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生的情愫(二)
- 半面相思
- 玉容小生
- 2296字
- 2020-10-23 19:41:17
一個半時辰之后,季容叫了幾個丫鬟幫忙看著青柳,走到后廚去看正看著藥的沙菊,一直站在院兒里的藍宇躊躇了一下,但還是進了屋,慢慢地靠近床邊。
“……藍公子”昏睡中的青柳呢喃地喚著,藍宇停下腳步,看著她難受的小臉,還是嘆口氣走到跟前,將被子掖好,又令下人到冰窖之中取出冰塊用毛巾包好放到青柳的額頭上。
“藍公子……對不起……”青柳不停地搖頭,緊閉的雙眼流下兩行眼淚:“真的對不起……”
藍宇不由皺起眉頭,忽然想起那一天,她拼著全力爬上相思樹只為了拿到月妝給他的玉佩,又想到自己發(fā)火時她無助的樣子,忍不住嘆道:“你是個難得的好姑娘……可我不值得你對我這么好……”
“你知不知道,我是個失心的人,這一輩子做了太多失心的事,也掩藏了太多的秘密,不是沒有情感,只是沒有資格去愛了”,藍宇在床邊椅子上坐下,眼神覆在青柳精致的小臉上:“而你,尚且是個善良單純不諳世事的孩子,和季容一樣,我不想讓你們受到傷害,更不想有一天,我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之后,你們?yōu)榱宋移桨椎膫摹?
“罷了,忘了我吧,等過了冬天,再到春暖花開的時候,也許一切都結(jié)束了,而我的命運究竟如何,仍是個未知數(shù),若我死了,你和季容,都要好好地生活下去。”
……
另一邊,走到廚房的季容一進門,正好看到她端著藥壺往碗里面倒湯藥。
“呀!”沙菊用一塊布墊在壺的把手上,但沒想到倒到一半的時候一個沒拿穩(wěn),情急之下,她竟用另一只手直接托上壺底,疼痛讓她忍不住叫了出來,但沒想到沙菊竟然硬生生地忍著疼痛,慢慢地將壺穩(wěn)穩(wěn)地放下。
“沙菊!”剛好看到這一幕的季容快步走上去,一下子就拉起她的手細細地查看起來,只見細嫩的皮膚上燙得紅腫不堪,季容一看,心中不禁柔軟起來,人的一生能夠遇到幾個真正關(guān)心自己的人呢,青柳身邊能有這樣的人,真是她的福氣。
雖然心里這樣想著,季容還是忍不住呵斥了幾句:“燙到了干嘛不直接松手,你是傻瓜嗎?”
沙菊的手被他緊緊握著,也不覺得疼,只是感覺麻麻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說道:“這藥都是按分量煎的,若是灑了,小姐的病可怎么辦”。
季容無奈地搖搖頭又將方才那郎中叫了回來,為沙菊細心地上好藥。
兩個人端著藥回到房中,發(fā)現(xiàn)藍宇正坐在床邊,不由得一愣。
沙菊輕輕地抬起青柳的腦袋放到自己的腿上,一勺一勺吹涼了放到青柳的嘴邊,青柳好像也有了意識,慢慢地將藥喝下去。
沙菊見此面色一喜,將碗里的藥全都喂青柳喝下,又扶著她躺好,細心地蓋好被子,坐在床邊打算一直看著青柳直到她醒來。
天色漸漸暗了,傍晚的時候忽然下起瓢潑大雨,沙菊擔心地看著外面的天氣,小姐正生著病,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淋到雨了,這雨看起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停了,這可如何是好,想著想著,心中焦急萬分。
“沙菊”,季容也看出她所擔心之事,說道:“不如我派人去府上知會一聲,今晚就留在季府,明日再回去,這是性命相關(guān)的事,乃情急之下不得已而為之,想必青柳的父親也不會拿自己女兒的性命開玩笑。”
沙菊心中覺得季容說的有道理,然而臉上仍然是猶豫不決的表情。季容知道她所擔心的事,說道:“沙菊,你家小姐雖一直沒告訴我們她的身份,但我們也能知道一二。在這季府附近,又是富貴之家的雖然不少,但揚姓乃國姓,就算你們不說,我猜定是皇室之人。”
一旁的藍宇目光迥然,聽見季容如此一說,不由得眉頭一皺。
那沙菊顯然沒有預(yù)料到季容竟然早已知曉青柳的身份,面色愕然,半晌才嘆了口氣,好像下定決心一般,將青柳的身份娓娓道來。
原來楊青柳是三王爺楊德啟與福晉沈氏之女,年方十四,正是愛玩鬧的年紀,自小就被家中寵慣萬分,養(yǎng)得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性子,常常出了家門便不愿回去,于是便上演了那天街道之上被幾人追跑的一幕,實則是楊德啟派的下人來找她回去,可不管怎樣,這人一回到了家,撒嬌起來,任是在外面玩鬧的如何也沒人忍心責罰。這一來二去,楊德啟和沈氏也再無心管教,由得她去了。只盼著姑娘到了出嫁的年齡,再尋一處好人家嫁出去作罷。
而沙菊自小便來到了三王爺府中,兩人不到十歲便生活到一處,自此,青柳去了哪都要帶上沙菊,雖然一個是小姐一個是丫鬟,卻感情深厚,互相牽掛。
季容聽了,心說自己的推測果然不錯,實際上方才他只是試探一說,因為之前知道青柳回到家之后才看見冒煙,想必從季府回家路途并不遙遠,但楊姓雖為國姓,但城中姓楊的也不占少數(shù),只是情急之下,他便賭了一把,沒想到真的猜對了。
他吩咐了一個家丁到三王爺府中帶口信,讓他告訴三王爺青柳生了病,雖不嚴重但萬不能淋雨,待明日好些了便回去,請他不必擔心,若他不同意再帶口信回來。吩咐好這些,沙菊才徹底放下心來。
“沙菊,你和青柳今天就住在這肅宇軒里,我和藍宇就在軒外的廂房里,有事情就直接敲門。”
沙菊點點頭。就在這時,床上的楊青柳微微動動眼簾,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哼著說出一個字:“水……”
“哎?小姐,你醒啦?”沙菊急忙到桌前倒杯水扶起青柳喝下。
“我這是怎么了?”楊青柳喝下水顯然好多了,但好像還沒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一抬眼正好看見藍宇離開的背影,張張嘴終究還是沒叫出聲。
沙菊摸摸她的額頭,感覺燒確實退了不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小姐,你可嚇壞沙菊了。”
剛說了一句話,沙菊的眼圈就紅了起來,就連說話也帶著酸酸的味道:“小姐,你方才身體發(fā)熱昏過去了,好在郎中開了藥,喝下去就好了。”
“我想起來坐一會。”
“嗯”沙菊取了一個靠墊墊在青柳的身后,又將方才發(fā)生之事細細說與她聽。
季容悄悄地退出房門,一個丫鬟便走上前來為他撐傘。
他瞧瞧下著大雨的天空,在深夜里更顯陰沉,往日里明亮的月亮也被遮擋在陰云之后。他想起藍宇方才在房中眼神,看起來那么冷漠無情,又想起青柳在夢中呼喚藍宇的聲音,他便知道,在未來的時間里,看來又要發(fā)生一些難以預(yù)料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