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的喜服!”她忍不住嘆道,雙手也情不自禁地撫摸著光滑的絲綢。
茗香但笑不語。
洗漱好之后,谷雨便在茗香的幫助下穿上了喜服。幸得谷雨的身形和尹月如差不多,所以喜服穿得正合身,好像是為她量身定做一般。
換好喜服,接下來便是扎個新娘頭,畫個新娘妝。谷雨乖乖坐在梳妝臺前,任由茗香為她做發型。過了半個時辰,好看的頭型出現在銅鏡前。接著茗香放下梳子,又開始不得閑的往她臉上涂抹胭脂水粉。
不知過了多久,茗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她滿意地看著銅鏡里的谷雨,笑著說:“好了?!?
谷雨一聽,緊閉著的眼睛微微打開,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銅鏡,卻在這時讓銅鏡里的自己嚇了一跳。這是自己嗎?她瞪大雙眼,為此感到不可置信。
銅鏡里出現的是一個一身紅衣,長的亭亭玉立的姑娘。鵝蛋般粉撲撲的臉蛋,一雙柳眉搭配上一對大眼睛以及圓潤的鼻子,特別是她那兩片紅唇更是惹人遐想。
上妝后,茗香又將原本放在桌上的頭冠拿來,為谷雨戴上。
“谷雨,你真的是美極了?!避阋膊唤锌?。本就覺得谷雨是個美人,卻沒想到打扮起來竟有如此傾城之美。擁有出水芙蓉一般相貌的谷雨,當個小小丫鬟著實是可惜了。
聽得茗香的贊揚,谷雨只覺羞愧。這十六年來她是第一次這么莊重的打扮,說實在并不適應。她雙手搭在茗香的手背上,說:“茗香你莫要這么說,我……”
“叩叩……”門外敲門聲響起,打斷了谷雨還未說完的話,接著是一道稚嫩的女聲。“二皇妃,吉時快到了。”她提醒道。
“誒,來了。”茗香往外應道。說著,她為谷雨披上紅色頭巾,并把她攙扶出房間。
一切如常進行,為了事情天衣無縫,原本昏迷的尹月如也已在昨日深夜派人偷偷送回二皇子府。
宮內張羅打鼓,喜氣洋洋,宮女太監們熙熙攘攘的忙活著手頭上的事情,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慶的笑容。
大婚選在正殿里舉行。
隨著鑼鼓的敲響聲,谷雨在茗香的攙扶下來到了正殿側門。雖她十分緊張,但走起路來依舊很從容。頭巾外面的世界尤其喧嚷,她站在左側,正殿的后面,透過頭巾只隱約看到了坐在上方的皇上、皇后以及太后。
他們的臉上個個都笑開了花兒,太后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而右側站著的是二皇子司懿軒,只見他一身紅衣,頭發高高挽起且披了一條紅帶,胸前掛著一朵大大的紅花。他沉著臉,好似有誰得罪了他一般,與整場婚宴形成對比。
“吉時已到!”太后身邊的劉公公提高嗓子向眾人喊道。很明顯,他是今日這場婚事的主婚人。
原本嘈雜的大殿因劉公公的這句話迅速安靜下來,每個人都看著他,等待他的后話。
“有請新郎新娘!”劉公公拖長尾音。
谷雨握緊雙拳,緩緩走到大殿。身旁的茗香拍了拍她的手背,讓她放松。她在劉公公的身邊停下,跟前是同樣停下的司懿軒。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拜堂程序進展得相當順利,沒人發現端倪。在劉公公說出最后一句的時候,谷雨帶著忐忑的心終于輕松了許多。
“等等?!鄙砗髠鱽硪坏缆曇?。
一聽這兩個字,谷雨的身子不由顫了一下。難道是發現了什么?她停在原地,不敢動彈。
叫住谷雨的人正是太后,她緩緩來到谷雨的身前,握住了谷雨的雙手,親切的說:“往后你便是哀家的皇孫媳了?!彼采厦忌遥跏情_心。
原來只是如此而已!谷雨揪著的心放下。
“咦?”太后發出了驚訝的聲音。“這手怎么會如此粗糙?”作為將軍府小姐的尹月如,雙手應該極為嫩滑才對的??!她表示不解,撫摸著谷雨的手,一臉的疑惑。
這下谷雨可著急了,身為下人做慣了粗活雙手肯定是粗糙的。什么都能騙得過人,可這雙手明擺著是下人的手。她啞語,一時不知該怎么開口。
身邊的茗香也愣住,她不由用余光瞥向二皇子,希望二皇子能想個方法。
無奈司懿軒微皺著眉頭,卻也不吱聲。
全場原本安靜的氛圍頓時轟動,每個人都在細聲討論。場內只有谷雨、茗香以及司懿軒三人是知道其真正原因,可那是無法說出口的欺君之罪。
“雖她是府上二小姐,卻免不了做粗活。”說這話的人是太子妃尹月華。她不屑地瞥了一眼新娘子,朝太后說道。
“此話怎解?”太后不明所以,她放下新娘子的手,看向尹月華。
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尹月華一改剛才的態度,笑著說:“二妹并不是原配所生,且母親早逝,再加上并不受寵,做的事情自然就多了?!?
尹月華的這句話本是戲謔,想趁機數落一番,卻不想在這時解救了她。谷雨長呼一口氣,算是解脫了。
太后聽得尹月華這么一說,又再次握住谷雨的手,疼惜地輕撫著說:“往后哀家會好好疼愛你,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尹月華沒想到她的這番話不但沒讓人看不起二皇妃,反倒讓人覺得二皇妃身世可憐,對其更生一層憐惜。最可恨的是,竟還得到了太后的垂憐。她擰緊手中的絲巾,一臉不暢快。
“嗯。”谷雨輕輕點頭,對太后印象十分好。雖知道這些話并不是說給自己聽的,可她還是很感動。
在眾人注意的目光之下,谷雨在茗香的陪同下走進大殿,并順著側門走回二皇子住所。
“二皇妃,我們先在這里歇息,等宴會結束后便和二皇子一同回府?!币换氐阶∷汩_口道。為了避免引人耳目,她以二皇妃作稱呼。
“嗯?!惫扔贻p輕點頭,卻又不敢將披在頭上的頭巾摘下,只得一直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