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斜斜的照射在二人身上,風輕輕吹過,一片云彩深深的遮住了月光,它也跟著睡了。
玉姬已經七天沒有見過楚夕寒了,自從那天楚夕寒陪過她后,第二天早早的便離開了,許是太忙了吧,楚夕寒能夠有今天的權勢和地位可以說和他的努力是密不可分的。
玉姬有了藥物的幫助,經過短短幾天的調養,身上的傷便好了,只不過……以后會留下疤痕,玉姬是不在乎這些的,她很小的時候娘親便把她和妹妹丟掉了,在她的心里,“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概念根本就不存在。
她不在乎那么一個疤痕,她一直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也沒有完美的事情,更沒有完美的結局。當上天給予你一件東西的時候,你必然就會失去另一件東西。
玉姬并不奢求什么別的東西,只是想和自己的妹妹好好活著,他好好的活著。但很多事情早已注定,他的一生,必定不是平凡的一生。
現已經步入了秋天,樹上的落葉紛紛落下,沒有了春天的繁茂,也沒有了當初的那份肆意,玉姬來到后花園,在樹下享受著落葉的悲傷,她蹲在地上,撿起凋零的落葉,不知想到了什么,深深的嘆了口氣。
楚夕寒剛剛回府,準備去書房,遠遠便見著玉姬獨自一人在樹下惆悵,他臨時改變了路線,大步走向玉姬的方向。遠遠的聽著玉姬似乎在說著什么,走進一聽,不由得呆愣住了。
“櫚庭多落葉,慨然知已秋。”玉姬小聲的喃呢著。
楚夕寒驚詫了,這個女人背后究竟還有什么?竟說得出這種話,這種悲憫之心,若是投胎成男兒郎,定會有一番作為。
玉姬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絲毫沒有注意到楚夕寒的來臨,楚夕寒輕咳一聲,玉姬緩緩抬起頭。
玉姬微微俯身,嘴角含著笑意,“玉姬給將軍請安。”
“恩,不必多禮,看樣子,美人的身體已經大好了。”楚夕寒扶起玉姬,抓著玉姬的手就向書房的方向走去。
玉姬試圖掙開楚夕寒的束縛,不想她越是掙脫,楚夕寒抓的越緊。楚夕寒冷峻的眼底隱隱有一些怒意,直至玉姬不再掙脫才慢慢舒展眉頭。
一進書房,玉姬便看到一個山水畫掛在墻上,那畫里畫著的是一只仙鶴,昂首飛翔于山谷之中,谷內有潺潺的流水,碧綠的高松以及艷麗的花朵。
玉姬充滿好奇的看著屋內的一切,楚夕寒的書房不像是別的地方,除了山水畫和角落里的書架,只有兩張簡單的桌子擺放在那里,毫無多余的東西。
楚夕寒大步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開始了一天中最為緊張而繁瑣的事情,他討厭整堆的賬本,討厭晦澀的兵書,討厭權勢背后的黑暗。可是即使他再討厭,也不得不做下去。
楚夕寒靜坐在那里仔細的看著什么,完全忘記了玉姬的存在,玉姬左瞧瞧,右看看,不知該做點什么,又不能離開。
隨手抽出書架上的書,坐在離楚夕寒不遠的另一張桌子上。玉姬并不是什么大家閨秀,但識的字還是不少的,她必須要識得許多字來完善她的舞蹈。
玉姬捧著書,偷偷的看著對面的楚夕寒,放蕩不羈的他此刻格外的安靜,低垂著眼瞼,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中,仿佛任何事情都打擾不到他。
玉姬就這樣呆呆的望著楚夕寒,嘴角的笑意是顯而易見的,她忽地想起了什么,“咯咯……”笑出了聲。
“好笑嗎?”楚夕寒緩緩抬頭,緊盯著玉姬,似乎想要從中看出什么端倪。
玉姬心虛的低下了頭,“玉姬見著書里說的好笑,便笑了。”
“什么事竟能讓美人笑得如此?給本將講講如何?”楚夕寒的聲音略微有些低沉。
玉姬局促不安的看了看書上的字,她稱不上飽讀詩書,但是幾個字還是識得的,玉姬緊緊皺著眉,怎么也看不明白書上面的字。支支吾吾的說著:“這……”
“這什么這?書拿反了,說吧,美人看什么呢?”楚夕寒起身走到玉姬的身旁,將手中的書輕敲著她的腦袋。眼神不由得瞟向掛在墻上的那幅畫。
玉姬一聲輕呼,捂住自己的頭,雖然不疼,但還是驚了她,玉姬抬眸猶豫的望著楚夕寒,“玉姬說了,將軍可不能生氣……”
“說吧,本將不怪罪你!”
