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冷月秋
- 絕世舞娘:與君共白頭
- 玉面者
- 2612字
- 2020-10-23 23:54:09
秋風知葉重,
云海藏雨眠.
滴水匯海博.
無極納萬緣.
不說這五色石去向何處,倒是這如畫般美麗的山嶺下的小鎮上出了一件怪事:青峰鎮上有一個做草鞋的韋老伯,膝下只有一位愛子韋忠(字:義和),這個長的標致俊朗的小兒是個大字沒有識全的角色。三年前韋忠借訪親的名義進京,回來后竟搖身變成了披甲掛印的兵部駕部主事。此官位在朝,雖不及七品,但也惹來這山高皇帝遠的鄉間小鎮上,四野八鄰們的議論
昔日韋忠為人不茍言笑。只是平日里愛在鄉里鄉間仗義執言,管管鄰里間的一些閑事,也得了個榮耀的民號“韋俠義”。他因生的有力氣,又長的討人歡喜,被當地一個姓冷的鄉紳收做了義子。其實也不過是幫冷員外家里做點挑水劈材的下人活。而恰巧更蹊蹺的是,他此番回鄉不多時,冷員外家的大小姐,竟跳窗死在自已的閨樓之下,這一下議論的人就更多了:
“聽說,這冷大小姐生的是花容月貌,算是咱們鎮上的第一美人。三年前,她老子想把她定給自己的世交——鄰鎮張員外的公子。可她寧死不嫁,把自己鎖在房里,就是不出來。”
青峰鎮上一座美名曰:‘青云酒家’的老板娘,這一天站在酒館的柜面前,一邊算著賬本,一邊有事沒事的接著客人們的議論發問道
“這您就不知道了吧!老板娘!”
那跑堂的李四,也一邊收拾著客人們遺留的空盤碟,一邊頭也不回的多嘴:“那冷小姐是看上韋俠義,韋大哥了。可惜,咱們韋大哥沒看上她。三年前,她聽說韋大哥進京,就想跟著韋大哥走。嘿!咱們韋大哥根本就沒理她,自己先走了。那女人就整天癡心的等,等韋大哥回來,沒想到咱韋大哥竟娶了老婆。她這一肚子的苦水,活生生的把自己逼瘋了,這才跳了樓。”
言畢,這李四又回身伏在老板娘耳邊叨咕:“我聽說,韋大哥在去京的路上,救了兵部尚書萬將軍的女兒,他本是不想做官的,可人家女兒看上他啦!為把他留在自己的身邊,硬給了他一個官職兒。”。。。。。。
“酒保!拿酒來!”。
樓上有客人扯著嘶啞的嗓子喊了起來,那聲音如同錘子一般,砸在李四的腦袋上。李四抽頭定眼一瞧,哎呀!這可了不得。樓上一男一女,男的是張員外的公子:張赫(字:世榮),坐在他身邊的青衣女子正是冷家的二小姐:冷月云。
原來那日,冷家大小姐冷月秋不愿嫁到張家。為守信言,冷員外只得把自己年方十四歲的二女兒冷月云嫁了過去。誰知這因差陽錯,竟成就了一段好姻緣。冷月云和張世榮兩人新婚當天一見面就有相見恨晚之意,二人互視對方為自己的知已親人,小夫妻恩愛無比。
如今兩人攜幼女歸來探望身體欠安的冷員外。正吃的高興,卻聽見下面有人在議論他們的私事,氣的冷月云那削長纖巧的小臉煞白。。。。。。
李四見狀,嚇的一句話說不出來。戰戰兢兢的端著酒托上樓,望著那兩位客人發白的長臉,邊倒酒邊小心陪話:“我們忙糊涂了,不知道兩位鄉親在這里,沒照顧周全。”
張世榮豈能就這樣放過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就要砸,李四扔下酒托,拔腿就跑。
“算了!世榮!”
