱主子,去不得!”
“歷來救荒,都是一手拿刀、一手拿糧,軟硬兼施才有可能穩(wěn)住災(zāi)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紫陌臉上的神情淡淡的,可如影卻看的有些回不神來。
此時,災(zāi)民們已經(jīng)逐漸穩(wěn)定了下來,按著規(guī)矩排好隊依次的領(lǐng)著粥和衣物。然而,隨著一身紫荊色薄質(zhì)紗衣的紫陌緩緩走近,本是排好隊的人群霎時竟像是被定住了般,全體呆愣,寂靜無聲。
她的容貌極是平凡,可那一身獨特的氣韻卻讓嘈雜的災(zāi)民們自發(fā)地收了聲。雖是踏著一路塵埃,可她仿佛走在金碧輝煌的宮殿里一樣,目不斜視、眼神堅定。
看著她,這些不管不顧、狼狽不堪的災(zāi)民們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種自慚形愧的感覺。
并未在意災(zāi)民們的目光,紫陌在那口大鍋前停下。她皺著眉頭看了半晌,隨后問向旁邊的那名小吏:“你叫什么?”
搞不清紫陌要干什么,可也看出她的身份非富即貴,那名小吏慌忙的答道:“小的閆九。”
“好,閆九。”伸手向腰間,紫陌取了一錠銀子,“你拿著銀子去買饅頭分給大家吃,留下一錢算作你的辛苦費。”
“姑娘……”閆九顯然是被紫陌遞來的這么大錠銀子弄傻了。
“快去吧,大家伙兒都還等著吃呢。”
笑了笑,紫陌在如影的護衛(wèi)下,翩然走出了粥廠,上了馬車。
“姑娘,我們現(xiàn)在去哪?”
“下一處粥廠。”
隨著紫陌的馬車絕塵而去,災(zāi)民們終于從呆愣中醒了過來,不知誰先叫了聲:恩人啊!隨后,人們望著那馬車的方向口里不停的稱贊著、希冀著,直到完全看不到它的蹤影。
*
接連跑了幾處粥廠,見情形基本一樣,紫陌干脆去了城中最大的炊餅鋪,留下一張面額不小的銀票,吩咐老板每日定時向粥廠送饅頭。
待她忙完這些匆匆趕回衙門時,天色都已暗了。
內(nèi)宅的大廳里皇子煜和翳已是坐了許久,皇子煜的表情倒還淡然,只是這翳……臉色還真是不好。
低著頭悄然進了大廳,紫陌恭敬的一福,向皇子煜道:“殿下,奴婢回來遲了。”
輕輕拿起茶盞吹了吹,皇子煜還未說話,皇子翳倒是先忍不住了,“你這去哪了?一走就是一天。”
“奴婢出去轉(zhuǎn)了轉(zhuǎn)。一時忘了時辰,還請殿下責(zé)罰。”說著,紫陌便已跪下。
“去哪轉(zhuǎn)了?”品了口茶,皇子煜靜靜的問。
“奴婢在城外轉(zhuǎn)了轉(zhuǎn),還去城內(nèi)的粥廠看了看。”
“災(zāi)民的情況怎么樣?”
“回殿下,南門已經(jīng)開始放人進城,災(zāi)民們暫時有了去處。城內(nèi)也增設(shè)了粥廠,只是……”
“只是什么?”皇子煜清朗的聲音甚是好聽。
想了想,紫陌拜下道:“殿下,粥廠的粥清可照人。”
隨意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皇子煜道:“三年來南黎郡春旱不斷,上繳朝廷之糧餉一直欠數(shù),如今開城濟民增設(shè)粥廠,倒不是張臨池有意克扣。”
低了頭,紫陌道:“如此,難為張大人了,是奴婢錯怪他了。”
“他倒確實難為。”笑了笑,皇子煜話意深遠。
見兩人一唱一和說的熱鬧,皇子翳本就心里不爽,登時插進來道:“本殿下也很為難!”
起身拉了紫陌起來,皇子翳口氣不佳的道:“以前在宮中也沒見你這么守禮過,如今動不動就下拜叩首,你還真是長規(guī)矩了!”
“四殿下……”紫陌實在有些無奈。
揮了揮手,皇子翳道:“不說這些了!你來給評個理。”
看了看皇子煜,又看向紫陌,皇子翳義憤填膺的道:“你說,本殿下和煜——堂堂皇子!去武陽侯府謁望,武陽侯居然拒之不見!豈有此理?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