不知為何,玉姬對楚夕寒存在著一種畏懼的心理,不安道:“當真?”
楚夕寒假裝生氣,嚴肅的看著玉姬,“當真,再不說本將可要罰你了。”
玉姬捂著嘴,不時地流露出笑意,“將軍平時里都嚴厲的像只猛虎,如今這猛虎竟安靜的在那看書,玉姬覺得一時好笑,便……”
“呵……竟敢調侃本將,看本將如何罰你。”楚夕寒雙臂一攏,將玉姬攔腰抱起,大步走了出去。
煙雨閣。
楚夕寒將玉姬狠狠的扔在榻上,從未有人敢如此調侃他,這個女人,膽子越來越大,是該好好調*教一下了。
玉姬嘲諷的一笑,“將軍已經得到玉姬了,怎會問玉姬這種話?”
“記住,不管你以前是誰的人,現在你是本將的女人,若你再心生他念,本將定不饒你。”楚夕寒柔柔的捏著她的下巴,堅定道。
“是,玉姬明白。”唇角微揚,苦澀道。
玉姬默默的看著楚夕寒,她現在能做的只有承受。她必須要堅強的面對一切,她暗暗下著決心:自己已配不上他,所有的一切已成定局,她只有取得虎符,以報他的救命之恩。只要他想要的,她死也會辦到。
楚夕寒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撥了撥玉姬額前的鬢發,溫柔的說道:“本將不會虧待美人的!”
玉姬并不想楚夕寒怎樣善待自己,即使楚夕寒再喜歡她,也只是為了那皮囊罷了,不過是煙云,若是有一天有一個比自己還要美的女子,楚夕寒仍舊會毫不猶豫的去寵愛另一個人。玉姬看慣了后宮的一切,時間所有男子,都是一樣的罷,何來真心呢?
玉姬淡淡一笑,現在她要做的便是獲取信任,然后取得虎符,即使最后她會被楚夕寒發現或是有什么不測……早在她來將軍府之前,便已想好了。
這三日,楚夕寒夜夜都歇在玉姬的房中,對玉姬也是承寵有佳,再也不似之前的那么不盡人意,沒事的時候也總是將玉姬喚到書房為他磨墨,府里的下人們都覺得將軍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日,楚夕寒正在陪玉姬用膳,喚兒從外面走進來,微微俯身,“將軍,前幾日讓衣坊做的衣衫他們給送來了。
“美人,本將帶你去看衣衫,若是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盡管說,本將再命她們重新做。”楚夕寒溫柔的望著玉姬。
玉姬嬌嗔道:“是。”舉止間的媚意,就連旁邊的婢子都羨慕不已。
玉姬隨著楚夕寒來到后堂,看著各色的衣物,并不比皇宮的差多少,只是,這些衣衫都不是舞衣,而是普通女子的衣衫,說起來,玉姬已經好久沒有穿這樣的衣衫了,以前在宮里,她除了跳舞還是跳舞。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得到夜凰的青睞,可是……
玉姬黯然的撫摸著一件一件衣衫,悲傷盡顯眼底,想起曾經的一切,她的心依然還會痛。
“美人不喜歡?”楚夕寒問道。
玉姬回過神,發現自己失了態,收斂了神情,答道:“將軍多慮了,這些衣衫,玉姬很喜歡,玉姬謝將軍。”說著便俯身向楚夕寒道謝。
楚夕寒有些不自在,他寵自己的女人是應該的,玉姬卻是左一句謝有一句抬愛的,令他十分的不滿意,楚夕寒吩咐喚兒將衣衫放下,將他們遣了出去。
楚夕寒大手一覽,將玉姬攔在懷里,含著玉姬柔軟的耳垂輕語,“美人若是再這么見外,本將可就不客氣了?”
玉姬的身體略顯僵硬,答道:“將軍,玉姬身份低賤,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