冷月云忙拉著自己相公的衣服,止住他動粗。他們才一歲多的女兒琥珀,卻沒有被眼前的情景嚇著。小姑娘靜靜的坐在自己娘親的懷里,眼觀著這一幕的發生。。。。。。
冷家暗紅色的木門,自冷月秋死后,路人見之,都似覺的那門像是被血染過一般陰冷。
這門現在幾乎天天緊閉,只是偶而才見有下人進出。如今冷月云的歸來,真是大開方便之門,難得過往的人流可以瞥見這戶當地數一數二大鄉紳的私家亭院。
冷員外有兩位夫人,兩兒兩女。正室齊氏給他生了一個冷月秋。這冷員外為添子嗣,又續了一房。恰巧二房是正室齊夫人的小妹子,過門一年多,竟生了冷月云和冷遙(字:長風)一對龍鳳姐弟。冷員外真是大喜。隔了二年,二房竟又給他生了一子,取名冷奜(字:長青)。
小兒子冷奜長的和冷月秋一樣標致,卻更加俊秀硬朗,是一個少見的美男子。他又極喜學父親的風格做事,最是深得冷員外的喜歡。可沒想到那二房在生了冷長青后不久,就病死在落葉之秋。齊夫人便一手拉扯大了四個孩子,自然冷月秋是她心頭最愛。冷月秋自殺。正好比要了齊夫人的半條命。
冷月云是一個極孝順的孩子,又極懂事,回到家中,自然要先拜過父親。冷員外逗抱過自己的小外孫女后,坦言自已有話問月云。他便獨自領著冷月云來到自己的書房,命家丁關上房門。
眾人不解,也只得依計行事。冷員外見房間內無外人,便從自己身邊案幾上的一個盒子里取出一大疊的信。
“你可認得這個?”
冷月云只瞄了一眼,就從那歪筆斜捺的信封封面的落筆中,認出那些信是昔日韋忠寫給自己姐姐冷月秋的情信,因此瞬間呆立在一邊,不敢多喘一口氣。
“這信落款是‘長思月者’,這筆跡一看就是那小子的。你說!這事你知道不知道?”
“父親,你聽孩兒說完。姐姐和韋忠大哥早就有了私情,韋忠曾說定要娶姐姐為妻,我也曾勸過姐姐,讓她把這件事和父親說清,怎么說韋忠也是父親您的義子,就算不同意也不會為難他。可姐姐聽了那韋忠的話,說如果這事告訴了您老,,您老就一定會把他趕走,他們兩就再難相見了。三年前,您給姐姐說親,姐姐說韋忠跟她說,他進京投親,尋一方成就大業的事做,回來光耀門眉后,在向家里提親,娶姐姐過門。沒想,沒想到。。。。。。" 冷月云慌忙跪地陳情,卻被自己的父親攔住話。
“沒想到!他竟帶回一個老婆,還是什么兵部尚書萬子雷的女兒。你們造這樣的孽,你們怪誰?啊!”冷員外氣的把那一大疊的信砸向跪在地上的冷月云。
“你們這幾個不識抬舉的丫頭,你知道什么叫狼子野心?他若真對月秋有心,他就不會在張家和我提親的時候,撇下她一個人,跑到什么京城去投什么親去!你真以為他去謀什么大事啊?他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都要靠我支持,去京里他能做什么事?他分明是怕事情敗了,人家拿他說事,說他拐騙良家女兒!他以為月秋在他走后,會聽命于我嫁到張家,他那點狗事就會一帶而過。他是萬沒想到,我也是萬沒想到,這月秋竟認了這個死理,把自己逼死在了他的鬼話里。如今他來了個一概不知,死不認帳,還把你姐當年對他那點可憐的私心拿出來賣弄給不三不四的人聽,讓你姐姐的瘋名傳遍了全鎮,卻無人憐惜!真怪我啊!怪我!也沒看清這小子的黑心腸。當初只念他父親是我從小的鄰居,見他家窮,想接濟一下,賞他口飯吃,沒想到,他竟做出這等壞我門風的事!是我引狼入室啊!怪我啊!。。。。。。”
話沒說完,那冷員外哭坐在案幾前的木椅上。。。。。。
在生本求多子孫,及有誰知更辛苦。
那一個晚上,風雨遲來,冷家依舊沉浸在無盡的悲意之中。小琥珀純凈的笑臉并沒有打破這一家人暗讀的悠傷。小姑娘聽見樓上自己外公的嗚咽聲,學跟著在自己外婆的懷里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