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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智除仇敵

存義沿著密林一路前行,不知走了多少路,漸漸又是日色西沉。他孑然一身,只有星月相伴。忽然前方依稀燈火閃耀,知道是一處村落,便加快腳步進(jìn)村投宿。

他叩響柴門,里面時聞犬吠之聲,稍頃,門應(yīng)聲而開,走出一位駝背老者。

存義上前向老者拱手施禮道:“老伯,時已夜深,我無處投店,想暫借貴處歇息一晚。”

老人打開門,讓存義進(jìn)了屋。

屋內(nèi)燈光昏暗,熏黑的爐灶旁,堆放著一些枯柴。老人提醒存義腳下留神,莫讓柴枝絆倒,待存義坐到土炕之上,老人轉(zhuǎn)身出去了。

灶內(nèi)燃起旺火,鍋內(nèi)熬著熱湯,此時存義聞著飄香的湯氣,方覺腹中饑餓難忍。

不多時,老人端來一碗熱湯和糠菜饃饃。他對存義說道:

“村中荒僻,沒有佳肴美饌款待少俠,權(quán)且將用,填飽肚子要緊。”

存義謝過老人,拿起糠菜饃饃,就著熱湯,風(fēng)卷殘?jiān)瓢愕拇蟪云饋恚w大四處奔波,生活本就微苦,存義是以覺得熱湯饃面,甚是美味。其父楊漣為官清廉,生活拮據(jù)時,竟然連青菜都買不起。忠良之后,自有乃父遺風(fēng)。

飽食之后,存義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將它放在老人的手里,老人卻不接納。存義生于荒村,知道平民百姓的寒苦,這糠菜平時自己都舍不得吃,老人拿出來,足見老人的淳樸厚道。

存義說道:“老伯,您拿著這錠銀子,添些農(nóng)具和牲畜,改善生活也好。” 聽到存義的話,老人輕嘆口氣。

存義問老人何故如此? 老人便將此地惡少欺壓百姓的事情,向存義講述了一遍。存義說道:“村中有此惡霸,難道官府不為民請命,將此人法辦?”

老人答道:“少俠有所不知,這惡霸名叫賈老六,乃是當(dāng)朝九千歲的干兒子,他仗著其父權(quán)勢,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又是魏忠賢,這個閹賊。此賊敗壞朝綱,誅殺忠良。此等惡賊,人不除之,天必滅之。”

老人見存義出言辱罵魏忠賢,趕緊沖著存義擺了擺手,他說道:“可了不得呀,少俠萬不可胡言亂語,這要是被人聽了去,告知賈老六,少俠恐要惹禍上身。”

一個賈老六居然讓百姓如此忌憚,可見其在此地為害之深。存義對老人說道:“我就不信這朗朗乾坤,清平世道,沒有人能懲治這惡賊。明天我就到衙門去,請縣令為民作主。”

聽了存義的話,老人哭笑不得,他說道:“少俠還請縣令作主呢,那縣令早已被賈老六一帶著一干惡仆,給哄出了衙門。”

堂堂七品知縣,竟被惡少這樣欺侮,存義十分好奇,這賈老六與縣令之間有何仇怨?

老人講述了往事,原來這縣令正是黃奇,當(dāng)年楊漣到此,黃奇曾打了賈老六五十大板。賈老六受此毒打,差點(diǎn)送了性命。因此他懷恨在心,楊漣已死,賈老六自然將這筆賬記到了黃奇的頭上。

聽了老人的講述,存義又對父親生前的事跡,多了一些了解。接著他又向老人詢問了縣令黃奇的一些情況。黃奇為官雖平庸,但是對百姓卻秋毫無犯。存義聽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夜色此刻又加深了一層,存義困倦不已,老人將屋門關(guān)好,讓存義安然入睡。

第二天晨起,存義正懶在炕上,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

老人忙起身去開門,一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進(jìn)來。老人說道:“張四,干什么如此慌張?”

張四說道:“水伯,賈老六把黃奇綁在了樹上,又把他的女兒搶去了,還讓咱們湊錢給他送賀禮。”

水伯聽了大怒道:“這個該死的惡賊,強(qiáng)搶民女,還趁機(jī)敲詐百姓。”

張四聽了也是無奈,水伯更是束手無策。

這時存義走了出來,向張四和水伯耳邊一陣密語,二人臉上流露出喜悅之色,按照存義的計(jì)劃安排去了。

張四與水伯一番喬裝,抬著十壇摻了水的酒,充作陳年女兒紅,給賈老六送去了。

這惡少見到百姓來賀喜,心中十分高興,命令惡仆將酒抬進(jìn)府中,準(zhǔn)備新婚時款待賓朋。

水伯趁機(jī)說道:“賈公子,恕老朽直言,公子新婚不宜對人施以刑罰,冒犯喜神,對公子不利,更何況那黃奇也是公子岳丈,傳將出去對公子的名聲也不好。”

