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你這樣不好吧!”林子里走出兩個人來,一個中年婦女拉扯著一個漢子的手臂,想把他拉住,但顯然沒什么用。
“哎呀,你放手?!闭f完,他甩開了婦女的手快步走出了林子,向山坡上的破廟走去。
“哎,你等等我,你到底想把他扔哪呀?”說著她又伸手向漢子懷中之物奪去。
“別鬧,”漢子用手一擋,不讓她奪,并且加快了腳步,同時又說道“我這也算對的起良心了我,我可沒做缺德的事啊”說完便快步走到破廟門口把懷中之物放在屋檐下的臺階上,轉身擋住了上前的婦女。
只見所放之物是一個男嬰,被牢牢的裹在黑布中,既不鬧也不哭,安詳的睡著。
“走走走。”漢子一把抓住她婆娘的手,硬拉著她離開,只是那婦女不住的回頭看。
“哎呀,你也太狠了,把嬰兒放在這個荒山野嶺的,萬一被野獸吃了呢?”
“好了,那嬰兒要不得,再說反正又不是我們的,我們管他做什么”漢子緊抓著不斷掙扎的婆娘?!澳悄阋驳冒阉突卦幇??就這樣把他丟在這里?”
“臭婆娘,你想讓我死啊,那里都是死人······再說這嬰兒,恐怕,恐怕不吉利啊,可能會給我們帶來災難。”中年婦女拗不過自己的丈夫,只得被拉的越走越遠。
空中的明月不知何時被烏云遮蔽了,不消一會,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落在草叢間沙沙作響。初春的雨絲帶有些許寒意,“哇~”嬰兒的啼哭傳了開來,在雨中是如此的清晰,可是有誰注意呢?
“吱呀~”破敗的木門被一個人推開,只見一個身著道袍的人從荒廢很久的破廟中走了出來。睡眼惺忪,一身酒氣,約莫五十歲左右的道士。
“咦?這是誰家的孩子?”他走過去抱起孩子一看,發現孩子在寒風細雨的侵襲下臉色蒼白,于是便運氣,驅散了嬰兒身上的寒氣,幷環視四周,卻沒有發現一個人影。嬰兒停止了哭泣,睜著烏黑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人。突然,他似乎發現了什么好玩的,小手向那個人伸去?!八?-”那道士倒吸一口涼氣,麻木刺痛的感覺從他的下巴傳來,“我的胡子······”好不容易從懷中孩子的魔抓下救下自己那一撇小胡子,但看著咧嘴笑的嬰兒可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唉~”他嘆了口氣,因為他看到這個男孩左眼到顴骨周圍有一圈黑色的胎記,像是燒焦了一般恐怖,他便猜測也許是他的父母嫌棄他的相貌才把他丟在這里的。想到這里,不免對他的命運感到不公?!鞍Γ蛟S,命運總是不公的吧?!钡斔哪抗廪D到了他的胸口時,突然愣住了。
雨,一直下個不停,在某處森林里,血腥味濃重的令人作嘔。一個黑袍男子跌跌撞撞的沖了出來,懷里還抱了個人。一路的血跡蔓延,有他的,也有懷中的人的。從身形上看,他懷中的人是個女的,穿著墨綠色的衣衫,但背后有一個偌大的口子,血肉模糊,中了這等嚴重的傷,估計那女子即使沒死,也離死不遠了。
那個男子像是朝某個方向走去,但當他走到一棵樹下時,他頓了一頓,接著便發瘋般的咆哮著向前方一個樹洞沖去,可是,沒幾步,他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他哭吼著向摔在一旁的女子爬去,膝蓋手臂被地上的碎石弄得全都是血也不顧,直到他重新抱起那女子才停止了嘶吼,順著臉頰流下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那個男子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口,空洞的注視著前方,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對那個女子說,“夢,我們的孩子,不,不見了。”
“轟隆~”一道驚雷劃過天空,卻不知能不能撕開眼前的黑暗。
破廟前,佇立良久的那個道士被雷聲驚醒,從深思中回到了現實?!鞍~”在重重的嘆了口氣之后,重新望向懷中的男嬰,緊蹙的雙眉卻伸展開來,“這可如何是好,似乎沒得選擇了,或許,你遇到我還真是天注定了。看來,你只能跟我了?!毕氲讲恢肋@孩子的名字,他便起了取名字的念頭,“我叫歐陽晨曦,既然你與我在雨天相遇,我便叫你歐陽霏雨好了,怎樣?你不反對,我就當你同意咯!”說完全然不顧小霏雨那象征性舞動的小手,自顧自笑了起來?!肮~~"笑聲驚起了一群鳥雀。
天快要亮了,雨,似乎也小了.
森林某處?!皥蟾骈L老,呃,”下半句話卻再也說不出口,強大的壓迫感傳來,眼前的這個坐在陰影處吃的男人仿佛是恐怖的代名詞,奇怪的鐵手上沾滿了鮮血,不知多少人慘死在他的手上。
他睜開眼睛沉聲說道,“人呢?”
“人,人還沒找到。”
“東西呢?”
“也,也沒找到。”
“那你怎么還站在這里!”這句話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似的,生悶沙啞。
“是,屬下現在就去找!”說完,那名屬下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漸漸的,變的支離玻碎,血肉飛濺,而意識也漸漸的模糊?!鞍”剩下的叫喊卻在喉嚨里,混著血水“咕嚕咕?!睕]了聲音。其余的屬下不自覺的吞咽了下口水,看著已成碎肉的同伙,不自覺的全身戰栗。
“沒找到人,就不要在這個世上了!你們也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