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秋聽罷花容失色,驚呼道:“一刀斷人首級?這不正是一刀一千兩成名的手段嗎?”
只見沙林龍緊閉著雙目,眉頭皺的死死的,低著首不住的搖頭。臉上神色痛苦,似是這一段往事又令他陷入了恐懼中,難以自拔。
唐海蛟定了定神,深吸了口氣,繼續道;“正是!若江湖傳言無誤的話,如此手法,這般取人性命的手段。不是一刀一千兩還會有誰?”
冷若秋不是一般的女子,黃泉客棧這個殺手組織的老板娘自是見慣了大風大浪,她神色已恢復了正常,緩緩道;“如此這般可真令人費解,照二位的口述,一刀一千兩這個人物早在十年前便已在江湖上出現,而且刀法已是十分了得??沙擅麉s又是在近幾年。這著實是令人想不通”
沙林龍忽的猛抬起頭,雙眼放出惡狠狠的神色,他冷哼一聲道;“總算是老天有眼,這兩年江湖上他名聲日盛,如若不然當真還尋不著他!我兩兄弟苦苦等待十年,終于有望報仇了!”
唐海蛟道:“師兄,你我兄弟二人在山野躲了這么些年,一直打探這廝的消息卻未果。如今他這算是自己送上門來了!十年了!整整十年了!”說著狠狠攥緊了那已斷了右臂處的袖子。
冷若秋道:“請恕小女子冒昧。如此聽來二位的故事似還有下文?不知可否不吝告知”
唐海蛟道:“只怪我兄弟二人當年太過自持且年輕氣盛,才有了這十年的積怨。”
“哦?如此說來二位像是在他手下吃了大虧。”冷若秋試探道。
“大虧?簡直就是恥辱!”唐海蛟喝道。
屋子里一時之間沒了聲音,冷若秋見狀便知二人與一刀一千兩的積怨極深,也不便再往下問,二人要說自會道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會無端端去得罪出五萬兩銀子找她殺人的闊綽客人。誰會和銀子過不去呢?
果然。
沙林龍開口了:“接下來的事便是使我兄弟這十年無法抬起頭來做人的原因始末?!彼ь^望了望,眼神極為空洞,輕嘆一聲,繼續道:“當時,我倆兄弟見狀說實話心中是有些害怕的。但是,聽得死去的少年說的話我便認為那青年身上一定有什么珍惜的玩意兒,要不就是什么值錢的物件。要不然一個不會重傷至此也不肯交出,另一個也不會拼上性命也要搶奪。這些讓我的想法更肯定了。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更何況是一只受傷的老虎。我兩兄弟便壯著膽子,硬著頭皮朝受傷倒地的青年漢子走了過去?;蛟S是他受傷實在太重,一開始他似乎并未發覺。直至我兄弟二人站在他的面前他才緩緩驚覺過來。我永遠記得他的眼睛,一雙招子竟然隱隱泛著綠光,在夜里仿佛兩團鬼火又似是惡狼,令人不寒而栗。他見到我們勉強支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問道‘你們也是正刀山莊的人嗎?’當年我兄弟二人是黑道上響當當的人物,哪個會愿意打著他人的名號去搶掠,我們自然是否認了。他道‘既然不是那就速速讓路,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他越是這么說我就越覺得此人必定身懷奇珍異寶。于是我便開口向他討要。他自是不給,道‘兩位小兄弟,我身上的東西只會令你們惹禍上身,你二人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吧,切莫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菚r的我覺得那青年傷重,已無力與我們抗衡,這般道來只是為了嚇唬我等。我哪里肯由得了他,見他坐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樣子,我便伸手去奪,哪里曉得... ...”
沙林龍說到此處,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驚恐,像是接下來發生的事雖已過了十年仍讓他驚魂未定。
唐海蛟見狀,接下去道:“我站在師兄身后,那青年本已癱倒在地,也不知他哪來的氣力,暴然起身,接著只見青光一現。師兄他...師兄他...”
沙林龍嘆道:“我的左臂被他一刀砍了下來,我甚至沒有看清他出招... ...”
冷若秋在旁一直細細聆聽著,聽到此處自是心中一驚,道:“當真如此快刀?重傷至此還能僅以一招便卸下沙老大一臂?”
沙林龍搖搖頭,苦笑道:“說來慚愧,可事實就是這樣。他的刀的確快的嚇人,我只看到他起身,剛想后退,左肩便是一陣劇痛。結果...結果就成現在這樣了?!?
唐海蛟道:“不單如此!我見狀忙出手攻向那青年,誰知那青年身法十分詭異,輕易便閃了過去。接著我就覺得出招的右臂被什么東西緊緊的鉗住了。仔細一看原來那青年不知何時已閃至我的右側,并把我的右臂狠狠禽住。我剛想發力掙脫,右臂就被他拗至身后,上身被迫只能彎著。他內力極強!我一度覺得右臂的骨頭似要被捏碎一般作痛。當我回頭之時只見他手揚著刀。他的刀極薄,刀身闊而短,是柄短刀!他的刀被其內力催至隱泛著綠芒,黑夜中只見碧綠的刀光迅速劃過,就像取那少年性命那一刀一樣。我甚至還來不及反應,人便脫力向前倒去,可我看見我的右臂卻依然握在他的手中。”說罷,唐海蛟一臉的無奈,不住的搖頭。
冷若秋道:“原來二位的手都是在那一夜被一刀一千兩所斷。想不到,這一刀一千兩武功會是如此之高,居然連兩位黑道前輩也難以與之匹敵?!?
沙林龍道:“他與我兄弟二人年紀相若,可武藝的進境確是高于我們甚多。刀法更是詭異。他見我兄弟二人各斷了一臂,便想結果了我等性命。我那時把心一橫,栽在此人手中我也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誰知正當他要出手之際,他忽然吐出一大口血,似是內傷發作,接著便昏厥了過去。我兄弟二人才勉強逃過一劫?!?
沙林龍說到此臉上一陣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