賈老六聽了水伯的話,認(rèn)為十分有理,他讓惡仆給黃奇松了綁。

黃奇經(jīng)過賈老六的身邊時,這惡少放了一個響屁,然后不緊不慢地黃奇說道:“明日小婿將與你女兒完婚,望岳丈準(zhǔn)時將女兒送進(jìn)府來。”

水伯說道:“黃縣令之女也是大家閨秀,賈公子不去親迎,小姐乃節(jié)烈之人,若不堪羞辱自盡怎么辦?”

賈老六不耐煩地說道,“明天我親自去迎親。”

水伯又說道:“賈公子,按照我們家鄉(xiāng)的規(guī)矩,小姐出閣,夫婿要騎馬繞著本地山明水秀的地方走一圈。”

惡少說道:“偏你們這許多啰嗦,我知道了。”

看到賈老六點(diǎn)六答應(yīng)了,水伯、張四,暗向黃奇使了個眼色,三人便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黃奇隨著水伯到了他的家里,張四和水伯將存義的計(jì)劃告訴了黃奇。縣令惱恨賈老六欺人太甚,對懲治惡賊的計(jì)劃表示贊同。他向水伯詢問,這是誰的主意?水伯將存義帶到了黃奇的面前。

“楊大人。”黃奇失口驚叫起來,存義說道:“黃縣令,您喚我什么?”

黃奇接著又問存義姓什么?存義回答姓趙。

當(dāng)年楊家一門被魏忠賢殺害,朝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料想在錦衣衛(wèi)刀下,絕無有人生還。只是這少年的相貌,如何與已故的楊大人如此相像?黃奇心中困惑不已。

第二天賈老六按照水伯的囑咐,來到拒馬山。接親隊(duì)伍一進(jìn)入山谷之中,賈老六連人帶馬落到了陷馬坑里,緊跟著一聲響炮,從山上沖下來百十號強(qiáng)盜。這些強(qiáng)盜將賈老六等人圍了起來。

一個強(qiáng)盜嘍啰把賈老六從坑里提出來,用麻繩把他五花大綁,扔在一旁。強(qiáng)盜頭子說道:“那該死的賈老六,把老子的家產(chǎn)全占了,害得老子只好去做強(qiáng)盜。”

賈老六在一旁聽得真切,嚇得尿了一褲子。

強(qiáng)盜對嘍啰們說道:“把他們的行囊?guī)ё撸缓笤賹⑺麄儦⒐猓粋€活口不留。”

眾惡仆嚇得紛紛告饒,但強(qiáng)盜頭子依然決定要?dú)⑺麄儯诖藭r縣令黃奇帶著一干捕快趕到了拒馬山。強(qiáng)盜頭子見官差來了,舞刀殺向黃奇,衙役拼命保護(hù),無奈強(qiáng)盜頭子武藝高強(qiáng),黃奇被強(qiáng)盜殺了。

官差見縣令死了,都紛紛掉頭跑了。強(qiáng)盜們又回過頭來,去殺惡仆。

他們正欲下手,啪的一聲,眼前被一陣煙霧籠罩。

幾個惡仆只感到手腳的繩松了,馬上開始沒命地往山下跑。

等他們覺得安全了,這下才想起賈少爺沒有逃出來。

惡仆們急得跺腳說道:“賈少爺不見了,魏公公一定不會饒過我們,不如我們逃跑吧。”

這時惡仆李歪嘴說道:“我們回京才有生路,只要我們把賈少爺盤剝百姓,激起民變告訴公公,他就是想為賈少爺出氣,也找不到我們頭上,更何況縣令黃奇被強(qiáng)盜殺了,這是對咱們最有力的證據(jù)。”

幾個惡仆聽了李歪嘴的話,都點(diǎn)頭同意。他們商量完,一溜煙跑了。

看到惡仆們走了,黃縣令站起身向存義表示感謝。

存義說道:“只是要委屈大人,從此做個已死之人,我的心里很不忍。”

黃奇哈哈笑道:“人生自古誰無死,少俠救了我父女的命,黃奇感激不盡。如今這朝廷奸臣當(dāng)?shù)溃戏蛘霘w隱田園。”

黃奇再三向存義稱謝,帶著女兒隱居田園。而那個賈老六,百姓將他扔到了荒野,任由豺狗嘶咬。

除掉賈老六,存義辭別水伯及眾人,又開始了江湖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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